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苏格》空山逸暖

4、第 4 章

　　初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忘记叶寒了。他忽然约我吃饭，那几天苏格刚好回家。我很疑惑，难道是为苏格的事吗。我赴约。叶寒坐在我对面，话却不多，只是叮嘱我吃这个吃那个。我吃了一肚子的疑虑。终于，我问，你有什么要跟我说。叶寒沉默了一会，他说，我们边走边说吧。
　　他走在我旁边，穿着白色的外套，风把他的衣服吹得鼓鼓的。走到学校后山的树下，他停下来，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他说，那一次，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我愣住了。我问他哪一次。我不记得他有约过我。他说是夏末的那一天。我想起来了，那天苏格说叶寒约她。他说，我打电话找你，苏格接的，说你不在。我让她转告你，我在这里等你来。可是我等了很久你都没有来，最后苏格来了。她说你不想见我。我本来是想跟你说，我喜欢你，因为苏格老是来找我，我怕你误会。你知道吗，你送花给我的时候，样子可爱得紧。我的心里空荡荡的，难怪苏格那天会问我喜不喜欢叶寒。我说，你不是跟苏格在一起了吗，怎么突然问这个。他说，苏格是个好女孩，但我很想知道你对我的看法。看来我自作多情了。我的心剧烈地跳起来，也许我那天早回来，就是另一番景象了。但是我知道，我爱苏格胜过爱叶寒。我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神，我说，我想起来了，是我不想见你，让苏格去见你了。苏格真的很喜欢你，你要好好对她。我说完便往宿舍跑，他又在后面喊等一下。我没有停，也没有回头。因为我的眼泪在风中飘。
　　苏格终于得偿所愿，和叶寒在一起。叶寒毕业后留在北京跟朋友一起搞了个画室，又组了个乐队，有时去酒吧演出。我和苏格也留在北京工作。经济危机来了，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苏格与叶寒同住，我去看苏格，租的民房，小小的，暗暗的。苏格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薪水不算太少。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叶寒的画室本来也赚不了多少钱，组乐队也需要很多钱。接的演出的活还不够本呢。我心疼她，我说，苏格，去我那里住吧，不用你担房租。苏格摇头，她说，叶寒工作辛苦，我住在这里，他会轻松点。我揽过她的肩，她瘦了，没什么能比美人苏格的憔悴更让我心疼。我问她叶寒有什么打算。她说，他的所谓的音乐理想已经被现实践踏得一文不值，我不知道他还在执着什么。爱情的真相就是生活。我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喜欢他什么。一双会弹吉他的手，一个会唱歌的喉咙。我知道苏格有点累了，一毕业金钱迅速地将爱情埋葬。我说，你不是跟我说，你爱他画画时的专注，爱他谈起理想时的奕奕神采吗。苏格苦笑了一下，说，是啊，可现在看来，那似乎是一座空城。我说，那你让他安心做本职工作，别组乐队了。她说，我怎么会没劝过他呢，他若肯听，我们也不会这么拮据。我叹了口气，说，你也爱他的执着吧。你真是个傻孩子。执着的傻孩子。我知道，你还会陪着他吃苦，对不对。苏格抱住我说，谢谢你，苏瑾。她说，苏瑾，你要嫁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