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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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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我睡不着,推开门,黑暗中看到K坐在楼梯尽头的飘窗上。
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他身上,他的脸泛着淡淡的光芒,一种清冷的深邃的忧郁。
他看过来,看着我。两个人就那样在深夜的月光下,静静的看着,任时间流逝。
从我醒来之后,好像一切都变化了很多。那个印象里开朗乐观的张晓刚不见了,留下一个平静的神秘的K。
其实我真的很想问,很多事情都像迷雾一样,可是却不知从哪里开口。
K介绍我去一家小学教书,每天由老张接送。虽然住在一个房子里,可是一直没有与K见面。他不是不在家,就是在睡觉。
我在学校办公楼的顶楼,看到了一个孩子,带着不符年龄的忧郁。他看到我,拎起书包走了。第二天,我在教室里看到了那个孩子,周舟。一节课都在看着窗外发呆。我试图点名,要他回答问题,他只是不做声的站着。我一直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看着他,就像看到了,年少的沈青岩。我又想起了小石头,那个乖巧的孩子,如今也应该是初中的年纪了吧。
我越来越喜欢阴雨的天气,晚上也睡得越来越少。常常是在宁静的深夜里,我睁着眼睛,带上耳机听音乐。每一晚,在重复的一遍遍的那首歌,清晰的,深刻的,在白天忘记了的,好不容易凝合在一起的心一点点的破碎,碎到变成粉末。我不时的提醒自己,过去的,在自己看来是一个梦的时间里,流过的那是十一年的时光,漫长的时光。
我越来越关注那个孩子。他总是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没有父母接送。于是,当我在蛋糕店外看到那孩子站在橱窗外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周舟。
费老师。
想要哪一个?
他指向一个嵌着草莓的三角蛋糕。
我坐在那里,看他一点点吃光,最后露出微笑的把草莓吃掉。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怪异的笑容。于是在我们走出蛋糕店的时候,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脸憋的通红。
我打电话给K,然后迅速去他在的医院。
草莓过敏。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睡着的周舟。他在做什么?
沈青岩突然出现在病房的时候,我呆住了。他精致的服装,微微眼尾纹的脸颊无不散发着一种中年男人的成熟气息。我曾在年少时一直幻想的,他未来的样子,如今明白的摆在面前,他伸出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苏子墨?!他迟疑的问候声将我拉回到现实里。
你好,我是费罗绮,周舟的英语老师。很抱歉,我不知道他会过敏。
不知者无过,我问过医生了,没事的。
我拎起包要走,K走进来。
又见面了呢。
沈青岩问我,费老师,你有姐姐么?
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
你真的很像,很像我一个朋友。
我也曾错认她是。K在一旁插话,伸手拍拍我的肩膀。
他盯着我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
没有,没有认错,沈青岩,我是苏子墨啊,我是苏子墨!我在心里大声的喊着,喉咙的声带麻木,发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