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之上》喃佛

81、第81章：不明悸动

　　苏起杨一把将白图紧紧抱在怀里。
　　为了保持平衡，他几乎是抱着白图一起在雨里转了一个圈，然后狠狠退了几大步才好不容易保持住平衡。
　　没让两人在大雨的水泥地上摔个狗啃泥。

　　也不知道是刚才在地上摩擦半天差点摔了的心有余悸还是怎么的，苏起杨几乎是把白图完全护在胸前看不到脸。

　　两个人就这么紧搂着对方站在雨里，谁也没动，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高频率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声。

　　这时候恰好走来两个男生，看到眼前的一幕，其中一个心灵似乎受到了莫大创伤。
　　嫌弃说：“握草！秀恩爱还能这样操作？逼死单身汪了！”。

　　另一个也像是闪瞎了狗眼一样低着头，拉着他赶紧上楼了。

　　两个人听到声音都如梦初醒。
　　白图猛的推开还紧搂着自己的苏起杨，与苏起杨两步而立。

　　然而奇怪的是两人像是心照不宣般一动不动，站在雨里各自神情复杂的注视着对方。

　　这个气氛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苏起杨看着眼前似乎有些呼吸困难的白图，心突然揪着疼了一下，一股陌生的情绪几乎占据了他整颗心。

　　他似乎有些迷茫有些疑惑，向白图靠近一步，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

　　白图却如惊弓之鸟一般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苏起杨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但就只僵了一瞬间，他便坚定的继续往前伸，白图又往后退……

　　远处陆陆续续有路过的人，白图抓着画板的手指都用力得泛了白。
　　他似乎极力的克制着什么情绪，最后在苏起杨马上要摸上自己的脸那一刻爆发了。

　　白图手一伸把画板抛给了苏起杨。
　　等苏起杨七手八脚接住早就连带夹住的画纸一起被淋湿的画板后，他又咬着唇狠狠一脚踢上苏起杨的小腿，然后冲进寝室大门里，一股脑往楼上跑去。

　　而苏起杨则是惨叫一声，痛得单脚在原地跳了一圈儿，然后快速捡起被丢在地上的雨伞，才一瘸一拐的往楼上爬去。
　　……

　　“白图你怎么了！？怎么全身湿透了？”
　　“没事，伞被别人抢走了。”
　　“握草谁这么缺德啊？幼稚！这都入冬了，湿衣服容易着凉，你赶快去洗个热水澡换了。”
　　白图从柜子里拿出睡衣：“可不是吗，缺德加幼稚。”

　　转身看见从上铺探出半个身子跟自己说话的余关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小心点，不要倒栽葱摔下来了。”

　　余关下意识在上铺往下看了一眼，当即就缩了回去。

　　白图进了厕所好整以暇的关上门，把睡衣挂在挂钩上，脱了一身湿透的衣物扔在桶里，然后打开花洒伸手试了试水温。
　　水还是凉的，于是他就伸手这么等。

　　白图回想着雨里的那一幕，当他们彼此拥抱着对方湿透的身躯时，都紧紧扣住了对方，似乎没有谁想过要松手。

　　而后白图又看到苏起杨脸上露出了对自己近乎疼惜的表情。
　　那种表情，真的很让人沦陷。

　　如果不是远处有人，白图真的差一点就要冲上去吻他了，还好最后控制住了自己，只踹了苏起杨一脚。

　　“嘶~”

　　白图想得太入神，手被水烫得痛了才反应过来，他重新调节了一下水温，慢条斯理的开始洗澡。
　　……

　　苏起杨上楼后直接去了523，病号似的扶着门框朝里问：“白图呢？”

　　窝在床上看漫画的余关探出头来，看到一身湿透的苏起杨拿着白图的伞，秒懂了什么似的：“原来你就是那个缺德的幼稚鬼啊~”
　　“什么？”

　　余关开始打趣：“白图说有个缺德的幼稚鬼抢了他的伞，害他被雨好一顿淋。”
　　苏起杨质疑：“白图真这么说？”
　　余关掩饰的咳嗽两声：“啊，找白图吗，他在洗澡呢。”
　　苏起杨想了想才说：“那，我先回去了。”

　　苏起杨表情似乎有些丧气，他转身后拖着一条腿艰难的走了。
　　那背影看在余关眼里才叫一个惨，离悲剧就差一把二胡了。

　　余关忍不住叫住他：“苏起杨，你腿没事吧？”
　　苏起杨回头，吃黄连一样笑：“没事儿，被白图踢了一脚而已。”
　　余关：“……”

　　白图收拾好窝上床，记了一遍明天晨读时英语老师要默写的单词，直到要熄灯前才拿出手机看看。

　　“睡了？”

　　看到苏起杨的消息，白图没有回复，而是直接进了他的空间。
　　苏起杨又发了一条状态，文字是‘今日份的受伤’
　　配图上是一条被踢得青紫一大块的小腿。

　　白图自我反思了一下，似乎下脚有点重了……
　　但实在是自己的心绪被这个人搅得难平，才没控制好力度，这真的不怪他啊。

　　没过一会儿，又发来一条：晚美~

　　不知道为什么，白图总觉得这句话真是怎么看怎么委屈，内疚心不由自主的泛滥。
　　最后只能把手机扔得离自己远远的，心里默念你自找的你自找的。
　　……

　　第二天白图去上课的时候，晨读都已经过三分之一的时间了，英语老师面色难看的在走廊等着他。

　　“你还知道来啊？”
　　“老……老师早。”
　　“早什么早！”
　　白图认错态度特别诚恳：“老师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说了晨读时间一到就默写单词，全班都等你一个人，你还想有下次？”
　　“没有了！我发四！”
　　英语老师也不想多为难他，叹了一口气：“行了进去吧。”

　　白图灰溜溜进教室，好在大家都在卖力的背诵单词啥的没人注意他，才没引起注目礼。

　　这刚一坐下，旁边那个幼稚又缺德的人就举着英语书半遮半掩的凑过来小声对他说：“明明是我的腿被踢瘸了，你却怎么迟到了啊？”

　　白图瞥他一眼，继续拿英语课本，不想理他。

　　苏起杨忍不住偷笑一下：“怎么了嘛？还在生气？”

　　白图还是不理他，开始小声的念单词。

　　“好吧，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起杨没发现他这妥协的语气带着些宠溺的味道，只是囧着眉躲在书背后看着无动于衷的白图。
　　等了一会儿发现无济于事，只好作罢，也开始背英语课文。

　　过了一会儿，白图才偷偷斜着眼瞧了他几眼，念单词的嘴都不由自主翘起了弧度。
　　……

　　这一上午两个人几乎都没怎么说话，苏起杨时不时想去搭腔，都被白图忽略掉了。
　　于是他自己把自己那个脚啊都快给拐成真瘸子了，白图也都没正眼看他，直到中午放学。

　　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的人没一会儿就基本跑光了，就剩白图和苏起杨。

　　“还疼吗？”
　　苏起杨见白图终于搭理自己了，于是咬着下唇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嗯，可疼了~”
　　“把脚抬起来。”
　　“啊？诶诶诶你干嘛呢轻点儿，疼！”

　　白图懒得理他，直接把他的脚提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撩开直筒的休闲裤脚。

　　在桌箱里摸出自己早上故意迟到然后偷偷去医务室买的云南白药跌打膏，取出一点抹在手心，轻轻涂在苏起杨被踢得青紫的地方。

　　“待会儿就应该不疼了，医务室那老师说这个可管用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别扭的。”

　　苏起杨手掌拖着脑袋撑在课桌上，带着难以言喻的享受神情一眨不眨的看着白图：“这个道歉方式我喜欢……啊！疼疼疼！”

　　白图一巴掌抽在那块淤青上，把苏起杨拍得嗷一嗓子。

　　“我道什么歉？还不都是你自找的吗。”

　　腿在人家手里拽着，苏起杨只得附和着：“是是是，都是我吃饱了撑的自找。”
　　白图突然灵机一动，紧紧扣住苏起杨的腿让他不能挣脱，问：“快说，你到底画的是谁？”

　　苏起杨看了一眼自己可怜兮兮的腿：“你对这个问题，真这么好奇？”
　　“你不是说了学画画的这大半年，你都是临摹或者画石膏，可从来没画过真人，这是你第一次画真人，当然好奇了。”

　　“好吧，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
　　苏起杨朝他招招手：“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白图想都没想就一脸期待的直接弯腰凑过去。
　　苏起杨嘴角一抹深意的微笑一闪而过，他右手放嘴边做喇叭状，靠近白图的耳边小声说：“我画的是……”

　　他停顿一下，又看了一眼白图白净又充满期待的侧脸，才说：“一个又傻又可爱看起来斯文其实特别调皮的幼稚鬼……”
　　说完又从新托脸撑回课桌上。

　　“这就完了？名字呢？”
　　“星期天就能画完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啊啊啊啊啊！痛！”
　　于是，苏老师那可怜兮兮的小腿子就又被白徒弟狠狠掐紫了一块儿。
　　……

　　下午第三节的体育课，白图本来是可以不用上的。
　　苏起杨也故意因为腿伤原因请假被允许不用参与，这样一来，又是两人一同待在教室。

　　刚开始两人也都没说什么话，用笔纱纱计算着上午的数学题。
　　没过一会儿，苏起杨又先趴下了，迷迷糊糊打了一个墩儿。
　　等他起来的时候，白图还在草稿纸上认认真真解着方程式，一看手机，体育课时间才过一半儿。

　　于是趴着有气无力说：“白图。”
　　白图头也不抬的回答他：“嗯？”
　　“咱们出去走走吧，好闷啊。”
　　“好啊。”
　　“真的？”
　　“嗯，真的。”
　　白图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我也觉得很闷啊，走吧。”
　　见白图起身要走，苏起杨立马伸出手：“我腿被你踢伤了，你要扶着我。”
　　白图还真伸手去扶他：“是苏大爷。”
　　……

　　苏起杨脚一拐一拐，白图感觉自己是在扶着一个残疾人。
　　下楼的时候苏起杨就干脆直接揽住他肩膀了，几乎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他突然有些怀疑：“我又不是金刚无敌腿，真有这么严重？”

　　苏起杨哎哟一声，又压了几分重量上去：“你刚刚不也看到了吗，多大一块儿青紫啊，痛得很。”

　　那青紫确实大面积看着挺吓人，于是白图默默不说话，认真的做起拐杖。

　　“那那那儿，咱们去那个树下长木椅坐一会儿，还可以看篮球呢。”
　　白图听话的把他扶了过去，刚想歇口气，只听苏起杨又说：“我好渴啊，白图你帮我去买点儿水好吗？”
　　白图：“……”
　　“哎哟，腿好痛啊……”
　　“真想把你另一条腿也踢瘸。”白图懒得再看他，转身朝不远处的小卖部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