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反犬虫

47、死亡

　　走廊偶尔出现脚步，缓而沉，随着铁质物品碰撞发出的清脆，还有物品拖拽的声响。

　　大街上的兽人仍不知疲倦的四处巡逻，势必找出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

　　在兽人不远处，四个身影就在他们的视线所及之处躲入一栋楼房。

　　底层阴暗的拐角处，一抹红光亮起，向南、谭肖智、蒲禾、蒲科四人围在一块挡住亮光，谭肖智拿出的符纸上字成红色，唯独底部最后一竖为黑色，向南压低声音：“在这栋楼里？”

　　“嗯，看样子估计在二楼，走。”谭肖智收起符咒踏上前往二楼的楼梯。

　　二楼某间房间的客厅里，鞠驲安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目光落在窗外昏黄的路灯，看了一会儿缩起身子，把头埋在两膝间，手紧握住钟俞冰凉的手掌，他就这么握了一天，依旧是捂不热。

　　钟俞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棉被，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裹着棉被也没出一点汗。

　　鞠驲安不理解，不是说没有身体问题，只是醒不过来吗，怎么就没了心跳？明明上一刻还在低烧，下一刻就浑身冰凉没了呼吸。

　　都死了，他可以保护自己，也仅限于保护自己，是吗...那他活着的意义是仅限于活着吗？

　　“哪间，这间吗？”向南悄声问。

　　“都红了，就这里了，敲门？”谭肖智收起符纸。

　　向南拍开他的手：“小心把人引过来了，况且这个时候来，他怎么可能开门。”

　　“嘶——那丢个符...啊，没缝，得从外面丢，谁去一下，蒲科？”谭肖智看向挨在一块的蒲禾蒲科。

　　蒲科点点头：“可以。”他没什么意见，拿着一张隐匿符，返回楼下。

　　这里的大楼落脚点比较多，每层都有一个小平台，加上每个都按了铁网的窗户，攀爬起来非常容易，几下就上去了，如果不是怕发出声音惊扰到其他兽人，蒲科可以更快上去。

　　简单扫视了一遍房内，见到鞠驲安后，蒲科拉开一条缝隙，伸进去一根手指到里面轻敲一下玻璃，吸引到他的注意后，他把手里的符塞进去，直接落在地上。

　　鞠驲安站起身晃悠两下，缓慢地走到窗边，捡起地上掉的符咒。

　　“开门。”

　　一声低语后，窗户被闭合。

　　鞠驲安那种手里的符纸，想也不用想是谁来了，他颤着手捏紧符咒，朝大门走去。

　　推开床头柜，握在门把上的手像是使不上劲，鞠驲安吐出一口气，用力扭动把手打开房门，空无一人，但身边挂起一阵阵风。

　　几个人进入房间后，便拿下隐匿符关上房门。

　　向南搭上鞠驲安的肩，认真查看一番后松了口气：“还好，伤势不是很严重，钟俞呢？”

　　“...沙发。”鞠驲安脱离向南的手走向沙发旁。

　　“他怎么了？”向南看着钟俞死灰的脸，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其他人察觉到异样，围着沙发。

　　“死了。”鞠驲安捏紧钟俞身上的棉被。

　　一阵静默，向南眼皮抽搐，手伸向钟俞的手腕，平静，毫无波动。

　　几个人相视几眼，已然是心知肚明，向南颤抖地收回手：“先回，蒲科帮忙把钟俞带回去，走吧。”

　　说着，他把几张隐匿符递给鞠驲安：“跟紧我们，辛庚他们在外有接应。”

　　离开的过程非常顺利，除了上车时被兽人发现，其他再无意外，所有人顺利逃出。

　　...

　　几辆漆黑的车驶向城市边缘，黄白亮光从城市为数不多的缝隙中挤出，印上飞驰的车辆，透过玻璃照向鞠驲安，以及他怀里的钟俞。

　　光束在他脸上跳动，有那么瞬间，怀里的人似乎有了体温，有了心跳，引得鞠驲安眼眶一阵酸胀。

　　到达目的地时，天已经完全亮起，辛庚坐在沙发上，见他们回来脸上柔和不少：“回来了，怎么了？”他发觉他们的气氛有些不对。

　　唐子戏在客厅沙发歪躺着，身上盖着薄毯，听见动静悠悠转醒，看着鞠驲安把钟俞放他旁边的沙发上平躺，心有不安：“他怎么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最后是谭肖智略带委婉的开口：“没心跳没呼吸了。”

　　唐子戏面容僵硬，凑到钟俞身边探他呼吸以及心跳，才发觉他们说的是真的，没有开玩笑。

　　呼吸变得急促，唐子戏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记得游戏设定，死一次找灵魂，死两次直接退游戏，无论如何不可能真的出事，对，只要回去看看，打电话也好，直播也好，都是联系方法。

　　他二话不说退出游戏，起身寻找到手机拨通钟俞的电话。

　　“喂？唐子戏？有什么事吗？”电话响了有三十多秒才被接通，对面却不是钟俞的声音，是一个声音充斥着疲惫，已经沙哑的女声。

　　“林阿姨，”虽然沙哑，但唐子戏能听出对方是谁，他一边打电话，一遍打开电脑寻找钟俞的直播间，“钟俞在不在？”

　　对面听到后发出隐忍的哭声，花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你们以后不要再带着钟俞玩这个游戏了，就是因为这个游戏，晚上他带着这个鬼仪器他捅伤了他爸！自己也莫名倒下了，现在两人都在医院！”

　　“什...”唐子戏惊得瞪大瞳孔。

　　林盐糖打断他：“他的仪器我已经砸碎扔了，以后你们不要再联系他了，我不希望这种事再次发生！挂了！”

　　“不是这样的，喂？喂？林阿姨！”唐子戏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直接挂了电话，而搜索出的直播间早就关闭。

　　怎么会呢，钟俞在游戏里怎么会去捅他爸呢？他不可能这么冲动！可...唐子戏捂住脑袋，林阿姨怎么可能撒这种谎。

　　...

　　“他怎么了？”辛庚安顿好倒下去的唐子戏。

　　“可能去看钟俞了吧。”谭肖智很淡然，看其他人惋惜、难过、失神。

　　他很清楚，对他们来说这个世界的致死伤，除非是五年前的垃圾设备，以及极差的安全性，否则另一个世界的他们根本死不了，只不过，钟俞的伤不是说不是很严重么？

　　经他这么一说，鞠驲安和向南意识过来，他们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的他们应该不会受影响，不然怎么会愿意到这个世界呢？

　　“啊，他醒了，”谭肖智正面唐子戏，见他睁眼说道，“怎么样了？”

　　唐子戏一愣，随后低下头捂着脸开口：“进医院了。”他唯独的两个朋友，全都受了重伤，为什么受伤的不是自己呢，为什么...

　　“为什么会进医院？你们那边也会受伤吗？！”鞠驲安原本松懈下的神经再次紧绷。

　　“昨天晚上就进医院了，情况我还得问，他妈没告诉我，一直都会，”唐子戏声音闷闷的，“在这里的伤会反百分之八十的疼痛，重伤伤口也会有，他没告诉你这个？”

　　鞠驲安摇摇头，钟俞没说的他也不会问，这么看，他们其实完全不了解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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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拖了这么久...不过放心，我说过，可能会拖，但不会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