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反犬虫

7、解决 养父

　　这场雪下得很猛，他们来时挖到路已经覆没了一半，但其他地方的雪没有丝毫变化。
　　除了钟俞三人，向南带了蒲禾、蒲科以及谭肖智一共四个人，于高照顾着林兮兮，胡乐玫身体不怎么好，在家里休息。
　　几个人挖，速度很要快一些，没一会儿他们就挖到巧姐家门口。
　　一进卧室，就看见角落里的铁盒，向南拿手上查看一番，便直接把铁盒放进蒲科身后的背包里，谭肖智稍微抬了下床，就蹲下身从床底撕下一张黄纸，顶部有个小缺口。
　　“这什么东西？”钟俞好奇的凑过去，上面画着繁琐的图案，毫无章法，“鬼画符？”
　　谭肖智一下子就炸毛了，把黄纸怼在他面前，瞪大眼睛指着黄纸：“什么鬼画符？！这就是我们说过的符咒！”
　　钟俞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后退一步：“好好好，符咒符咒，这符咒是有什么作用吗？”
　　“这我把两个符咒沾一块了，分别是收纳符和听令符，我是用这俩吞灵体的，”
　　谭肖智拿出打火机，“先用收纳符收个灵体，然后用听令符命令灵体吞噬接近他的灵体。”
　　“听着很厉害的样子，”钟俞想到昨晚寸头说的本能，看来寸头就在这符里，那吃掉的人应该也在里面，“那收进去的灵体能再放出来吗？”
　　谭肖智眯着眼睛看向他：“这，我不知道，说实在的，像收纳灵体这是第一次试，平时外面哪有什么灵体，必须人为提取，这回经城里有，我就想说看能不能自相残杀，没想到成功了，我到还没想过怎么放出来，不知道和平时一不一样。”
　　“你要不试试？”钟俞问道。
　　“我试这个干嘛，”谭肖智笑了，并不理解为什么，“又麻烦又浪费时间，就这么一烧，直接拜拜，就是有些可惜，这符我没几个了。”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打火机，就差这么一按，这张符就拜拜了。
　　钟俞立马拉住他的胳膊，纠结了一下，开口道：“我不是说提到过两头人，其中一个他让我感觉很熟悉，而且他认识我，我想看能不能把他拉出来。”
　　“你不是说他狂暴了么？”谭肖智说。
　　“但...”钟俞不知道怎么去说，“你试一下，万一他变回去了呢，看看呗，反正符咒在手，他要还是狂暴，不能恢复理智再烧行不？”
　　谭肖智一动不动：“我不...”
　　“肖智，你试试吧，”向南突然开口，“我挺好奇灵体为什么会变成两个头，最后又变成雪花狂暴的。”
　　“...行吧，那你们先出去，钟俞你留下看看你的熟人，”谭肖智往门外一看，“蒲科你也来...算了算了，你出去吧。”
　　他想着来个武力值高的，但蒲科过来那蒲禾也一定得跟过来，还是算了。
　　谭肖智从口袋拿出一张空白符，又拿出一支笔，正抵着旁边的墙准备动笔，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鞠驲安吓一跳：“你在这干嘛，出去。”
　　“我好奇这怪长什么样，你这放出来能看见吗？”鞠驲安一直很好奇。
　　谭肖智手起笔落，三两下就画出个繁体的开字，下面还有个不知道是个啥的字：“灵体自行游走都是看不见的，所以下面这个明字可以让灵体现形。”
　　“这是个明啊，完全看不出来呢。”鞠驲安凑近细看。
　　“你看不懂正常。”谭肖智把刚写的符咒放在收纳符上。
　　周围传来低吼，卧室中间慢慢浮现出轮廓，渐渐变得清晰，雪花人显现出来，他脑袋不停抽搐着，暂时没有要攻击他们的意向。
　　雪花人脸上闪过几个面孔，向南出声说：“这几个面孔我见过，是之前缠着我们的那几个灵体，看来没消失，而是一直在试验品体内。”
　　“是吗？那估计是灵体承受有限，纳入体内的灵体太多，反噬了，两头人是前兆，雪花人是爆发。”谭肖智看向向南，对方点点头，认同他的观点。
　　“那能分开不？”钟俞更关心这一点。
　　“不能，这些灵体就掺杂在一块了，怎么可能抽离出来，反正没人研究过，”谭肖智把他往前推，“你不是想看看他能恢复理智吗？去看看。”
　　巧姐拉住他：“那多危险，就在这也一样，你叫叫他，看他有没有反应。”
　　怎么叫，他压根没问过对方名字，他让巧姐放心：“没事，我过去看看，符咒就在我们手上，发狂直接烧就行。”
　　钟俞把注意力放在雪花人身上，一步步走过去，与对方保持距离，伸手在雪花人面前晃了晃：“能感受到吗？”
　　雪花人面朝他，脸上闪过几个面孔，身体不停颤抖，最后脸上出现眼镜的脸，对方状态不太行，眼镜张了张嘴，还没出声脸又开始疯狂闪烁，下一秒对方就袭过来。
　　钟俞连忙往后退，与此同时谭肖智早看好时机点燃了符咒扔在地上，顺着底部，火焰很快将符咒燃尽。
　　随着符咒的燃烧，雪花人也消失在众人视野。
　　这件事算是结束了，虽然钟俞有些失落，以为碰到五年前玩家，至少能知道点什么，结果到头来还是什么消息也没有。
　　向南完成任务准备回去，巧姐拦住他们，拿出一些报酬给向南他们，但被向南笑着拒绝了，理由是他们的产品出了问题，解决就不需要钱了。
　　向南轻举手里的铁盒：“这个铁盒我们就先带回去了，你们想看就来我们这，随时欢迎。”
　　与向南他们简单做了分别，巧姐把手中的钱递给钟俞和鞠驲安：“来，你们的报酬，一人一百。”
　　游戏里的钱和现实的区别不大，无非就是上面印的东西不一样。
　　虽然都是向南他们解决的，钟俞没帮上什么忙，但对于巧姐给的钱也没有客套，毕竟他还欠着债呢，大不了之后有了钱，给巧姐买点礼物什么的。
　　既然有钱了，钟俞打算先去万老板那里把钱还了，再去向南那里看看那个被他们救回来的人还有铁盒。
　　见巧姐还有什么话要跟鞠驲安说，但碍于钟俞在，嘴张了又张，钟俞便主动开口道:“那巧姐我就先走了。”
　　“哎，小俞，你在外面等着鞠驲安一起吧。”巧姐见他准备走，拉住他。
　　钟俞看着一旁的鞠驲安：“啊...行。”
　　见钟俞出去，巧姐叮嘱道：“你多照顾一下小俞，他从小没爸妈，又被养父关着，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见胡廖了，他肯定看见钟俞了，我想让你好好跟着他，别让他被胡廖抓回去了，你们两个人，比他一个人要安全的多。”
　　鞠驲安嗯了一声：“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眼圈黑得跟熊猫一样。”
　　“滚呐，”巧姐笑骂道，推了他一把，“去吧，照着他的同时，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胡廖这人有些疯癫，别伤着你。”
　　“好。”
　　有了大把挖雪的经验，这回钟俞很快就和鞠驲安挖到了万老板的家里，万老板就在门口抽着烟，看他们来了招了招手。
　　他吐出一口烟，悠悠说道:“怎么样，钟家小伙子第一次工作，钱凑齐没？”
　　一开口就是钱，这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钱到底管什么用，钟俞点点头，把手里的五十给了万老板。
　　“成，那你呢，” 万老板看向鞠驲安，扬了扬头，“怎么样，凑够没？”
　　“没，还差很多呢。” 鞠驲安把内袋的钱掏出来，满脸无奈。
　　万老板翻了个白眼，伸出手，鞠驲安眼睛一亮立马把钱递过去，脸上带着笑:“谢谢万老板！”
　　看万老板进了房间，鞠驲安脸上的笑意都淡了些许，只有眼神里是对即将拥有的东西的期待。
　　没一会儿，万老板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方盒出来:“诺，我真的是亏，这玩意换可是值不少钱啊。”
　　小方盒有些类似于那种装饰品的小红盒子，巴掌大点，钟俞估计里面除了装饰品，也装不下什么东西。
　　鞠驲安缓缓打开盒子，果不其然，是一个穿着两个金色环形戒指的项链，他拿出项链就直接带上了，结果被冻得一颤。
　　他拍了拍胸口，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喜悦，看来是非常重要了，钟俞与他的视线对视，却看见他的眼中尽是哀伤。
　　或许是情绪感染了他，钟俞心中一阵翻腾，他迅速撇开眼不去看他，对万老板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万老板烟刚好抽完，把烟往雪里碾了碾，丢在房间的垃圾桶里:“行，不送啊。”
　　钟俞转过身，呼出一口气，没走几步，万老板突然叫住了他:“钟家的，你，倒也别怪我管的宽，我就说一句，你就顺着胡廖的，别跟他犟，不然保不定他会对你做什么过激行为。”
　　胡廖，钟俞明白这应该是他养父的名字，走在路上，就一直在想这个没见过面却总能听见的胡廖。
　　从巧姐和万老板的说法，胡廖不好惹，不过钟俞是不怎么担心的，如果打起来了，好歹他初中积累了一下打架经验，对怪不一定，对人是没问题的，当然能避免还是避免，能和气点还是和气点。
　　不知不觉，路已经走了一半，钟俞仰天长叹一口，余光不经意间出现一个人影，给他整一愣，停下脚步看向一旁：“鞠驲安？你怎么在这？我以为你在万老板那。”
　　一直跟在他后面，就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的鞠驲安假装惊讶：“哇！你好专心啊，都走一半了居然就发现了我，你真棒！”
　　钟俞一阵无言：“所以，你干嘛？”
　　“去看看铁盒子，”鞠驲安和他并排，“我其实挺好奇里面是什么的。”
　　“哦。”
　　钟俞双手插兜，触碰到兜里剩下的五十块，想到什么看向鞠驲安，问道：“哎，我还挺好奇的，这里都这样了，钱还有什么用，总不能说是出去用吧。”
　　“因为有钱你可以买物资，”鞠驲安手指向远处的高楼，“城里有个交易处，就是网上购物，你可以用钱买你需要的东西，也可以贩卖任何东西，它会自动兑换钱，有钱后，你就可以用来你需要的，所以钱才在这也很重要。”
　　“网上购物？”钟俞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还可以上网，“那不就有网么。”
　　鞠驲安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那个只能买东西，不能和外界沟通。”
　　“那快递呢？怎么送过来？”钟俞问。
　　“它有个口，你给钱，立马出货，”鞠驲安比划了一下，“没有存货是不允许卖货的。”
　　好家伙，钟俞第一次见有这种技术，竖起大拇指，要真的下单立马出货，他就不会天天盯着个快递正在运输中，然后心急如焚，尤其是你很需要的时候，急啊。
　　地上的雪被人挖过了，不明的痕迹与钟俞他们挖的通道相交，看样子是刚挖的，钟俞顺着痕迹看去，在一旁的房子旁看见一个身影，随后消失在房后。
　　不知不觉，俩人也已经到了向南就门口，他敲了敲门，见没人回应，又敲了敲说道:“我是钟俞。”
　　里面传来脚步声，门马上就开了，胡乐玫已经卸下围裙，头发披在肩上:“向南就说你会来的，真快，鞠驲安也来了。”
　　鞠驲安从视觉死角伸出脑袋，与看向他的胡乐玫来了个对视：“那他还真是料事如神，我来看看那个盒子，打开了没？”
　　“嗯，”胡乐玫让他们进来关上门，走向之前那间被谭肖智打开的上锁的房间，“他们刚把铁盒打开。”
　　房间不大，容纳了一张单人床、一套柜子以及一张放满书籍以及不知名仪器的桌子，地上扔着刚开封的铁盒。
　　向南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是，谭肖智手搭着椅子在他身旁弯腰，俩人专注着看着那本笔记，手从本子里抽出一张东西，听见门被打开，俩人转身看去。
　　“来的真及时，我们刚打开盒子，”向南挥挥手里的笔记，以及一张黄符，“盒子里的东西，日记和符咒。”
　　凑近一看，这黄符上用黑色颜料涂抹的痕迹，真是完全看不出画是个什么，全然就是个鬼画符。
　　钟俞横竖看来好半天，硬是看不出画的什么：“这画的什么，字不像字，画也看不出画的什么？”
　　“你们没学过那肯定不知道，”谭肖智拿起符咒，“像这种黑色颜料，还画得乱七八糟的都是诅咒，很少有人去学，因为没必要，诅咒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还麻烦，我们一般画符都是红色颜料，遇见这种诅咒，直接烧掉就完事了。”
　　说完，谭肖智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打火机，烧掉了诅咒。
　　“哎，那这是诅咒什么啊？”钟俞见他烧了，说道。
　　谭肖智大手一挥，满不在乎：“你管他是什么，诅咒都不是好东西，你也别想着它有别的用途，它就是no，对你和对别人都不好，你就算弄清楚这是什么，最后还是要烧掉，何必多一步呢。”
　　成吧，钟俞也不再过问，和鞠驲安一起凑过去看那本日记。
　　还没开始翻，房门就被打开，胡乐玫穿着一身斗篷走进来说：“外面有人，找钟俞，说是他的养父。”
　　养父？胡廖？钟俞挑了挑眉，在来的路上，他一直有感受到一股视线，跟人感觉很不适，之前路上刚挖的通道，以及房子旁边一闪而过的人影，他有想过会不会是养父。
　　没想到会这么快见面，他倒想看看是什么人物。
　　门口，一个只比于高矮半个头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张合照和一个本子，合照上的两人正是钟俞和男人，只不过钟俞看上去不怎么开心。
　　看样子男人就是他养父胡廖了，就是形象与钟俞完全不一样。
　　胡廖高但特别瘦，跟个竹竿似的，在看见钟俞时，眼里是掩饰不了的担忧和幽怨，说个不礼貌的，他有点像被抛弃的小狗，谴责着钟俞突然的离开，
　　那眼神，看得钟俞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胡廖的手迅速的在本子上写着。
　　【这几天你去哪了，也不和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的。】
　　【再怎么样，我也是为你好，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和我说，没必要玩失踪。】
　　...哑巴？钟俞属实没想到这养父不仅骨瘦如柴，还是个哑巴。
　　看着一句句担忧的话，让钟俞都不知道回什么了，与一旁的鞠驲安对视，对面显然也出乎意料。
　　说实在，钟俞都有些迷惑了，巧姐和万老板对养父的印象在钟俞看来都是不好的，可现在一句句嘘寒问暖，满满担忧的话，着实迷惑到他了。
　　巧姐他们没必要去说这个慌，难道，他是装的？
　　好在胡廖奋笔勤书的笔终于放下了，密密麻麻的本子上最后一处空白处，写上了新鲜的字迹。
　　【走吧，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