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回到原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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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颠屁颠地坐下，然后挤出一个微笑，面对乔哲冷若冰霜的脸，我有些语塞，但是为了能够安全着陆并我还是得舔着脸皮找他，在他对面坐下后，他的眼神有一丝不善，似乎不太想看到我，突然我就不乐意了。靠，感情是老子想过来的么！你把老子带到这里来你必须把老子给带回去呀！
“那什么……”我开口了，再和他对视下去估计真得把我给吃了。“这里是哪里？”
“徐家汇。”
“……”徐家汇，似乎离我家真的是有一段很不小的距离，而且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能不能麻烦你……”
“我送你回去。”
“好！”没想到乔哲是这么干脆的人，早知道这样就不必绕弯子了，他喝完冰水后，结了帐，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就走出了咖啡店门，我就觉着自己是跟在乔哲屁股后的小孩子，好吧，虽然我并不高大，但在乔哲面前似乎显得太幼稚了，又想到韩擎枫说欠了乔哲很多，我也不方便问一些问题，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渐渐的，路我认识了，看到了910的站牌，我转头对乔哲，“您把我放这就行了，我自己坐车回去。”
“哦。”
——什么？！都不客气一下？！就这么赶不及要把我赶下车啊！！！真是的！
我麻利地下了车，扯开一个笑，对乔哲招招手，示意再见，车窗这个时候却下来了，我看到乔哲凛冽的眼神，心里一咕哝，这人怎么阴森森的，什么话都不好说。说干脆吧一点也不干脆，说不干脆吧，做事也特别的麻利。
“怎么啦？”
“不要拆散他们两个。”
“哦。知道。”
乘上910，我心里渐渐暗了下来。韩擎枫知道我喜欢梁嘉，乔哲也知道，家里的两个也知道，就只有梁嘉不知道而已，悄悄笑了一下，不知道梁嘉如果知道我喜欢他会怎样，会高兴么？还是会有一点点犹豫呢？梁嘉……会不会跟我在一起？越想越过，越想越开心，可心却越来越凉。
梁嘉，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韩擎枫。他会为了乔哲喜欢韩擎枫而苦恼，他会为了韩擎枫受伤而难过，他会为了韩擎枫……不和别的人结婚，他这样……这样喜欢着他，我从头至尾只是……只是什么也不是。或许如果韩擎枫对我有一点点不满，我还是会有点高兴的吧，因为……他会觉得我或许有资格可以和他一起争一争？
想到这里，我从内心开始鄙视我自己，韩擎枫性情单纯，不会有我这种龌龊的思想，还争一争呢。岑飞，你拿个毛渠跟人家韩擎枫争，你就是一根葱！！！不！你连从都不如！！！就是在路边的一颗小石头！！！就是……就是空气里的一个屁！！！其实我心里是不平衡的，但是不平衡不能代表什么，乔哲的思维我也很能理解，但是……但是为什么梁嘉……梁嘉不知道我喜欢他呢？就像他说的……那么沉钝炽烈的情感……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盛夏下午的阳光很辣，透过玻璃窗还有很高的热量，洒在脸上还是很烫，我摸了摸脸颊，好糙的一张脸，根本没有资格，就算梁嘉知道，也会当不知道的吧，我干嘛非得总把自己往他们身上蹭？我是个卖包子的，何必，去跟这些本来就不属于自己世界的人有些交集呢？如果当时，虎子没有走近我和小望的生活，或许也不会认识梁嘉，或许也没有这一连串的事，或许也没有现在这种需要割舍的痛楚，我只是……只是想很单纯很简单地喜欢梁嘉而已。每天看看他好看的脸，从第三个蒸笼里拿出包子递给他，然后收下一元六角钱，看他上910。回家做包子的时候可以想着他，偶尔还能碰到他的手。嘿嘿，多高兴的活法。
回到家后，已经是四点了，我没有多说话，径直走到厨房里，洗了洗手，开始和面，小望和虎子已经回家了，小畜生很乖地在骂英语怎么那么难血，虎子弄堂外修自行车，我竟然眼睛有些湿润了。这种平静简单的生活，再适合我不过了。面粉渐渐变成了面团，又一个个摊开，放上馅儿，包起来，六点多的时候，厨房的桌子上就摆了排排馒头了，抬头却忘了做饭，进里屋看到小望期盼的脸，有点愧疚。
“我今天忘记做饭了。要不我们吃包子吧。”
“好呀！哥做的包子俺最喜欢吃了！哥俺要三个！！！”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吃一下您做的包子。”
当包子从蒸笼里热腾腾地出来的时候我很豪放地在桌子上摆了三笼，拍拍胸脯，很自豪地对他们两个眨了眨眼睛，“你们老哥我做的包子，那是天下第一独步天下，杀遍天下无敌手！！！吃吧！！！”
“哥……你说话重复了……”虎子泪眼汪汪地看着我，似乎怕我一掌扇过去，岑望则一点都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拿起包子就往嘴里送，我说给他们去拿点喝的，就又转身进厨房了。
回到里屋的时候，我看到虎子和小望互相对眼笑，虎子嘴角有个包子馅，小望就用手指把它拿下来放进自己的嘴里。心里突然好暖，拥有这些家人，就够了吧，那些情啊爱的都是奢侈品，要不起，何况奢侈品还是贴了标签的。坐在桌边，拿起包子就往嘴里送，果然，吃包子的时候是最幸福的。
“哥，擎枫哥是不是住院了啊？”
“嗯？你怎么知道？”我咬了一口包子，“没事，只是急性阑尾炎而已。”
“哦，没事就好，虎子昨天跟我说梁嘉谢谢你送韩擎枫去医院，说是要去医院看他，比较忙就不来了。”
“哦，行啊，”我抬头看了看小望。“怎么了你这一脸不高兴的。”
“哥你不是喜欢梁嘉么……”说完这句话后岑望往后靠了靠，似乎是怕我打他。
我轻轻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望的头。
“我知道你待哥好，哥不是教过你，别人的东西，是不能要的么？”
之后便没有说话，晚上睡觉的时候也特别踏实，一觉睡到四点，起来蒸了会包子，就推着手推车出门了，大清早没有什么人，放到车站边，我开始拾掇起早餐车上的东西，抖擞了一下精神后开始笑脸迎人，哎哟，你看这老大爷多喜感，嘚嘚地就过来了，我赶紧眯眼微笑。
“您要啥呀？”
“啊哦哦……菜包菜包。”
“好嘞~！”拿起两个菜包就递给老大爷，听说这老大爷是给孙子买的早饭，真是辛苦了，也不知道那孩子的爹妈是怎么当的，大清早的就让老人出来买早饭。
王阿婆说她的媳妇快生了，就想吃包子，我豪迈地一挥手给了她五个，真是喜庆啊；李婶说他隔壁的老阿婆去世了，临终都没有个子女在身边陪着，还是派出所拉走的人；李伯伯说对过小区花园里的健身设施对外开放了，很多老人都进去做运动了。
时间过了一天、又一天，始终没有看到梁嘉的出现。渐渐地第三个蒸笼里我再不放两个包子了，我也再没有在乎过今天是星期几了，一天比一天热，又一天天地温度下去，整个夏天像是要过去了，“轰”地一声来，又“轰”地一声走，声势大，却到底没有留下什么。虎子说八月末的时候要回山东老家探亲，小望想跟他一块儿去，我从银行里拿出两千块钱给他们，也让虎子给家里多贴点家用，小望看到我给钱的时候两只眼睛跟看到怪物似的，我很抠门吗？
八月二十二日的时候，虎子和小望乘火车去山东了，我一个人在家吃饭喝酒包包子，看看电视偶尔也会帮帮隔壁老人的忙，在家里哈哈大笑，也会抽抽烟，红双喜真的太呛人了，抽完了还有这么多缭绕的烟雾，怎么都挥不走，只能在床上躺下慢慢睡着。自从韩擎枫生病之后，梁嘉就再也没来买过包子，韩擎枫也没有来过包子摊和我斗嘴，也不嚷嚷着叫外卖了。
渐渐的，不见梁嘉的日子和见梁嘉的日子一样长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回到原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