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为重（无限流）》吃一口棉花云

19、校园惊魂（陆）

　　陆以冬点了点头，“这个徐佳琦也算是一个关键线索，多留意一下就行。”

　　四人走上教学楼，墙上的涂鸦依旧，多了些蜘蛛网和陈年积灰，教室里老式的木制桌椅也腐烂发脆。

　　走上二楼便是迎面而来的霉臭味，爬墙虎已然顺着外墙企图爬入栏杆里面。

　　何瑜松嫌弃地看了一眼生锈的楼道扶手，默默离远了点，“这里比我们之前来的时候更破了，不排除之前门卫和那个女鬼恶斗过的原因。”

　　曲江池捂着鼻子道：“看来那个女鬼损失不小，这里成这个鬼样子，应该是它的主要活动地，我们是来对地方了。”

　　短短一个中午，楼梯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鞋子踩上去，扬起尘灰，在半空中漂浮又不甘地落下。

　　楼层不高，四人很快就来到了第四层，之前那间教室外的黑洞还在，四周的墙皮已经发脆起壳，不少带有黑色染料的墙皮碎屑散落在地上。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陆以冬没有轻易靠近，何瑜松随意地走了过去，背着手看向墙上的涂鸦，道：“那东西现在没办法从这里面出来，应该是躲起来了。”

　　陆以冬跟上去绕开地上的墙皮，问道：“它能躲在哪里？”

　　“如果说那东西只是幻觉的话，”何瑜松摸了摸下巴，看向不远处的厕所位置，“那它一定是回到了本体所在的地方，之前那个门卫让它受伤惨重，现在也没有力气维护它这片辖区的幻象。”

　　曲江池不可思议地问道：“也就是说，其实我们现在其实是在一个废弃的学校里面，这些鬼东西才是它本来的样子？”

　　何瑜松点了点头，在厕所前站定，面无表情地观察着。

　　陆以冬微微蹙眉，问道：“那东西就躲在厕所里面？”

　　钟沈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可那是个女鬼！那我们不是要到女厕所去找？”

　　何瑜松瞥了他一眼，嫌弃地告诉他别一惊一乍的，淡淡地道：“倒也不必，它就在外面的洗手池下面。”

　　钟沈松了口气。

　　陆以冬看着不慌不忙的何瑜松，总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问道：“那我们该怎么抓？万一它恢复怨气了，那我们不是自寻死路？”

　　“早就想到了，”何瑜松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如果是那个恶魔要找人，我干脆把之前仪式上用过的符咒画了下来，让它自己来处理。”

　　不多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刚想进去，何瑜松突然回头，再三确认道：“你们确定都要进去？”

　　犹豫地点了点头，何瑜松眉头紧缩地看着厕所的入口，坐了好一番心理斗争，咬着牙第一个走了进去。

　　不进来还好，一进来三人差点吐了出来。

　　人的动静惊动了栖息在这里的苍蝇，霎时间密密麻麻的黑点四处乱飞，顺便带来了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像是腐烂的肉类。

　　一具黑色的尸体蜷缩在水池下面，腐化得露出了白骨，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其间蠕动的小白点。尸体的不远处放着一个黑色的坛子，坛子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本来还在纠结的何瑜松，看着陆以冬正要伸手，皱着眉拦在前面把符咒贴了上去，这里的恶臭让他没法张开嘴说话，只能不断使眼色让其他人赶紧出去。

　　符咒贴上的一瞬间，坛子中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尖叫声越发刺激着四周乱飞的苍蝇，引得又一阵黑点风暴。

　　四人连忙跑了出来，成群的苍蝇裹成巨大的黑影，从门口汹涌而出，飞向遥远的天边。

　　第一次体验从一堆苍蝇里死里逃生，陆以冬弯腰撑着膝盖微微喘气，内心感触十分复杂。

　　何瑜松嫌弃地把坛子放在地上，从那一声尖啸后，里面就再没了动静。

　　曲江池满脸绝望地抬手闻了闻，欲哭无泪道：“我觉得我不干净了。”

　　钟沈脸色也不太好，沉默着拍曲江池的肩膀，要说不恶心绝对是假的。

　　陆以冬艰难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现在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问何瑜松道：“所以我们这是找到了第一个人？”

　　何瑜松点了点头，看向其他两人，“这罐子一会谁带回去？”

　　想着刚才都是何瑜松打的头阵，这会再推脱实在是说不过去，曲江池还没缓过来，钟沈一言不发地把坛子抱了起来。

　　钟沈掂了掂重量，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几人缓缓朝楼下走去，何瑜松毫不犹豫道：“骨灰。”

　　钟沈：“？？？”

　　这下自闭到说不出话的不只是曲江池了，走到二楼处，何瑜松再次拉着陆以冬躲进了一旁的教室里，其他两人心领神会，紧随其后。

　　不一会就听到门卫叮叮当当跑了上来，一点也没有年近半百的行动不便，他并没有在这一层停留，而是直接奔向了上面。

　　趁着这点间隙，生怕他又会杀回来，几人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何瑜松带着他们回到了寝室，顺便找了几件干净的衣服。

　　陆以冬奇怪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何瑜松看了他一眼，道：“洗澡啊，如果要保证吃和住，寝室楼和食堂一样都是休息据点，门卫进不来的。”

　　钟沈放下骨灰坛，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何瑜松耸了耸肩，无奈地向什么都不知道的队友解释道：“之前躲他的时候看到了，在这外面徘徊了一圈都没上来，其他的楼除非遇到特殊情况，不然他都会按照自己的轨迹上楼查看，唯独这一栋楼没有，那就说明是安全的。”

　　说完，何瑜松头也不回地走向外面的浴室，几个人简单地冲洗了一下，不见得洗得多干净，心里多少舒服了些。

　　曲江池怨气深重地看着眼前的坛子，喃喃道：“这骨灰坛子值了，这辈子有人不仅为它拼过命，还近似于跳过粪坑。”

　　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四人商量决定先回食堂，陆以冬走之前指着坛子，问道：“这东西要一起带下去吗？”

　　何瑜松摇了摇头道：“不用，我们的任务都是一样的，只要能找到一个人，恶魔今晚就不会杀人，但是这也不代表我们就安全了，这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形成的幻觉，幻觉同样也能致人死亡。”

　　回到食堂，何婶已经先回来了，提前做好饭菜占了角落里的位置，见着陆以冬他们回来，连忙迎上来道：“我也不识字，在那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来了，你们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吧？”

　　陆以冬强笑着点了点头，曲江池阴气沉沉地做了过去，看来刚才的事对他的打击极大。

　　何婶连忙问道：“这是咋了？出去一趟焉了吧唧的。”

　　陆以冬和何瑜松坐在一起，大家都没有动筷子，想起刚才那场景食欲就大减，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大事，已经找到一个了，就是其间出了点小意外……”

　　见着陆以冬的声音越来越小，何婶也不再多问，陪着坐在一边，等着剩下的人回来。

　　不一会就见顾葭他们一人抱了一堆文件回来，文件堆在一边，厚厚一摞，放在食堂长椅上已经快赶上桌子的高度。

　　顾葭喘了口气，道：“档案室里面的资料太多了，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些可能有点线索的文件，就一起带回来了。”

　　何瑜松简单翻了一下，问道：“这里面有1985年以后的吗？”

　　顾葭点了点头，“有的，大部分都是1985年的。”

　　何瑜松拿出之前从教务处顺出来的笔记本，递给她，问道：“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叫徐佳琦的学生的资料？”

　　顾葭沉思片刻，恍然大悟，连忙从那堆文件里翻出一册被墨水污染过的，道：“原来是叫徐佳琦，这本文件被墨水染了，只剩了一个‘琦’字，你看看是不是她的。”

　　何瑜松打开看了一会，把有用的信息说了出来，“1984年入学，父亲是学校的门卫，性格孤僻，不善交友……”

　　见着何瑜松的声音越来越小，陆以冬凑过去问道：“怎么了？”

　　何瑜松顿了顿，接着道：“11月29日处分，11月30日跳楼自杀。”

　　“这……”，陆以冬怎么都没想到这层，睁大了眼看向何瑜松，确认自己的想法，“所以之前跳楼的学姐就是这个徐佳琦？”

　　其他几人传阅完笔记本，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顾葭定了定神道：“所以那个传闻中的恶魔很有可能是这个徐佳琦，她要找到那几个害她被处分的学生报仇？”

　　陆以冬摇头，否定了这个观点，道：“这说不通。”

　　“对了，何瑜松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之前拿坛子的时候放进去的，一直忘了拿出来。”

　　毕竟当时忙着想办法把自己处理干净，一时间没顾得上来。

　　纸上的字是用红色的墨水书写的，远看就像是用鲜血染出来的颜色。

　　不大的纸上零丁写着几个硕大的红字——“无心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