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之上》喃佛

123、第123章 ：猥琐大叔

　　“耿丹学院的专业里面，没有法学诶，只有一个应用心理学……”
　　王齐钥扒在一本厚厚的学院志愿专业书上，一遍又一遍的查看学院的专业目录，脸上有些失落。

　　“没事，再查其他，还有几所学校呢，不着急，我看看嘉华学院。”

　　宋渡嘴上说着不着急，实际上心里也很焦急。

　　他的分数稳扎稳打的过了北京大学录取线，因为想做律师，就选了法学。
　　王齐钥是三本线，自己没什么想要学的专业，就说他学什么自己也学什么。

　　虽然学校没他厉害，但以后跟着他也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且这样两个人可以有个照应，自己也不会脱离他太远。

　　宋渡当然高兴，并且希望她也能一起去北京。
　　本来想着如果她去不了北京，自己就留下来，反正他怎么着都能学好，只不过家里那边不太好说话。

　　假如王齐钥能去北京当然最好，所以他只可能比王齐钥更着急，但情绪还是一贯的平稳，只一边安抚她一边帮她查阅。

　　“那我再看看这个叫城市学院的有没有法学……”
　　她查着查着一张绘画纸被挤到书上遮住了字体，她伸手拿起来往旁边挪了挪。

　　看见云尚坐在对面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一堆绘画纸，旁边那本大书他都没碰。

　　“云尚，你专业选好了吗？”
　　云尚把画纸一张一张分类，素描色彩速写油画堆了好高几摞，头也不抬的回她：“嗯，选好了，造型类绘画专业，老师帮我选的。”

　　“你真的就在咱们这儿的美院啊？”
　　“嗯。”
　　王齐钥用笔抵着下嘴唇说：“你那分数其实可以试试国美的。”
　　“不用了，这里也不错，虽然没北京那么好，但学校排名也在全国美院前五，不差的。”
　　“哦……挺可惜的。”
　　“到哪里不是学，有什么可惜的。”
　　“白老师可希望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北京了，还让我劝劝你来着，但是你坚持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

　　云尚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王齐钥的话不免让他想起白图第一次托王齐钥劝自己学美术艺考的时候。
　　他眼神里似乎有一丝生气的情绪，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王齐钥好像有些遗憾似的继续说：“这样的话，以后就很难再经常见面了，真有点舍不得。”
　　“咳咳……”
　　宋渡带着醋味儿咳嗽了一声，把自己的书推过去给她看：“这个学校有法学。”
　　“真的！我看看！”

　　云尚看他那样子，不由得扯着嘴角笑了笑没说话。

　　王齐钥扒拉着一看果然有法学，有些兴奋：“太好了！我能跟你在一个城市上大学了！”
　　说着她就开心的搂着宋渡脖子摇摇晃晃。

　　“咱们再看看其他的学院有没有，选一个最好的，不过同时能离我近些更好了。”
　　“嗯嗯，好！”
　　王齐钥赶紧放开他，继续扒着书找之前就在网上查过的那些学院。

　　云尚和宋渡都是重本院校，她是三本，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是本科。

　　她当初浑浑噩噩的本来就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过，和宋渡在一起之后才蓄力开始好好补课。

　　以前成绩都是掉尾，一年的时间能上升到本科线，用他们班主任的话说已经很不错了，要是早点奋发图强，重本也是有可能的。

　　云尚看他两头挨着头的一起翻找，很是亲密，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酸得他有些看不下去。
　　正好这时候白图从外面提着菜回来，他立马放下手里的画纸起身迎了上去。

　　“老师！你回来啦！”伸手就去帮他提手里的菜。
　　“嗯……学校选好了？”
　　云尚带着笑意说：“选好了。”
　　“北京？”
　　“这儿，再说了北京我又没去校考，进不去啊。”
　　“可以报其他专业，一样可以学。”
　　“可我就想学造型绘画呀。”
　　“……”

　　白图不跟他说话了，往客厅一看问到：“你们许久哥还没回来？”
　　王齐钥抬头回他：“还没呢，不过他说今晚一定会回来的。”
　　“齐钥，你再发消息问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到。”
　　“嗯，好。”

　　说完白图提着菜往厨房走，云尚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老师，你怎么买这么多菜？”
　　“庆祝啊，当然得做丰盛一点。”
　　云尚咧嘴一笑：“哦。”
　　……

　　眼看着就要到傍晚，许久才缓缓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对方的喉结。
　　他稍微一抬头，额头顶在了张北灵冒着胡茬的下巴，张北灵闷哼了一声，把他抱得更紧了。

　　他竟然跟张北灵纠缠了一天一夜，真是有够纵欲过度的。

　　他动了动身体，没什么不适感，应该是张北灵帮他清洗过了，他迷迷糊糊记得是被他抱到过浴缸里的。

　　许久慢慢地从他怀里挪出来，刚坐起来张北灵又缠过来抱着他的腰不放。

　　“我要回家了，大家都在等我呢。”
　　“等你做什么？”张北灵的嘴唇挨着他的腰，闷声问。
　　“孩子们高考成绩出来了，都考得很好，打算今天一起庆祝，都在家等我一起吃饭呢。”
　　“……哦。”
　　嘴上应着，但还是就这样抱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许久穿好衣服，走到一直坐在床边看着他的张北灵面前，略微有些惆怅，但还是尽量让自己释然一些。

　　“你想好了到底要怎么决定，就告诉我吧，我不会逼你，但你也不要强求我。”

　　说完他看见张北灵一脸的不舍和难过，咬了咬牙，转身要离开。张北灵忽然起身将他一把拉回来，狠狠地吻了上去。

　　许久没有挣扎，很配合他的索取。
　　一吻完毕，两人细细的喘着气，他低着头不敢看张北灵，随后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

　　许久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
　　白图在炒菜，云尚在里面给他打下手。
　　宋渡难得没有在门禁前回家，而是坐在客厅的餐桌上和王齐钥一起有说有笑的剥蒜。

　　“许久哥哥你回来啦！拜师成功了吗？”王齐钥欢快的喊着。
　　“成功啦！”

　　成功个鬼，人都没见着，他明天还要好好去审问审问王千涵那家伙呢。

　　王齐钥开心的朝厨房大喊：“白老师，许久哥回来啦，拜师也成功了！”
　　“那就好！”白图的声音从厨房出来，带着些高兴。
　　“我先去洗个澡，这天气热死人了。”
　　许久说着往楼上跑。

　　云尚看白图心情挺好，忍不住问他：“老师，下个月初你要生日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上次白图生日是在山区过的，他没赶上。
　　现在山区建好的小学已经有一批支教老师去教学，白图就不再过去，所以这次他想好好弥补一下。

　　本想给他惊喜，但又发现白图好像除了画画就没什么钟情的事物，送绘画类的礼物他觉得太过平淡了，就想着问问他。

　　“没什么想要的，你要是想送我礼物呢，就随便挑些书啊笔啊之类的就行。”
　　“哦……”
　　云尚听他这么敷衍回答，忽然想到了什么：“我送你一首歌怎么样？”
　　“……”

　　白图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上次那件事还没跟他算账呢，居然还有脸提。

　　然而就是因为他回去之后一字不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云尚才想要提起的。
　　这件事就这么默认了心照不宣了，云尚真的做不到。

　　看白图这么抗拒提这件事，他继续追问：“老师，那天你为什么开始不走，要等到歌曲快结束了才走？”
　　“我觉得你唱得挺好听的，所以没留神就差点听完了，怎么了？”

　　白图把红烧排骨翻了个面，神情隐隐有些焦躁。

　　“那……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走吗？”
　　白图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他：“因为我不喜欢你，满意了吗？”

　　白图的表情严肃又笃定，还有一些不耐烦。

　　云尚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又问：“可我吻你的时候，你……”

　　“小朋友，我那都只是安抚你，为了让你专心学习罢了。是，你吻我的时候我有时没排斥没反抗甚至可能会有一些回应，但我也是人啊，人都是有情欲的，加上你……又那么好看，我没控制住而已……”

　　说到这儿他耳朵尖红了，听自己这么描述都感觉自己像个骗小孩的猥琐大叔，他有点不好意思。

　　但接着说：“小孩子本来就是要哄着的，我怕我那时候果断拒绝你会让你失落或者更加激进，导致觉得自己有问题或者生我的气或者不想面对我而放弃艺考。你自己想想，当初我就只是没告诉你我去山区支教了，你就千里迢迢追了过来，你说我敢直接拒绝你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嗯？”

　　听他这么说，云尚回忆了一下刚开始追求白图的时候。

　　一开始白图不惜隐藏自己的取向都要直接且干脆的拒绝他。
　　再后来阴差阳错被朱宋江给暴露，结果就只是躲着他，他就连画都画不进去。

　　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想着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白图接受自己，每天都深怕他因为这个事讨厌他。

　　后来白图提出条件做了承诺，自己才好受一些。
　　觉得有了期望，最后一心扑在了画画上争取考上美院。

　　还有后面山区支教，他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
　　就是太想念白图了，加上白图没告诉他，就觉得自己没被信任着。

　　甚至会觉得白图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觉得自己被抛弃了，那种心情真的非常煎熬又难受。

　　当时心里含着委屈甚至怒气直接就追了过去。
　　现在想想，好像是太过于偏激冲动了。

　　这些心情都被白图说中了……

　　白图看他似乎在自省的样子，再下一记重拳：“我之所以这么帮你，除了杜老师的嘱托，还有因为我们有缘。小时候我救过你，在我自……那年，你叫我活下去，我很感激你。我们之间有着生命的联系和牵绊，所以我可以不计回报的帮你。但我实际上……是不喜欢你的，明白了吗？”

　　云尚还是有些不愿相信，轻轻的摇着头，想要否定他最后的那句话。

　　因为就算他前面说的那些是事实，可是白图有时候看他的眼神，是带着爱意的。
　　只是这种爱意时隐时现，像是被他故意或者强迫压抑住。

　　还有他亲近他的时候，这种爱意会更加明显。
　　虽然每次结束以后白图都像是很懊恼或者很后悔，但无意中流露出的感情是骗不了人的。

　　那样沉溺那样痴迷的爱意，怎么会是假的呢？
　　他不信，他不信的……

　　白图看他一幅受伤的模样，轻叹一口气：“对不起……我真的……”

　　“糊了！白老师菜是不是糊了？”

　　王齐钥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白图和云尚同时反应过来。

　　白图抢先把燃气灶给关掉，用锅铲翻了翻，下面一层土豆和排骨都糊得粘上锅底了，有些难撬开。

　　“我来吧老师。”他没等白图允许，就自己接了过来，把锅放在灶台上，小心铲着底部的锅巴。

　　“没事吧？”
　　王齐钥和宋渡端着一大碗剥好的蒜跑进来，看到那个锅糊成那样都有些吃惊。

　　“你两都在厨房，怎么会糊啊？你们……”
　　王齐钥还想问，被宋渡拉了一下，眼神示意她现在厨房氛围不对，王齐钥瞬间意识到，然后闭了嘴。

　　“白老师，蒜剥好了，我给您洗好放这儿啊。”
　　白图接过她手里的碗说：“我来吧，你们出去玩一儿，就差这个蒜蓉龙虾和两个时蔬了，很快的。”
　　“哦，哦，那我们出去看电视了啊。”说完推着宋渡就出去了。

　　“老师，这个还能吃，我把上面的都铲出来了，把底下这个洗掉，再把上面的回一下锅，就差不多了。”

　　白图看他并没有沉浸在刚刚的打击中，神色正常，就也不再提这个，他边洗蒜边说：“嗯，好。”

　　这个天气越来越热，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许久一路回来后背早就汗湿了。
　　他拿了居家衣物去浴室三两下洗好了澡。

　　当他把换下的衣服从置物架上取下来的时候，忽然听见叮的一声响，有什么金属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许久以为是裤子上什么银扣啥的掉了，就低着头按刚刚的声音处去找。
　　结果在地上看到一枚静静躺着的银戒指。

　　“……”

　　许久愣了一下，伸手捡了起来，这是DR男士凭身份证一生只能定制一枚的戒指。

　　“……”

　　他实在想不通，张北灵到底在干嘛。

　　一边给自己留下这么重的承诺，一边又要跟别的女人结婚……

　　许久觉得，这样很不好。

　　可他又觉得张北灵真的不像这种人，难不成他打算跟家里的人坦白吗？
　　或者本来就是家里人逼婚他在挣扎抵抗？

　　许久一时间思绪杂乱，想着要不要再找他问清楚，如果万一跟白老师说的那个苏起杨一样了怎么办？

　　这样想着，赶紧跑进卧室把床上的手机拿起来，他要打电话把这件事问清楚！
　　可惜拨了电话之后，那头依旧是关机声。

　　张北灵，你到底在干嘛？
　　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既然都已经把戒指给我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跟我一起面对？

　　许久坐在床边，愁肠百结。

　　他愣了一会儿，余光忽然发现床头柜放着两沓钱。
　　他疑惑地挪过去一看，每一沓上面用纸条写上了名字。

　　云尚，王齐钥。

　　这两孩子，许久摇着头笑了笑，把钱收到一起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然后下了楼，跟白图和孩子们一起庆祝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