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之上》喃佛

43、第43章：后悔一起

　　“你好，我是接到电话来接人的。”
　　“啊！是那位许久先生吗？”
　　“是的。”
　　“我带您过去。”
　　“谢谢了。”
　　“不，不客气。”
　　小酒保被他清冷的气质撩得脸刷一下红了，立马从调酒台出去给他领路。

　　“他实在喝得太多了，我们也拦不住，结果后来就一直在那儿又唱又哭，还睡了几次，醒了又开始喝，我们实在怕他喝出事，没办法了，就跟他说找人来接他，他就给我们报了你的电话。”

　　白图跟在他身后往酒吧后面的休息厅里走，有些抱歉地说：“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啊，那倒没有，酒吧嘛，几乎每天都会有人买醉的，常态，您不用自责。”
　　酒保小弟弟指了指最里面的一个单人沙发位：“在那儿。”

　　白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四仰八叉扑在沙发上摇头晃脑的许久，他对小酒保礼貌地笑了笑：“麻烦了。”
　　“没，没事。”

　　白图走过去把许久拉起来，一只手把他架在肩膀上。

　　“嗯？啊！白老师你怎么来啦？”
　　许久稀里糊涂地看着他，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你不是，自从上次去过一次彩虹酒吧被人缠住后，就再也不喜欢来彩虹酒吧的吗？怎么今天就，就来了呢？”
　　“来接你啊。”

　　小酒保走到许久另一边搭把手：“我帮您吧。”
　　“谢谢。”

　　“哦~来，来接我啊~你真好~不对！你最不喜欢来这种地方的！我的，我的酒吧你都没去过两次！怎么会来这里啊！你！你不是白老师！快说！你是谁？”

　　许久说着蹦起来，白图和小酒保两个人都快按住不住他了。
　　“好了好了，别乱动，好好走路。”
　　“你，你到底是谁！我，我不跟你走！你放开我！快放，放开我！你是谁啊！？”
　　“我是你爸。”
　　小酒保看白图面不改色地占他便宜，忍不住憋笑起来。

　　许久先傻乎乎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起来：“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是我爸，我爸早就不要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你这个骗子！你是骗子哈哈哈哈！”
　　“……”

　　两个人终于把手舞足蹈又扭来扭曲挣扎的许久架到前台，就三十几米的距离愣是把两个人累得有些喘息。

　　“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了。”白图再次给小酒保抱歉。
　　“没事没事。”
　　“对了，酒钱付了吗？”
　　“还没。”

　　白图把许久放在靠边的椅子上坐着，站在前台边结账，结果许久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他背后，然后抱住了白图。
　　“我爸不要我了，他也不要我了，久久只有白老师你了，呜呜呜……”

　　白图觉得可能出了什么事，拧着眉头拍了拍搭在肩膀上的脑袋：“白老师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哭啊，乖。”
　　“嗯，我的白老师最，最好了~”
　　白图付好账转身把他架在右边肩膀上：“走吧，回家。”
　　“那个，我帮您扶他上车吧。”
　　“不用了，我可以的，谢谢你。”

　　白图阻止了想要再次帮他的小酒保，对他感激地又笑了笑后拖着许久出了门。

　　“我爱你白老师！我，我好爱你啊！我最，最爱你了！”

　　许久又蹦跶起来，拉着他又摇又晃,还在高声喧哗示爱：“白老师！我，我真的好爱你啊啊啊啊！”
　　“知道了，别喊了，丢不丢人啊。”
　　“不，不丢人！”

　　许久突然抱住白图的脑袋，啾地一下亲在他的嘴巴上，亲完还继续一口一口地啄白图的脸：“爱你，爱，爱你爱你！”

　　“知道了知道了，进去吧。”
　　白图把他的嘴推开，艰难地把他塞进出租车里，自己也坐上去，关门后对司机说：“走吧师傅。”

　　看着慢慢远去的车子，孟倾从一面黑黢黢的墙边走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方向，紧紧地捏住手里的白色粉末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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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呕~呕~”
　　“怎么样，还好吗？”白图拿纸给许久擦干净了纸，又递了一杯水给他漱了一下口。

　　许久在车上也吐了一些，好在出租车上有塑料袋，不然还得给司机洗车钱。
　　回来之后也吐了好半天，酒醒了大半，白图摇摇晃晃扶着他坐到沙发上休息。

　　“喝点蜂蜜水，解一下酒。”
　　许久接过白图递的蜂蜜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就颓废地缩在沙发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喝这么多酒，到底怎么了？”
　　“白老师，他不见了。”
　　“张北灵？”

　　许久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哭，但是看起来却比林旭成结婚还难过，白图知道他陷进去了。

　　“我知道这段关系有多么的荒谬，多么的见不得光，甚至也觉得只是两个人一时的激情而已，但是……”
　　许久看着白图：“从来没有人用像他那样的眼神看过我，那样放在心尖上一般珍惜的眼神。我知道他可能有一天也会离开，可我没想过他会这样离开，一句话都没有……”

　　“他走之前没跟你谈吗？”
　　许久摇摇头：“他休假住在我家里，最后在一起的那天，他只是依依不舍地嘱咐我早点回家。可等我回到家，他就已经没在了。”
　　许久把戴在左手中指的戒指举起来给白图看：“只留下了这个。”

　　白图看到这个戒指也不好随便猜测什么，只问许久：“给他打过电话了？”
　　“打过了，但是一直打不通。”
　　白图有些不明白：“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不可能，他平时离开或者来都会跟我掐点，甚至什么时候开会出差都会跟我说，我除了不知道他具体工作是什么，但是生活日常他几乎都会跟我说，他主动跟我说，我从来没问过。”

　　许久边说似乎边在回忆一些事，他继续说：“白老师，他说过要和我结婚的，这种话，对于我们这类人，能轻易说出口吗？更何况是他这种身份的人，又如果他真的要走，又，又何必留下这枚戒指呢？”

　　除了那次楼下远远看见他两难分难舍，白图没跟张北灵见过面，更不了解他那个人。
　　但许久不是一个思维浅薄轻信他人的人，所以根据他的分析，白图觉得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哦对了！”
　　许久突然想起什么：“他消失那天，做了两个人的饭，桌上的碗筷酒杯都是两人份的，这样的话，一定是他在等我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事才离开的，我以为他会回来，可是我等了快一周了，却还是连电话都打不通……”

　　“你知道他家里的地址吗？”
　　“他只跟我说过他住在一环里面，没说具体位置……”
　　许久突然抓住白图的手：“白老师，你说他会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或者他出什么事了？”

　　白图按住他的手：“你冷静点，在事情没有弄清楚前，我们最好不要胡思乱想。要不这样，我明天陪你一起去之前你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大厦去找找他，好不好？”

　　“大厦，他说过那只是一个临时入住所。”
　　“没事，我们去问一问再说，好吗？”
　　“……嗯，好。”
　　“那为了明天有精神，现在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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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图晚上在许久家住下，第二天两人一大早就去了大厦。
　　进去的时候门口的两个警卫就一直盯着他们，要是胆小的人还不一定敢进去。

　　走到前台，许久就有些紧张，白图拉了拉他的手：“我来。”
　　许久站在他后面点了点头。

　　“你好。”
　　“您好。”
　　“能麻烦你帮我们联系一下张北灵先生吗？”
　　“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许久问：“可以直接报姓名吗？我上次来就直接报的名字。”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除了入住人员，如果没预约是无法进入的。”

　　两人互相看了看，也没办法，只能离开。

　　出去之后，白图看许久很是失落，安慰他说：“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其实，我并不是非要见到他，就算他说要一拍两散我也不会强留他，只是他这样突然消失，让我很不安。至少，至少让我知道他没事。”

　　白图抱着他拍了拍背：“别难过了，我送你回家休息休息吧。”
　　“不回家了，酒吧还要加班呢，白老师你去画室吧，我没事的。”
　　“确定没事？”
　　许久摇摇头：“回家也是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还不如去上班分散一下注意力。”
　　“行，我先陪你过去。”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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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图送了许久到酒吧后，到画室的时候大家正好都出去吃午饭了。
　　因为要暑假了，他就用云尚平时做的电子账单目录，把画室这期的支出清算了一下。

　　刚起身要去储存室清点一下剩余数量的时候，正好云尚低着头走了进来，两人在门口打了对照，差点撞上。

　　昨晚云尚并没有在他家住宿，离开的时候白图也没有留他，只是叮嘱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找他。
　　毕竟他的心思摆在那儿了，再留他也说不过去。

　　“伤口还疼吗？”
　　云尚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此时相比云尚的紧张和拘谨，白图就显得太从容太自然不过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拿着纸质清单晃了晃说：“正好我要去清点一下货，你来帮我一下？”
　　“好。”
　　云尚捏了捏衣角跟了上去。

　　进了储存室，白图把清单递了一张给云尚：“老规矩，你清点一号货架我清点二号货架，低于备用数量的都标出来。”
　　“嗯。”

　　两人认认真真把所有的东西都盘点了一遍，最后一起回办公室。
　　白图把自己清点的那些都交给云尚，嘱咐他：“这些你都合起来算一下，做成电子表，快放暑假了，等你伤好了，我们还要去采办一下，为你们接下来的集训做准备。”

　　“好。”

　　云尚乖乖地坐在电脑前填电子表核算，偷偷地回头看了一下坐在后面的白图。
　　他正在网上聚精会神地给同学们查阅订购练习的画册。

　　云尚暗暗叹了一口气，默默继续填表。

　　弄好后他扭了扭脖子放松，回头一看，白图已经靠在椅背上打盹儿了。
　　也不知道睡没睡着，他就又撑着胳膊看着，等其他老师进来休息，才假模假样地拿出画册涂涂抹抹起来。

　　因为昨晚一晚上都没睡着，他画着画着也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白图已经去二楼准备上课去了。

　　等他画了一下午的练习之后，再去办公室的时候，发现白图又已经下班回家了。

　　其实之前两人周末在画室也说不上几句话的，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除了中午会一起吃饭，也没什么机会单独相处。

　　但是经历过昨晚的事，云尚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两人之间，好像有了些疏离感。
　　比如周末白图从画室下班的时候，离开时好歹会给他打个招呼再走。

　　可是今天，白图离开得悄无声息。

　　说云尚心里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白图不打招呼离开，也并不完全是因为昨晚的事。
　　而是因为接到一个特殊的电话。

　　白图再见到宋武杰的时候，都没想过自己还会有一天在酒吧去接他。
　　真是造孽啊。

　　宋武杰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不停给他打电话，说些烂七八糟的话，一会儿表白一会儿道歉一会儿又骂人的。

　　白图不想管他，直接拉黑了他的号码。
　　结果酒吧的店员又给他打，说那位顾客说他在这个城市只认得他一个人，一直在念叨，实在没办法。
　　白图最后烦了，不得不去接人。

　　见到人的时候，还好，已经喝得差不多不省人事了。

　　白图扛着他出来，叫了两出租车，把人随便找了个旅馆放进去。

　　安顿好后白图没有打算继续留在这儿，给他开了合适的空调度数，还帮他在胸口搭了被子。

　　这已经是白图能做的极限了。

　　结果就在他刚收回手时，手腕突然被抓住了。

　　白图抬眼一看，宋武杰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你没醉？”

　　“对不起……”

　　白图没什么想跟他说的，只想赶紧离开。

　　哪知宋武杰一拽，把他给拉到自己胸前抱着。

　　“宋武杰你放开！”

　　“我要离开了，永远都不会再来找你。就让我最后抱一下，可以吗。”

　　“……”

　　白图没说话，还是使劲儿挣扎着要起来。

　　宋武杰看他不配合，直接一个翻身把他给压在了身下。

　　“操！”

　　听到白图的粗口，宋武杰一愣，居然笑了起来。

　　“我从来没见你爆过粗口。”

　　白图气不打一处来：“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滚开！”

　　毕竟是喝醉酒的人，白图用尽全力还是能反抗的。

　　他手脚并用，直接把人给踹到了一边，爬下床就要离开。

　　“白图，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在一起过。”

　　白图停在门口，听了他的话也没生气。
　　平静的回他：“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原来有这么多人渣。”

　　白图离开后，宋武杰看着门口好久好久。
　　最后抱着被子，安然的睡了过去。

　　把过往的一切都当做一场梦，把曾经所有的罪恶和后悔都藏在梦里。
　　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那个人一样的活着吧。

　　这是他宋武杰应该有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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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的红灯酒绿诱人又璀璨，而在这璀璨中的人们怀着喜怒哀乐穿梭于车水马龙，来来去去，从未停歇。

　　张北灵面无表情地坐在后座上，也不知道在考量些什么。

　　“今天许久先生去大厦找你了。”
　　开车的莫浩锋时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张北灵的反应，看到他听到许久的时候表情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松动。

　　张北灵望向车窗外，过了一会儿才说：“把他今天来的监控记录都删除干净吧。”
　　“已经删了。”
　　张北灵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谢谢。”

　　“我知道你想见他，但会议正在最关键的时候，常委那边现在对你盯得紧，如果不完全切断联系，很容易会被查到。那样的话，你所做的一切都会白费。”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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