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之上》喃佛

35、第35章：组团装修

　　艺联画室第三期的考生校考后就没再来画室，所以寒假期间画室人数几乎少了一大半，氛围也都没有之前那样紧张了。

　　白图正一个人在二楼整理教室，弯下腰捡时笔刚好看见楼梯口犹犹豫豫的学生。

　　“秦豆，有什么事吗？”
　　“白老师您能帮我改一下画吗？”
　　“艺考的老师都离开了吗？”
　　“嗯，是的，我多画了一会儿，看您还在，就想让您帮忙看看。”
　　“好，给我看看吧。”

　　白图挪到一个没用的画架面前坐着，伸手拿过她的画钉在了画板上。

　　白图认真看了画问她：“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就是感觉好多地方不太满意，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你这是冷暖色调都一起练习的吧？”
　　“是的。”
　　“看起来整体问题不大，就是色彩的冷暖效果没融合好，画面看起来有些晕，你试试先分开练习，加强色彩意识后再两者相融地练习。”
　　“好。”
　　“还有这点成的线面有些不协调，导致你这片构图……”

　　白图给她讲了十多分钟，没怎么深入修改，只是把她最突出的问题找出来，然后教她怎么改。

　　秦豆听完后开开心心抱着画往楼下走，刚下楼就被坐在楼梯口的云尚吓一跳。
　　她看云尚黑着脸色站了起来，有些腼腆地打招呼，然后绕过他就赶紧跑下去了。

　　云尚刚刚在储存室里统计剩余的画具，完了之后一上楼就看到秦豆弯着腰都快贴白图身上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很不爽。

　　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他用舌头狠狠顶了顶左上牙，然后慢慢上楼。

　　“老师，画完了吗？”
　　“嗯，差不多了。”

　　白图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邹起眉头：“谁偷你家米了？”
　　“？？？”
　　“你这表情就像家里的米缸被别人掏空了一样啊。”
　　“……”
　　“你先下去把大画室的窗户都关了吧，剩下的同学让他们早点回家。”
　　“好。”

　　白图看他像是有些气呼呼的样子下了楼，忍不住笑了笑。
　　刚开始接触的时候云尚几乎每天都冷着一张脸，不了解他的都以为他脾气不好不敢靠近他。
　　其实白图知道他是很乖很听话的孩子，只是脸比较臭而已。

　　虽然刚刚不知道他在生谁的气，但他这幅样子倒也不常见，蛮新鲜有趣的。

　　云尚下楼关窗的时候，其实画室里已经没人了，就只剩秦豆一个人在收拾自己的包。

　　寒假期间只有周末放假，周六下早课的时候大家也已经累到不行，几乎不会有人在这天还上晚自习。

　　云尚闷头关自己的窗子，也没管她。
　　只是关着关着发现她也开始帮忙。

　　大画室的窗子多，有比较重。
　　看她踮起脚去拉，云尚怕她不小心被反作用力带出窗外，几步跨下梯子走过去，站在她身边伸手一起把窗户拉回来关了起来。

　　“你不用管，我来就行，先回家吧。”

　　秦豆耳朵刷的一下红了：“我，不着急回家，这么多窗户要关，我可以帮忙的。”

　　云尚也没拒绝，随她去了，自己陆陆续续关其他窗子。

　　秦豆边关其他窗户，边偷偷看他，小心翼翼地说：“你和白老师关系真好啊。”

　　云尚关窗的手停顿了一下：“什么？”

　　“在你来之前，我从来没见过白老师和别人一起吃过饭，一起上下课，还有说有笑的……我在画室总是看你们一起离开，一起来画室……白老师真的很看重你……”

　　云尚控制着手里的力道，把窗户关好：“可能是吧。”

　　秦豆犹豫了一下说：“我，那个，感觉你进步好大啊，能不能，请教一下你平时怎么画的吗？”

　　“我没什么技巧，就是多理解理解老师们讲的要点知识，然后私底下一有时间就抓紧练习，如果有什么问题不懂的及时问老师就可以了。”

　　“……哦，这样啊，那，私底下你一般会问哪个老师啊？”
　　“你觉得哪个老师的讲解你比较能好理解，就找哪个老师。”
　　“那，你私下如果有什么疑问会找白老师解答吗？”
　　“会。”

　　云尚拉拢最后一扇窗关好，拍了拍手上的灰对她说：“待会儿就要锁门了，你赶紧回家吧。”

　　秦豆拉了拉背包带子，好奇的继续问：“你今天还是和白老师一起离开吗？你们是要打算去哪里吗？”

　　云尚听她这么锲而不舍的问，觉得实在没必要什么都回答她。
　　而且经常到白图家看直播画画这种私密的事他也不想告诉别人。

　　他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要不你去问白老师？”

　　秦豆见他表情似乎更冷了，怕他生气。
　　心一慌就赶紧往外挪了几步：“不好意思，那我先回家了，再见。”

　　这时候白图刚好提着背包从二楼下来，看见秦豆匆匆的跑了出去，他就问站在窗边的云尚。
　　“怎么了？”

　　云尚抬头看他，表情瞬间带上了乖巧的神色：“没什么，刚刚她帮忙关了窗，我在道谢。”

　　白图了然，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窗户还没关上，就顺嘴说了一句。
　　“这里面的窗户还没关呢。”

　　他刚要走进去关窗，云尚就把他拉住：“老师，我去关就好，你到楼下等我。”

　　因为之前就说好让他在画室兼职，所以云尚在画室除了上课以外，什么事都会争着做。

　　白图理解他，他尽心尽力做这些小事，无非也是想当做感谢。
　　所以他没有拒绝，而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然后独自下了楼。

　　云尚认认真真关了办公室的窗，到大画室的时候又绕着窗户走了一圈检查。

　　刚走到最后一扇窗的时候，就看白图在楼下的大榕树旁跟一个人谈话。
　　他仔细一看，竟然是朱宋江。

　　云尚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感觉朱宋江情绪好像有些激动，像是在恳求什么。

　　因为白图是背对窗户的，云尚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通过朱宋江的样子判断，应该是白图拒绝了什么要求。

　　朱宋江说着说着好像又很委屈，忍不住靠近白图，甚至伸手去抓住了他的肩膀。

　　眼看着他就要上手把人给抱住的样子，云尚眼神变得阴厉起来，拳头一捏，青筋就冒了出来。

　　只不过他刚打算冲下去，白图就将朱宋江给一把推开了。

　　朱宋江听着白图说了些什么话，然后一直摇头，像是在否认什么东西。
　　他又对白图说了几句话，失落中带着些决然，最后转身离开了。

　　朱宋江走后，云尚看到白图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站了一小会儿，然后一个人坐在大榕树下的休息椅上。

　　夜色早已经暗了下去，离休息椅不远的地方有一根很高的路灯，白图就在路灯照下的那片淡淡光晕里坐着一动不动。

　　他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孤独地蜷缩在角落里，脆弱无比。
　　周围的一切他都视而不见，眼睛里失去了光芒，有一种死寂沉沉的空洞，仿佛对这个世界都失去了兴趣。

　　如果没有人去叫他，他似乎就要变成面无表情的雕像一般，毫无生机地坐到天荒地老。

　　在大家面前的白图永远都是温和却又隐隐有种清冷疏离感的，而这样脆弱无比的他从来没在众人面前展露过。

　　这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的状态情绪。

　　云尚又开始觉得胸闷，有些压抑，难受得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缓解令他窒息的情绪。

　　很快，他收拾好东西背好书包关好灯锁好门，迫不及待地下楼，急切地想要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距离越来越近，云尚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于是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直到站在白图身边，他都没有反应。

　　云尚坐在他旁边，轻轻喊了一声。
　　“老师。”

　　白图的表情在扭头看向云尚的时候，立刻从毫无生机的麻木中扯出一抹笑意来。空洞的眼神也放入了温柔，仿佛在一瞬间换了一个人。
　　站起来对他说：“下来了。”

　　云尚那一瞬间，皮肤像是被冰浸透了，刺痛感透过他每一个毛孔，最终全部汇聚到了他心口。

　　看着白图那稳重从容的模样，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白图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
　　白图不明所以的愣住了，但也没推开他。

　　只是问他：“云尚你怎么了？”

　　云尚在他肩窝里闷闷的说：“好冷啊，冷死我了。”

　　“……”
　　白图听后忍不住笑了笑：“吓我一跳，我以为怎么了呢。”

　　说着拍了拍他的背：“走吧，先回去，屋里不冷。早点回去早点直播早点睡，明天还要去给许久装修呢。”

　　云尚放开他，乖巧的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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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们大概下午两点左右来……对，现在还在帮忙搬装修材料，好，没问题，等我们到了再说吧。”

　　白图一只手抱着木箱子挂了许久的电话，一个没端稳，箱子就往地上歪去。
　　箱子里是一套许久定制的白瓷碗，眼看就要落到地上，一双手从下面一拖，直接连人带箱的接住了。

　　“小心！”

　　白图站稳后朝后面退了一步跟云尚拉开距离：“谢谢啊，差点出大事了。”
　　云尚摇摇头：“没事。”

　　这时不远处的余关朝这边喊：“白老师，这边的墙漆还差四桶，你跟云尚能不能帮忙去前面的分店提一下？左走一百来米的距离拐个弯就到了，店面是一样的。”
　　“没问题。”

　　很快两个一人提着两桶墙漆从分店里出来，刚踏出门口，白图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嗯？那不是王齐钥吗？她的脸怎么了？”

　　云尚朝白图看的方向望过去，看到王齐钥扒在一家烘焙店窗外猥猥琐琐朝里偷窥，嘴角和脸颊有很严重的淤青伤痕。

　　白图率先走了过去，他轻轻拍了拍王齐钥的肩，结果全神贯注的王齐钥被吓得一蹦三尺高，把白图都吓一跳。

　　“白老师！”
　　“你的脸……”

　　谁知还没说完，她就举起手挡住脸，边看窗子里面的情况边把白图和刚走过来的云尚一起推走：“啊啊啊啊快走快走！”

　　三个人推推搡搡跑到三岔路口对面的街角，躲在一家咖啡厅的墙后面，王齐钥才小心翼翼探头过去看。

　　白图和云尚不由得和她一起看过去。
　　只见烘焙店门口有个高高的戴眼镜的男生，正在朝街道两边观望，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看向他们这边的时候，王齐钥拉着他两立马缩了回去。

　　白图率先问：“他是谁啊？”
　　王齐钥龇着牙傻笑：“宋渡，我们学校的学霸，我喜欢的人。”
　　白图：“……”
　　云尚：“……”

　　两个人都没说话，八卦使他们都下意识地一前一后探头出去看。

　　云尚：“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要躲着？”
　　王齐钥：“……我怕我现在的样子吓着他了。”

　　说着自己也探头出去看，三个脑袋在墙边排成由低到高的一排。

　　这时从烘焙店里正好走出来一个打扮特别甜的女生，拿着蛋糕笑得很开心地走到宋渡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
　　宋渡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蛋糕自己提着，然后两人一起有说有笑地离开。

　　白图：“那是他女朋友？”
　　王齐钥：“不是，是他妹妹。”

　　三人默默的看着他俩离开，白图看王齐钥恋恋不舍的模样，问她：“你的脸怎么了？”
　　王齐钥愣了一下，捂着脸颊打哈哈：“啊，就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没事的。”

　　白图刚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把墙漆放地上接了电话。

　　“你两属蜗牛啊，一百多米的距离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要出发了，赶紧过来了。”
　　“马上。”白图挂了电话，对王齐钥说：“你跟我来，有东西给你。”

　　王齐玥跟在他们后面，略显嫌弃：“谁啊，说话那么大声，跟个炮仗似的。”
　　刚走两步她突然想起什么：“白老师你们等我一下，我刚在那家店买的甜糕忘记拿了！”
　　“去吧，我们就在这儿等你。”

　　刚刚在店里付款的时候在窗口看见宋渡他两过来，王齐钥匆忙跑了出去，还好店家就放在哪儿等她回去拿呢。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就出来的，还朝三岔路口对面的白图他们挥了挥手。
　　白图正打算回应她，就看到路口处有一辆摩托车从一侧高速开过来。
　　那家烘焙店因为在店外搭了栅栏立了遮阳伞，根本看不到那侧的行车情况。
　　如果王齐钥出来后不看路直接跑过来，百分之九十九会跟那辆车撞上。

　　白图大喊：“小心车！”
　　“什么？”
　　王齐钥没怎么听清楚，提着甜糕边跑边问。

　　眼看快来不及了，白图狂跑了出去，迎着王齐钥就是一扑。

　　“老师！”

　　云尚刚刚在弯腰提放在地上的油漆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白图冲出去。

　　然后看到白图和王齐钥先后倒在了地上，而那辆摩托车稍微打了一个弯避开了他们，停顿一下后风驰电掣一般开走了。

　　头都没回，还大喊了一声操你妈的。

　　“怎么样了！？”
　　云尚赶紧重新跑过去搀扶着他站起来。

　　白图一边起身一边去拉王齐钥：“没事，没撞到，齐钥怎么样了？”

　　刚刚那辆摩托车已经看到王齐钥了，几乎已经来不及了。好在旁边突然扑出来一个人，直接把王齐钥推了回去。
　　摩托车主也在努力打弯想避开，要不是那一推，就算自己有在努力偏移路线，那女孩不死也得残。

　　王齐钥就是背有点痛，她站起来紧张地检查了一下白图的周身，吓得带着哭腔问：“您有没有受伤啊？”

　　白图的胳膊被云尚捏得有些痛，抬头一看发现他脸色都白了，可能是被吓着了。
　　他本来想安慰两人的，却发现云尚抓住他胳膊的手在发抖。

　　“云尚，你没事吧？”

　　云尚反应过来，收回了手摇摇头说：“你没事就好。”

　　白图看着两孩子一个脸色刷白，一个苦兮兮的，安慰说：“我真的没事，你们都别紧张。齐钥长教训了啊，以后不管车流量大小，过马路一定要先谨慎看两边情况，就算这种偏僻的公路，也得注意。”

　　王齐钥吸了吸鼻子疯狂点头：“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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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关在装货的车门口等人，看到他们带了个满脸是伤的孩子，有些疑惑。
　　“你怎么又领个打架的娃回来？谁啊这是？”
　　白图回他：“同校的学生，叫王齐钥。”

　　余关还想说什么，就看到白图的衣服有些脏，还有点在地上摩擦过的痕迹。

　　“怎么，还是跟你打的架？”
　　王齐钥：“对不起，刚刚有一……”
　　白图赶紧打断她：“有一个阶梯没踏稳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事。”

　　王齐钥看白图用眼神示意她别开口，她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余关没发现他们的小动作，拧着眉头担心地说：“以后走路能不能小心点？多大的人了。”

　　说着把手里的东西直接往货车里塞：“去车上等着吧，马上就出发了。”

　　白图点了点头，对旁边的王齐钥说：“你跟我来。”
　　王齐钥怂怂地点头：“好。”

　　白图在车上找到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只去血化瘀的跌打膏给王齐钥。

　　这是之前给云尚用了之后顺手塞包里的，没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场。

　　“这个你拿着，对淤伤很有疗效，保证明天就恢复得七七八八的。”

　　跟过去的云尚看到白图手里的东西愣了一下。
　　老师怎么会在包里放这种东西？

　　看王齐钥盯着药发愣，白图又说了一句：“拿着啊？”
　　王齐钥反应过来，接到手里问他：“白老师，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有个朋友新房装修，我们过去帮忙。”
　　王齐钥眼睛一亮：“我也可以去帮忙吗？”

　　余关放好东西过来，刚好听到她这样问，边开车门边问她：“刷墙搬东西，可累了，你行吗？”

　　王齐钥一听，赶紧抬起自己的胳膊挤了两下肱二头肌：“我力气可大了！”
　　“行啊，那你来吧，多一个免费劳动力，许久可不得开心死了。”
　　白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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