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之上》喃佛

85、第85章：过平安夜

　　“妈，爸不在家吗？”
　　正拿钥匙开门的赵甜手一抖把钥匙插偏了：“他出差了，星期天才回来。”
　　她似乎怕白图继续问，赶紧又说：“进屋，别凉着了。”

　　白图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有说不出是哪里，只好提着书包进了屋。

　　晚饭后，白图洗漱后窝在被子里本来准备看会儿漫画的。
　　可能是今天太累，一躺上床就变得很困。

　　睡前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苏起杨把作业传了过来。
　　白图还没下载完，苏起杨就跟他开启了扣扣视频。

　　白图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给抖翻，这是苏起杨第一次跟他视频聊天。
　　突然有点紧张！白图深呼吸一口气，躲进被子里，点开了接通。

　　“嗯？怎么这么黑？我看不到你，你在哪儿白图？”
　　“我在被窝里……”
　　“把脸露出来，我想看你的脸。”

　　这种严肃又霸道的口气，白图莫名的有些害羞。

　　他磨磨蹭蹭把脑袋露出被子外，苏起杨这才借着床头灯的亮度勉强看清白图的脸。

　　苏起杨：“还好吗？”
　　白图：“还好。”
　　苏起杨：“上次被球撞了都发烧了，这次有发烧吗？”
　　白图：“完全没有。”

　　苏起杨在视频里仔细端详了一下白图的脸，最后才放心的嗯了一声：“对了，作业我给你发过来了，如果有不懂得问题你就问我知道吗？”

　　白图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朝着镜头点点头。

　　“困了？”
　　“嗯，想睡觉。”
　　“行，那你休息吧。”
　　“那我关了。”
　　“不……”
　　“怎么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想看着你睡。”

　　白图楞了一下，看着苏起杨怼在镜头前的大脸思考了一下，翻身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小架子上，然后把架子整个放在枕头边。

　　“这样可以吗？”
　　“还是放床头柜上吧，放太近了不好，而且你翻个身可能就会倒，放床头柜上我看得更全。”

　　什么叫看得更全啊，又不是没穿衣服。

　　白图还是乖乖把架子放在了和床一样高度的床头柜上，然后倒头就裹上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睡了起来。

　　苏起杨看了他半天，知道他不会再睁开眼了，就轻轻说了声：“晚美~”

　　白图忍不住翘起嘴角，也回了句：“晚美~”

　　明显感觉得到有一股视线紧盯着自己，白图心咚咚咚跳得老厉害，还庆幸苏起杨完全听不到。

　　刚开始因为实在不习惯有人这样隔着屏幕看着自己睡觉而眼皮跳动得厉害。
　　白图以为自己会一直紧张得睡不着，谁知道才过了几分钟不到，就失去了意识……

　　这个夜晚白图以为自己会做一些奇怪或者旖旎的梦，然而一夜无梦，平静无波。

　　白图在朝阳中缓缓睁开眼，他缓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已经背对着手机了。
　　他猛的翻身过去，看见手机居然还在视频连接中……

　　视频里，苏起杨裹着被子，脸朝着屏幕，睡得正酣。

　　白图把枕头挪过去，脑袋趴在上面，现在换他看着苏起杨睡觉了。

　　头发黝黑，眉眼长得都很粗狂，整张脸看起来有些老成，眼睛透出来的神情却意外的温柔。
　　这就是苏起杨，他几乎一眼就喜欢上的苏起杨，现在就隔着屏幕睡在自己身边。

　　如果，如果没有隔着屏幕，而是真的睡在自己身边……
　　该有多好。

　　白图忍不住小心翼翼凑过去，隔空亲了一下，然后迅速缩了回来。
　　白图压低声音轻轻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

　　苏起杨闭着眼突然说话，白图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苏起杨听到动静，迷迷糊糊担忧的问他：“怎么了？”

　　说得那么小声，苏起杨应该是听不到的，白图装作若无其事的重新趴在枕头上。

　　“没事，脚抽了一下筋，长身体嘛。”
　　苏起杨这才放下心来，闭着眼没睡醒的样子，对他笑了笑：“早啊。”
　　“早……”

　　两人就这样不说话，躺了半天，白图忍不住开口：“要不挂了吧。”
　　苏起杨一听睁开眼对着屏幕：“舍不得。”

　　白图严重怀疑自己其实已经在和苏起杨谈恋爱了。
　　大清早这种肉麻的话，除了对象，还能有谁说得出口？

　　苏起杨啊苏起杨，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啊？

　　白图想问，但是又问不出口。

　　他按住自己不争气砰砰砰乱跳的心脏，用教训的口吻说：“开了一晚上了，你得花掉多少，你流量不用钱吗？挂了吧，你今天不是还要去美术培训室吗，赶紧起来，别迟到了。”

　　苏起杨蹭了蹭枕头，有卖萌的嫌疑，他看着镜头里的白图：“徒儿说得对，那徒儿先挂吧，为师懒得动手了。”

　　虽然说挂断的是自己，但是白图却莫名有些舍不得，只好咬咬牙：“我挂了。”

　　最后终于在苏起杨目光灼灼的眼神中挂断了视频。
　　白图用被子把自己蒙住，然后裹起来，在床上左右来回滚了几圈，在兴奋中打算睡个回笼觉。

　　然而并没有睡着。

　　白图上午就把作业能做的都做了，不会做的他打算晚上问苏起杨。
　　穿着拖鞋踢踢踏踏下楼准备煮饭，却听到厨房传来一声惨叫。

　　白图冲进厨房，看见赵甜正惨兮兮的盯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指。

　　“怎么不止血啊！”
　　白图赶紧把赵甜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下，然后拉着赵甜去客厅让她坐下，自己又拿了几张纸按在伤口上。

　　“按住，我去拿药箱！”
　　白图取了药箱拿出消毒酒精，看着还在慢慢渗血的食指伤口，心想这要被他爸看见不得心疼死。

　　“有点痛哦，妈你忍耐一下。”
　　赵甜很怕痛，伤口都不敢看，刚想说先准备下，白图就已经把酒精冲上去了。

　　赵甜先是一懵，后劲儿一上来立刻挨不住：“哎呦喂你这个臭小子！你娘我还没准备好呢！”
　　……

　　白图在厨房噼里啪啦一通，午饭搞定。

　　吃饭的时候他随口一问：“妈，爸什么时候回来？”
　　赵甜筷子一抖：“不是说了周末嘛。”
　　“是吗？哦，那时候你手指应该好不了吧，哎……”
　　白图摇了摇头：“不会做就别做，我来就好啦，这下好了，爸回来我肯定会被骂的……”

　　说着发现赵甜好像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妈，你怎么了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没没事啦，吃饭乖。”
　　“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啊，你要出啥事，我可没法给爸交代啊……”

　　赵甜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啪，生气的说：“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他！”
　　白图吓得一哆嗦，刚递到嘴边的菜被抖到了碗里：“怎，怎么了啊？你和老爸，吵架了？”
　　“别说话，吃饭！”

　　对赵甜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的白友文头一次能把赵甜气成这般模样？

　　难得啊。

　　看着赵甜一听到他说爸就恨不得把筷子都咬断的模样，白图识时务的闭了嘴，等白友文回家之后再问问吧。

　　午饭后，白图坐在卧室阳台边的小沙发上看书，没过一刻钟，就开始昏昏欲睡。

　　就在他入眠的瞬间，忽然就清醒过来，像是脑中突然有一个新奇的想法，马上回屋把纸笔拿出来。

　　他在手机里翻出一张苏起杨的偷拍照片，放在一边参考。
　　然后拿起铅笔，闭眼深吸一口气才开始落笔，仿佛在做一件特别神圣的事，诚恳又专心。

　　晚饭洗漱后，白图继续画，而赵甜就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仙剑奇侠传的重播。
　　只不过貌似看得聚精会神，实际上思绪都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正画得入神的白图突然被手机铃声吓了一跳，一看是苏起杨的来电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

　　“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怎么？”
　　“你在干嘛？”
　　“我我……我没干嘛，准备睡觉。”
　　“你站在窗台外面去。”
　　“啊？为什么？”
　　“你过去就知道了。”

　　白图虽然很懵懂，还是乖乖放下铅笔走到窗台边去。
　　正奇怪苏起杨怎么会知道他屋里会有窗台的，苏起杨又说：“你看看楼下。”

　　白图听话的看向楼下。
　　今天有半个月亮，夜晚也不算太暗，他模模糊糊看见楼下的小石子路上站了一个人。

　　那人正一边拿着手机通话，一边抬头望着窗台，就身形看上去不是苏起杨是谁！

　　白图足足愣了有半分钟，苏起杨才在手机里问：“怎么了，夜太黑，不认识我了？”

　　白图回过神来，磕磕巴巴的说：“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苏起杨笑了笑：“真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地址还不容易吗？你下来，我有东西给你。”

　　苏起杨的突然到访让一点准备都没有的白图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总的来说还是惊喜大于惊吓。

　　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聚精会神’看电视的赵甜，他还不忘报备一声：“甜甜，有个同学来找我有点事，我出去一下下。”

　　赵甜窝在沙发里眼皮都没抬一下，敷衍地嗯了一声。

　　出了大门，白图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苏起杨，暗暗深呼吸几口，然后才走过去，样子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不会是老师还布置了什么作业让你口头传达给我吧？”
　　苏起杨在月光下仔细端详了一下白图的脸，发现淤青消失了一大半，然后才笑着回答他：“不是啊。”
　　白图挠挠头：“哦……”

　　苏起杨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白图努力还想再掰一个理由出来打破这暧昧不明又尴尬得要死的氛围。

　　正当他想要再帮苏起杨搪塞一个理由出来的时候，苏起杨把一直藏在背后的左手伸在他眼前。

　　一个红色又略显肥胖的小苹果安静又乖巧的躺在他手心里。

　　白图不太明白他的意图：“这是？”
　　苏起杨低头靠近他一些说：“平安夜快乐！”

　　白图下意识退了一小步，把苹果拿在了自己手里。
　　淡定的笑着说：“谢谢，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平安夜送苹果给我呢。”
　　“那以后我每个平安夜都送你苹果吧。”
　　“好啊，那作为回礼，我也得为你准备一个……”

　　话没说完，苏起杨突然握住他的手。
　　白图全身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忍住没有因为激动而跳起来或者逃跑。

　　“怎……怎么了？”

　　苏起杨看着自己手里的手，认真的说：“刚刚拿苹果碰到你的手就觉得好凉，果然好凉……是不是很冷？”

　　睡衣虽然是毛绒的，但的确挺冷的。
　　白图试图把手从苏起杨掌心里抽出来，没成功：“是有点冷啊，不过还好我体质蛮抗冷的。”

　　但其实他很怕冷。

　　苏起杨似乎想起了什么，主动放开了白图的手，白图心里刚松一口气，接着让他更内心震惊的事发生了。

　　只见苏起杨把自己大棉衣的拉链拉开，两只手拉着衣服两边，朝白图走过来。
　　在白图一脸懵比的状态下，两手一抄，就像裹白菜一样把白图裹进了自己怀里。

　　然后还抱在怀里往上颠了颠。

　　白图：“……”

　　温暖，一股萦绕着苏起杨特有气息的温暖，瞬间排山倒海般朝白图身体的每个角落席卷而来。

　　什么跳起来什么逃跑，统统不可能了。

　　白图放弃所有不甘愿的挣脱想法，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埋首在苏起杨的脖颈间，小心翼翼伸手环住苏起杨的腰。

　　他怕，他怕苏起杨推开他。

　　但是没有，苏起杨只是将他裹得更紧。

　　“星期一你会来学校吧？”
　　“嗯，会啊。”

　　苏起杨的表情顿时甜得像吃了蜜糖一样，抱着白图左右晃啊晃：“那我等你哦。”

　　白图忍了半天，想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在舌尖溜了一圈又回到了肚子里。

　　他从苏起杨怀里退开一些，仰起头来和他对视：“你快回去吧，学校要关门了。”
　　苏起杨弓腰看着他：“嗯，我放开会很冷的，我们到门口去，待会儿你跑快点进屋。”

　　白图几乎是被他簇拥着退到门口的。
　　苏起杨把他抵在门上，眼中闪烁着炽热却又有些犹豫的神色，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白图也没说话，两人对视良久，苏起杨终于率先开口。

　　“白图……”

　　然而让苏起杨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的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赵甜慵懒又担心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来：“图啊~怎么这么久？外面冷，叫你同学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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