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为墨》行行复行行

46、第 46 章

　　第二天几个人早起到镇子中几个公园。
　　现在的地区城市化建设迅速，想找点常规泥土也不容易，偏僻一点的地方不足以体现人们居住环境的特征，公园作为绿化锻炼设施，既有天然也有人气。
　　“没有问题，空气泥土有点潮湿，也在合理范围。”地理特征带来的气候差异。
　　步云市室外温度比山海城高十几度，虽然换了应季的衣服，几个地方跑下来，薄荷的额头起了层薄汗。
　　“婉婉，离树远点，上面会掉虫子。”不远处一个五六岁可爱的小姑娘到树下捡毽子，外婆模样的大人在一旁和其他家长话家常，看到这情形，让她和几个小伙伴往边上移。
　　古月注意到不少人着装高领，布料不厚但包裹严实。
　　“阿婆打扰一下，这边冬天也会有很多虫子吗？”
　　“孩子，刚来本地？”
　　“对，来找朋友。”
　　“那我就要嘱咐你几句了，穿严实点，不一定会从哪里飞过来虫子的。当然也不是每年都这样，就今年多起来，什么虫子都有，有的连阿婆我都不认识。就算不传播病毒也膈应不是。”
　　“好的，谢谢阿婆。”
　　陈子鋆和古月站在一旁听得清楚，“昆虫违反自然规律出现，磁场还是植物有问题？”
　　电话响起，“杨镇长，好，我们马上到。”
　　又有一名受害者上班时间晕倒，送医院途中人就不行了，现在留在医院接受常规检查，之后遗体会归还给家属。
　　杨镇长的意思是让他们过来一起检查，看看能否发现蛛丝马迹。
　　死者像是中毒死亡，而且毒性强烈，薄荷到死者所在公司询问同事，并且查看监控，今天公司业务繁忙，所有人都叫的外卖，而且公司规定不能吃零食，水来自饮水间，其外没有吃过别的东西。
　　死者胃部消化食物残渣大致和笔录对得上，没有明显毒物，血液里脏器内都不含毒素，难道不是中毒？
　　“再查一遍。”三个人拿起放大镜仔细翻找是否有伤口。
　　依旧没有。
　　“判断有误么？”
　　“不会，目击证人说死者当时突然捂住胸口然后倒地不起，并没有其他特殊表情和动作。能让人心跳骤停的有两类因素，外部和内部，薄荷去过现场，如果有符文或者其他力量残余，他一定会觉察，既然没有外伤，没有反应过程，就只能是内部原因。”
　　“毒素是最省力的，哪怕不是直接致死，能做得不知不觉，让人觉得是他身体不好或者寿命如此，如果是我就会选毒药。”
　　“可是现在既无外伤也无入口，甚至在体内找不到残留。”
　　“假设毒药剂量小可以一击即中，这样就有了潜伏期，没有尾巴。”
　　“有这么好用的毒药吗？”
　　“可以从这个角度出发，看看他之前都接触过什么。”
　　死者是标准的上班族，家庭公司两点一线，不逢年过节也没什么聚会，吃住和家人一起，公司外卖小哥送到楼上，出行地铁人流量大，做事循规蹈矩没有仇人，普通得不能再寻常。
　　三个人查了两天，依旧毫无突破。
　　这边杨镇长又打电话来，说又死了一个，陈子鋆随便扯过一件外套就要出门。
　　“领导，穿那件冲锋衣。”
　　陈子鋆一愣，“为什么？”
　　“领子高，不容易进虫子，你忘了公园阿姨说的了。”
　　虫子？
　　“我们来的这些天看见虫子了吗？”
　　“活的没有，死的倒看见好几回。”
　　“街上所有姑娘和小孩都穿着严实，这两个人群是最怕昆虫的。公共场所进人，脱下外套的时候会抖几下。这里虫子成灾，我们却一只活的都没见过。”
　　“躲着我们？”
　　“为什么要躲？”
　　“动物对天敌的恐惧？”
　　“也可能是被控制远离我们。”
　　陈子鋆去医院查看尸体，薄荷和古月找虫子。
　　尸体情况和上一具差不多，陈子鋆着重看虫子咬痕，也许是口器太小，也许是死者愈合能力格外好，依旧一无所获。
　　抓虫二人组要好一点，毕竟昆虫这种小家伙再怎么机灵听话有本能，也敌不过成精的前辈。两个人小心一点自身安全，手到擒来几种关在玻璃瓶里。
　　陈子鋆进屋问道，“怎么样？”
　　古月解下口罩，摇晃着刚提取的昆虫汁液，“剧毒，非天然，有剔除浓缩过程，而且外包特殊物质，不是适合的环境难以溶解。”
　　“延迟手段。”
　　“所以才不会立即死亡。等毒发的时候，咬伤也就愈合了。”
　　“为什么这么做，这些人的魂魄都入了地府，不曾缺失。”
　　“魂魄入了，还有气，怨气、死丧之气，取之不尽的。”
　　“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一草一木寄生灵，总有东西会看见成群昆虫的行动轨迹。”
　　“它们寿命不长，天敌又多，每天都有死伤，按这个数量来看，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加入一批新的。”
　　“制作毒虫的地方不会在城中，准备一下，进林子。”
　　大批小型昆虫爬行过的痕迹，死亡的同类和天地尸体，加上一点证词，就走到一个山洞前。
　　几个人互看一眼向前走去，里面逐渐昏暗，天然形成的石壁变得狭窄，这边此时气候湿冷，周身所处环境的确适合虫类生活。
　　走在最后的薄荷无意摸了把石壁，下意识收回手，感觉手掌上黏糊糊的，很是让人起鸡皮疙瘩。
　　略显空荡的前方有脚与石头摩擦，翅膀扇动和细小吃东西的声音传来。没走多久，路一下被打开。
　　入眼第一幕是只大蜘蛛，有多大呢，三四米高的山洞，可以占一半。下半身是蜘蛛特有的黝黑腹部和三对步足，上半身是人形，有附肢从体内伸出，透着诡异。
　　她趴在网上休息，听到声音睁开眼 支起身子，更显巨大。
　　“来的挺快。”
　　从他们进入镇子以来，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虫子这小东西要怎么防，远远看上一眼就可以。
　　“镇子上的毒虫是你做的？”
　　蜘蛛精声音懒洋洋的，“对。”
　　认得倒是果断。
　　“为什么这么做？”
　　“打得过我再聊也不迟。”
　　与此同时她转身从尾部喷出丝浆，丝浆遇到空气迅速凝结成有粘性的丝，陈子鋆和古月闪身躲开，丝线扎进石壁没有断开。
　　丝线有韧性粘性和攻击力，如果任由蜘蛛精在洞内织出一个网，那他们很快就会变成网上的猎物。
　　之所以蜘蛛网能牢牢地粘住飞虫却粘不住蜘蛛，是因为它身上和脚上经常分泌出一层油质，粘丝是不粘油的。但是，一般飞虫没有这层油质。
　　手边没有合适的油，陈子鋆只得把尸油涂到刀上，一刀一条砍断蛛丝，空中没有但地上还有残留。
　　古月和薄荷一边躲避一边靠近蜘蛛精，利用她行动不敏捷和不会攻击自己的行为。
　　陈子鋆正想办法处理，耳边传来诡异的嗡嗡声，顿时觉得头痛欲裂。
　　古月和薄荷两人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看你对我们挺了解的，是否知道昆虫用超声波交流。”
　　大意了！
　　蜘蛛精抬腿，三个人飞起重重撞到石壁又掉到地上，薄荷的嘴角开始渗血。趴在地上能明显听见沙沙的摩擦声，更深处的洞里走出巨型蜈蚣知了等，更多体型正常的昆虫跟着它们的脚步和石壁上的缝隙爬出来。
　　陈子鋆不相信这些虫子没毒，为了阻止毒虫扩散，并没有留时间研制解药，而是把资料样本传输给曲哲，他们就直接上了山，一只毒虫咬了人过几天就一定会死，如果多只毒虫的大剂量，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蜘蛛精轻飘飘的声音响起，“哟，看来小哥哥进来的时候已经中毒了。”
　　陈子鋆转头去看，薄荷的一只手已经变得紫黑，中毒不浅。
　　“薄荷！”
　　薄荷快速回忆自己进来的时候都接触过哪里，“是石壁，墙上有毒！”
　　其实也不算特意涂的，只是成千上万的毒虫爬过。
　　陈子鋆强忍不适站起身，在地上划了一道，捏了个诀，墨汁从划痕源源不断地流往另一边，墙面也有墨汁流淌，一些逃跑不及的小型昆虫被冲掉淹死，还有一些爬到高处的岩石或者大型虫子身上。
　　“垂死挣扎。”蜘蛛精腿一挥，声波更甚。
　　古月双手交叠起势，一掌拍到地面，一层保护膜罩住三个人，超声波的影响降低了很多，古月捂着胸口跌跌撞撞走到薄荷身边，把他扶起来。
　　“月姐，有毒。”薄荷下意识挪开手臂。
　　“知道，我不碰。”古月小心翼翼扯开袖子，紫黑色痕迹只到手腕处，胳膊还是白皙的，她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瓶药，倒出来两粒，喂到薄荷嘴里，“打坐。”
　　薄荷听话闭上眼睛调节。
　　“既然如此，我们就耗着好了。”蜘蛛精见此也不急躁，吐了丝把自己倒挂起来。
　　古月的额头有些许冷汗，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忽然从洞口飞进一道寒光打在保护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