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心事败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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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里，我这里望望，那里瞧瞧，想安慰一下梁嘉说韩擎枫没事的别担心，只是阑尾炎而已，可话到了嘴边总是说不出口，又生生咽了回去，我在梁嘉的旁边，坐立不安。他一路上很少说话，看到他在等红灯的时候会微微皱眉，启动车的时候又像是轻轻松了口气，我却始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两边座位中间的换档区，像是一个我永远越不过的界限一样。
他问我，韩擎枫是怎么跌倒的。
他问我，有没有觉得乔哲很喜欢韩擎枫。
我一直、一直没有回答。乔哲对于梁嘉，就似是我对于韩擎枫，但我这种暗暗的感情，始终没有露出来，只能隐隐地藏着。他见我不回答，也自嘲般地笑了笑，说他们之间的事，我又怎么会懂呢。是啊，你们之间的事，我又怎么会懂呢。从小时候就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我喜欢你，四个字，就能表达出来。从未想过，原来喜欢一个人，要关乎他身边的环境，要关乎他的……爱人。
我一路上会看看韩擎枫的手，那样白皙好看的手，指甲修剪得恰到好处，没有一点劳动的痕迹，又想起了在T台上璀璨的韩擎枫，他是那样耀眼，全身都闪着光。他们是般配的，天经地义一般。而我……也从来没有过我。
梁嘉车开得很快，医院离我家并不近，可二十分钟后我就到家了，梁嘉没有进门，可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有点怯懦地问他要不要进来，他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进来了。我去厨房找了两个像样的杯子，倒上茶，就端到了桌子边，递给了他。他坐下的一瞬间，我觉得他周身的光像是一下子暗了，再也不如我之前看到的那个梁嘉一样。
我坐到桌子的另一边，瞧瞧他又瞧瞧自己面前的茶杯，梁嘉的眼睛就跟长了探测器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茶杯看，我端起来喝了一口，刚想说话，却被他的一声叹息给憋了回去。我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就这样看着他，他也不说话，只是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在这样沉默的气氛里，我终于沉不下气。
“梁嘉……你怎么了。”
他怔了一下，终于还是缓缓地说出了口，口吻是那样平静没有波澜。
“乔哲喜欢擎枫很久了，久到我不知道他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似乎擎枫刚刚从孤儿院里独立出来才做的小模特，乔哲就开始喜欢他，一直很照顾他，到现在。”他低头笑了笑。“擎枫一直以为我不知道乔哲喜欢他，所以在我面前也只是装糊涂，只是乔哲那样沉钝炽烈的情感，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那……韩擎枫知道他喜欢自己么？”我怔怔地说出口，却有些尴尬。
“擎枫应该知道的吧，毕竟他们俩共事这么多年，多少有些默契，如果没有，怕是早就分道扬镳，擎枫那个臭脾气，要是自己看不上眼的人，才不会说第二句话。”他又笑了笑，看了看我，喝了口茶。
“那估计仙人掌挺看得起我，跟我说了不少话。”我打趣道。
之后就是普通的闲聊，越往后我的心越冷。韩擎枫以前跟我说梁嘉不是多话的人，温温润润的，却给人感觉很踏实，很舒服，但接触得越多，却越发现他是个老妈子，这也关照那也要说两句，恨不得每天韩擎枫跟在梁嘉的屁股后面跑。我一直不相信，梁嘉那样的老总，居然会像个小媳妇一样，屁颠屁颠地在韩擎枫背后转悠。
今天我觉察到了，梁嘉不仅仅心细，还会把韩擎枫说的每一句话，想做的每一件事，有过的每一份快乐都好好保存的人。说着韩擎枫，梁嘉周身的光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萦绕着他，愈发地璀璨，愈发得让人不可靠近。我静静地在旁边听，听他和韩擎枫还有乔哲之间的事，原来是韩擎枫倒追梁嘉的呀，我以为呢。他在我这个昏暗的屋子里，越来越亮，越来越不可触碰，最终冲出屋顶，向着太阳飘散。
梁嘉走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岑望和虎子，笑笑打了声招呼后便走了。倒是他们两个，一个劲地冲到我面前来问，差点把桌子上的茶杯给打翻了，我给了虎子一个暴栗，疼得他直捂着头，岑望在他旁边对我骂骂咧咧的，估计是见我没什么反应，他们俩安静下来了。
“哥，你和梁嘉好上了啊？”
“瞎说什么呢你，梁嘉不好好地和韩擎枫在一块儿啊，能和我一块儿？开玩笑。”
“那你俩这阴郁的脸算咋回事，我还以为你俩偷偷在一起了在想怎么告诉擎枫哥呢。”
“小屁孩儿管的事不是一般地多，给老子回房间写作业去，老子烦着呢！”
岑望被我一凶，瞪了我好几眼就回房间了，我嘱咐虎子做饭，今天的包子还没包呢，我可不想明天没钱赚。出门买了袋面粉，扛到厨房打开后不小心被呛了一下，弄得灰头土脸的。我真想扇我自己一巴掌，人家韩擎枫住院呢，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人命关天！！！
我揉着面，觉着像是揉着自己的心一样，心绞痛，是不是就是这个感觉？梁嘉他……太喜欢韩擎枫了啊。
当晚我随意吃了点饭，小畜生和法王都以为我心情不好，没敢招惹我，事实就是我心情不好，吃完饭后我就倒头睡下去了，一晚上都是朦朦胧胧地不安生，有好多白雾在梦里飘，始终看不清隐藏了些什么，就这样堕在白雾里，一阵睡一阵醒，终于挣扎到了四点。
起床，摆摊，卖包子。一大早我就板着个脸，平时的常客都没怎么跟我说话，估计是我这张脸太臭了，写明了生人勿近四个字。今天梁嘉没有来买包子，估摸着是去看韩擎枫了，我要不要去看看？还是去看看吧……毕竟他摔的时候我也在场。
等包子卖得差不多了，我把第三个蒸笼里的两个包子拿出来，放在保鲜袋里，回家找了保温瓶，又放在保温瓶里，乘上公车去医院，上了楼进了309后却发现除了韩擎枫谁都不在，不免心里有些不满，靠，你俩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怎么病了半个人影都没有。
推门进去之后韩擎枫发现是我，就缓缓地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我瞪了他一眼，在他旁边坐下。
“知道你错哪儿了么？”
“本大爷错啥了？”仙人掌的回答让我想一掌拍死他。
“知道吃完东西后不能活蹦乱跳了没？”
“没事，阑尾都割了，哪还能疼呢不是~~”
“你就该三两天疼一下让你知道什么是好！欠的！”
“哎呀小飞飞，你给我带啥好吃的来了？我都饿死了，医院里的粥太稀了，不管饱。”
我从保温瓶里拿出两个包子，一菜一肉，放到他手里。这原本属于梁嘉的包子我递到韩擎枫手里的时候，竟然有种物归原主的错觉，我在心里轻轻哀叹了口。岑飞，放弃吧。
韩擎枫的吃相很不好，狼吞虎咽的，跟上辈子没吃过饭似的，我让他慢点，他就对我笑笑，然后又叽里呱啦地开始吃，不一会儿两个包子就被他吃掉了，他还嫌我给他带的少，让我明天再带四个来，我看他这副“仍需静养”的情况下答应了他。
“你好点了么？”
“没事了。”他想了想。“上次梁嘉是不是和乔哥吵架了？”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等他的下文。
“我听见了，他们在门那里。”
主角都这么说了咱这小配角哪敢再瞒下去。“是啊，还吵得挺凶。”
“乔哥他……”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梁嘉说乔哲他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我知道。”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后轻轻地笑了。“你也喜欢梁嘉，不是么？”
我瞬间抬头，突然有些被击中心事的晕眩，全身都警惕了起来，却故作轻松地说：“怎么可能，才不会啦。”
之后韩擎枫的声音悠悠地从我左侧飘来，轻轻地，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叩在了我的心里。“那样沉钝炽烈的情感，怎么会察觉不到呢。”随后他就笑了，对着我，笑得一脸天真烂漫。“不过我不讨厌你，嘿嘿。”
我只能……一点、一点地把头低下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却倔强得不肯否认。
“梁嘉很喜欢你。”我听到了自己说出口的话，末了还加上了一句，“非常、非常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心事败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