31、疮痍倾倒的黑夜 ...
-
无佞拒绝了Eil暂住一晚的提议，在处理完阿修斯的的事之后，在日落之前便退出来鲁丘比的城区。在飞程器补给站，给飞程器充满了氘氚后，无佞想握住飞程器控制柄，却碰到了向迩的手背，向迩缩回了指尖，一会又小声道：“哥，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无佞知道向迩在说他昨夜一晚没睡的事，无佞确实有点发困，精力不如他们这些年轻人，无佞强撑着睡意，最后看了一眼鲁丘比，鲁丘比的高塔上重新挂起了，庆典的火符，和彩绘的赞颂，同样的场景。
这个国家却迎来了不同的王，其实究竟侵略者的说辞还是时代发展的扭曲形式。这些都在渐渐退远的视野里，消失了。
无佞在三维科显地图上，把鲁丘比的位标打上了勾，他们现在已经走完了六国四国，只剩下的两个国，较为发达的亨圭陸和较为落后的悉弋。
无佞低下头，考虑了一会“还是走悉弋吧。”
向迩表情过去淡然到“悉弋，呈现五权根深蒂固的阶级制度。人均教育量不足全国百分之二十，荒蛮并带有大部分地区的外来族排斥。我推荐先走亨圭陸”
无佞默了一声，问了一下向迩的意见“你觉得呢？”
向迩低下头“从安全程度上来说，亨圭陸的安全性更高。我们此行的危险系数要低一点。“向迩客观简述。
无佞表示知道了，但是还是在目标定位点上标下悉弋。向迩看着地图微微停驻了几秒。
无佞避开向迩询问的眼神，回答到“悉弋靠主河，正好可以去沿河行上。”向迩点点头，无佞假寐，半虚着眼。
最后的视野里，只剩下车屏前垂落的黄昏，和淡淡的显示光，在向迩脸旁一侧打下阴影，和细缝里透进来的暖风。十月秋似乎要到来了，无佞这样想着。
再次醒来，视野里只有无端的黑暗，无佞低声唤了一声向迩，没有人回答。无佞猛得清醒过来，四周只剩下秋蝉的嘶鸣，和窸窣的风过。却只剩下无佞起伏落差的呼吸。
无佞起身走向飞程器，看向那上波转调度的地点标，他们现在还处在悉弋的外围村落前，无佞摸上已经有些冷却的掌柄处。
告示着向迩已经走了有一会了，无佞不知道在想什么，眉间淡淡的皱，像山禾未平。以至于身后的舱门被打开，冷风袭进后背，无佞也只是身形微微抖了一下。无佞继续装作假寐，身后的人脚步靠近，无佞的轻轻握紧了侧包的枪柄。
确保不会走火，直到向迩的气息笼罩在身后，无佞才松开握紧的右手。向迩站了一会没有任何动作，过了一会无佞感觉到背上有厚实的外套盖在了身上。
无佞以为向迩做完这些差不多该走了，禁闭着双眼的无佞不知道向迩走没走，但却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气息向他靠近，越来越近，一直到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咫尺的唇侧，无佞才开始思考还继续装睡不。
“哥，你再装睡，我就要吻你了。”
无佞被这话，吓的心脏一紧缩，有些心虚的张开眼“你这么知道的。”
向迩把椅子往后拉了一点“你不是那么没警惕的人，应该早醒了。”
无佞恢复常态，似乎不在意的一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向迩开口便是低头笑意到，哥连我上厕所都要过问吗。无佞没说什么，对着窗外淡淡的月色，回过头来看向迩，向迩也抬头看着他近乎只剩他的眼神。无佞淡淡别开眼，低头瞥了眼向迩裤腿上的红泥。
在月色褪去，天空近乎半晴朗时，无佞说道“再睡三小时，我们等下弃飞程器，徒步进村。”
向迩点点头，把狭窄的后室折叠床打开，让无佞睡。无佞看了眼自觉趴硬硬的横椅上躺着的向迩，无佞无奈的拉了拉他，“怎么了哥..”
无佞把横椅拼过来，把向迩拉到小床上“你快睡吧，我不会走的，就在你旁边。”向迩挣扎了一下，犟不过无佞。于是一个一快米八的大个硬挤出很大的空间，给无佞。向迩没有碰一下无佞，克制的，只让被子里的温热留给了无佞，无佞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无佞生物钟准确，醒来时。天空与远处的荒芜的城镇，形成灰烟般的淡色。“哥..”向迩的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奶音，向迩揉了揉眼睛。
“该走了”无佞单手拉上外套，揉了揉向迩一头压卷的小翘毛。把收缩的短/枪利索的放入袖中。
向迩背着光，整理好了衣服。看见无佞去洗漱台半晗着头，用双掌接住的细水，往脸上随意一抚开。向迩下意识用手指接住那颗正顺着下颚线滑下的小水珠。
果然很冷，向迩这样想着，却没有马上收回了手。无佞看了一眼，以为向迩想用水，便退开了一点“我到外面去等你”。
向迩点了点头，也简单洗漱过，用水往脸上打开，就跟着出去。
他们停留的这处，是亨圭陸的外沿乡镇，此刻的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独立在灰蒙中。无佞把飞程器缩小，放在了隐蔽的森林。
无佞抬起头，远远看见灰蒙的雾气里深处藏着一座高高的建筑物。无佞看不分明。
直到向迩拉了拉无佞的衣袖，向迩压低的声音跟无佞说“哥，有人来了。”向迩拉着无佞躲到一边的小草垛里，只看见，一个拄着下端已经开裂破竹竿的老太太，身上是灰色调的厚棉衣，以及看不出是原本就在上面还是缝补的补丁。
老太太走到无佞小草垛对面的枯井，四周摸索着什么。这老太太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无佞却惊了半刻。并不是因为被发现的惊异，而是发现注视他的那双眼睛跟她本身一样是无尽灰蒙蒙的色，空洞洞的看着他。
老太太似乎只是不小心低头与无佞对上眼，感觉摸索到了挂水桶的长吊绳。在她攥紧绳往上拉的时候，无佞心脏抽了一拍，迟疑了一秒，身体先冲了过去——因为那个绳已经磨损断了。
绳断处，水桶的重力瞬间，把那老太太带着往下带。老太太一声惊呼，脚下一空就见到要往水井里坠下，无佞速度不够快。不行！难道已经来不及了吗。
无佞拽住衣角，发现向迩已经把那老太太拖了上来。无佞站稳了脚步，缓了一口气。他以为向迩是没些许同理心的人，所以看到向迩这些举动的时候还是有点惊讶。
但当向迩回过头的时候，无佞知道他错了。向迩的眼里还是冰冰凉凉的，他做这些只是因为无佞想做，而他无意义的做这些，只是像邀功般。
无佞喉咙一涩，自己当初以为供他读最好的学校，拥有良好的教育。以为老师可以帮他把他失去的教育补回来。
但是似乎他犯了一个中国家长都会犯的错。无佞停下了思考，觉得将错就错吧，至少能让他往好的发展。对向迩点点头“做的很好。”向迩拉住无佞的发凉的手，想说些什么。
旁边的老太太开口了，无佞才反应过来，老太太还在一旁。无佞听不懂悉戈这里的方言，但大概也猜出来应该是在谢谢他们。
老太太满脸的皱纹并不让人害怕，而是像柔和的山褐，无佞想着正好要趁机进村，于是顺着道“不用谢..”无佞也没在意老太太听不懂他的话，自顾自说完。
无佞转过身，往后走。向迩拉住无佞“哥，你要去哪里？”
“我们把这绳换了，给老太太打水。”向迩听到点点头，让无佞在这里等着，向迩不一会就带来了一根结实的绳，等拴起来，把水桶提上来。两人都顿了几秒，因为那里的水如果不是井里打出来的，无佞觉得这跟下水道的水有何异。里面可能是被人放了祛除味道的煤炭，老太太估计在这里盲了很久也不知道这枯井的水。
黑黢黢带着污黑，无佞看着这位老太太，一会站了起来，去远处的小溪打了一桶。无佞把水桶递给老太太，老太太却反手拉住他的衣袖，推也推不开。
老太太指着远处的一座破草房，无佞想起了翻译器，向迩看着老太太拽着的衣袖，不知道在发什么呆，无佞叫了两声，向迩抬眼了，嗯了一声。
从左包拿出翻译器。过了会无佞懂了，她让他们去她家坐坐，如果没地方住。无佞安抚性拍了拍她的手，用翻译器告诉她，不用继续这样拽着她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疮痍倾倒的黑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