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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番外(一) ...
国庆假期的前一天晚上,江知闵严重失眠。
思绪重重困扰,他翻来覆去时,不仅使月光倾斜下的形体弄碎,还把即将踏入睡眠中的身边人给吵醒了。
四目相对之际,江知闵清晰地看到了对方幽深的眼眸里盛了一抹淡淡的温柔。
他刚想说抱歉,想了想,又修改了措辞:“嵇忞,我问你个很严肃的问题。”
江知眼眸在月光的照耀里,似有似无的潮汐起伏得更加明显,他短时间内打起了精神,“你说。”
江知闵眼帘垂下,短暂地断绝了眼神交流,“你有没有觉得我变丑了?”
嵇忞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脸上的笑意由浅变深,“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江知闵连忙把被子盖过额头,只露出几缕柔软的发丝,清朗的声音闷在被子里,“不行,我不能再乱想了。”
突然,有一道轻柔的力量在他的额头停驻,江知闵边感受到对方抚摸额头的频率,内心顿时间愈发柔软。
他又掀开被子,眼神的炽热不加掩饰地注视着嵇忞的眼睛说:“这比我高考前一晚上还紧张。”
缺乏明亮光线的点缀,嵇忞本就深邃的眼睛显得特别得幽黑,蕴含着千万波澜,但江知闵还是一如既往地完整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随后,江知闵微微一笑,头轻轻地抵住了江知闵的额头,大胆地试探性问道:“你要不要听我讲故事啊?”
嵇忞闻言合闭上了眼睛,笑意掠过眉间,回答得坚定且利落,“好。”
江知闵没有着急地开口讲话,而是毫无征兆地握住了嵇忞的手。
片刻,他们二人手心的温度相互交融,滚热的呼吸就此变得混乱,握手的力度逐渐加深。
不断加热的温度迅速蔓延到江知闵冰冷的心脏间,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春天气息。
明明日历显示的是凉秋,而且快要踏入冬天的行程。
江知闵收敛了过多的笑意,声音略微显得低沉,嵇忞不难辨别出,其中包裹着想要藏匿起来的深深忧伤。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从前,有一个放牛郎,他没有名字,只有一大堆难听的绰号,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朋友,不过他不孤独,因为辽阔的世界永远在陪着他。”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生命,他认为,自己的命运不是靠掌心的纹路决定的,而是靠自己。”
“有一天,夜晚中的星辰坠落,刚好停滞在放牛郎的窗边,于是他获得了一颗能实现愿望的星辰。放牛郎没有许愿,只是每一天出门前都会把星星放进自己干净的口袋里。”
就在这时,江知闵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对方的神情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才终于肯解脱包袱,语调也轻松了许多:
“多日后,月亮女神不耐烦了,她催促放牛郎赶紧许愿,这样星辰才能回家。”
“放牛郎躺在草坪上,看着遥远的蓝天,从白昼思考到夜昼,最终决定让星辰回家。那时候,他不是孤身一人在做思想斗争,因为口袋里还有持续释放微弱的光芒的星辰。”
“临走之前,放牛郎把星辰小心翼翼地捧在粗糙的掌心里,然后对没有具备语言系统的星辰说:‘你回家吧,你已经实现了我的心愿’。”
“原来星辰早就在普通的日日夜夜里完成了放牛郎的愿望。”
说罢,还没有等身边人做出回应,江知闵的眼皮完全覆盖住了眼睛,沉沉地进入了睡梦中。
嵇忞挥之不去的笑意慢慢流淌在每一寸时光间。
随即,嵇忞看对方熟睡了,下一秒亲了亲他的发顶,“现在轮到我睡不着了。”
虽然嵇忞的语气是无奈的,但是笑容却没有半分愠怒,反而含带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纵容。
嵇忞的手机是调静音的,他点开微信,有一个高中同学正给他发来消息,邀请他明天参加同学聚会。
嵇忞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懒散地在手机键盘打字。
【心同学:抱歉,国庆长假都有事。下次再约。】
高中同学回复得很快,消息像是触发到关键词,接连弹在手机屏幕顶端。
【过分了吧,那么多年同学聚会一次都没来过。 。。。】
【下次再约,又是啥时候呀?你总得给个准确消息吧是不是?】
【我跟你讲,就是班花也来,人家现在还喜欢你,你好好做决定。】
嵇忞本来是打算毫不犹豫地关掉手机,看到最后一条消息,不得不回应。
【如果是真的,请替我谢谢她的心意。国庆假期我要带对象见父母哈,实在是抽不开身。】
嵇忞没有再理会,转头关掉了手机,和男朋友一起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江知闵倍感身心畅快,他预感,今日运气应该会很好,所以在平台转发了好几条抽奖博文。
吃早饭的时候,江知闵喝着豆浆,视线循着灿烂的光辉,眼神聚焦到了最终的目标上。
汤勺边轻轻地搅动着甜而不腻的豆浆,江知闵边笑着说道:“昨天我给讲的故事还没有讲完,等今天晚上睡觉前我再做补充。”
嵇忞性质大概比作者本人还要高,他点点头,若有所思,“现在不能听后续吗?”
今天的光线很浓烈,暖暖的阳光充斥着双方的后背。
亮晶晶的光点脱离了边界的束缚,继而不偏不倚地停落在嵇忞和江知闵分别佩戴着钻戒的正中心。
江知闵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一眼手指上若隐若现的“斑驳”,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眼神居然有些专注。
“由于故事是突发奇想的,所以我也没有想好后续。”
江知闵漫不经心地微微一笑,甜甜的笑容却一直清晰地呈现在嵇忞眼眸的倒影中,像是涂了强力剂的胶水粘住了般。
江知闵表面上是在夸自己,暗中其是在夸赞对方:“跟你在一起,我感觉我的语言系统变文艺了许多,我不会再引用‘时间□□了岁月,生出了一个杂种叫回忆’这种类似的粗暴句子。”
“哎,我们若是早点相遇,我不至于天天被语文老师骂作文写得一塌糊涂。”
霎那间,嵇忞听出他的真正意思,果不其然脸颊两边有淡淡的绯红之色在不停地渲染。
对方不经意这么一说,嵇忞动作和大脑运转都迟钝了好几秒,连匙勺差点掉落在地面上。
他恢复了平静的模样,清了清嗓子,“先吃完早餐再说。”
出门前,江知闵带了一副无度数的眼镜,为的就是显得本人文质彬彬。
嵇忞看了他好几眼,眼睛尤为明亮,随后忍不住评价道:“我感觉我在和大一的学弟在谈恋爱。”
江知闵貌似还不满意,从抽屉里拿出了十副眼镜,一一对着镜子佩戴,并不嫌麻烦。
他脱下最后一副黑框眼镜,看向镜中另外一个人,问:“哪个更好看点?”
嵇忞陷入了沉思,快速地搜寻起转眼而逝的每一帧画面,最后,道出真心话:“我觉得都挺好看的。”
江知闵顿了顿,换了一个方式问:“那…哪个更让我看起来比较精明点?”
由于把每个平凡的瞬间都记得很牢固,所以嵇忞没有进行过多的斟酌,“金丝框的。”
江知闵立马又从众多副眼镜框里挑出嵇忞说得那一副,但未达到心中的预期。
他长长的眼睫承载着光丝的重量垂落,一下子泄了气,“的确体现得文雅,可是金丝框和我的穿搭不太配。”
江知闵在对方安静地注视下,转了转眼珠子,貌似想到了新奇的主意。
他仰起额头,眼神保持持续传递出情意浓浓,正当对方头脑还在疑惑阶段时,江知闵就兜兜转转地说出了自己真实目的:
“请问,忞皇后,可以完成我一个的小小愿望吗?”
在江知闵的视角里,嵇忞眼眸暗藏的波澜似乎经过某种特殊催化更加深沉,然后他轻挑起纤长的柳眉。
嵇忞一语戳破了江知闵的“坏”心思,“想让我戴金丝框眼镜?”
江知闵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竖起了大拇指,喜悦在眉眼间鲜活地流动,“不愧是我哥,实在是太懂我的心。”
嵇忞随意瞟了对方一眼,不过,江知闵倒是可以准确地感受到其中掺杂的情绪。
他扶正了鼻梁上的眼镜,面不改色地说道:“文师傅上一次也用了这个招数。”
时间在此时此刻瞬间凝固,江知闵端详地看着嵇忞好几秒,整个人似乎和明日光景一样,呆呆地定格在同个瞬间里。
他后知后觉中才回话:“是吗?下次我得换个新得了。”
嵇忞用力地揉了揉江知闵头发,好在持有分寸,没有使打理好的头发凌乱。
话音刚落,嵇忞逆着闪烁璀璨波纹的光线,俯下身子,不知不觉中在江知闵光滑的额头上留下了个蜻蜓点水的吻。
这个吻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他们以前也在这个时段,这个地点和相同的人亲吻过的次数数不尽。
但是,江知闵今天却感受到了一阵阵酥麻的电流在脊椎间一闪而过。
阳光过于闪耀,嵇忞半眯起眼,说:“下次不用那么委婉,直接说就好。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一般我都会答应。”
最后,江知闵挑了一副半黑框的眼镜。虽然明面上是说是他挑,其实也是让嵇忞给自己选的。
他坐电梯的时候,仔细看着反光中的自己,忍不住向嵇忞感叹道:“戴上眼镜,感觉我好年轻。我说我是高中生,都不过分。”
电梯间只有他们二人的身影,空调开得有些冷飕飕的,幸运的是,他们身上的热气一时半会来不及消散得那么快。
嵇忞靠着冰凉的扶手,静静地凝视着江知闵英俊的侧脸,莫名其妙得失去了三四秒钟的神智。
嵇忞听笑了,点点头,“你读高三成年了吗?如果没成年的话,我会有种罪恶感的。”
江知闵怔了怔,在心中计算了三秒,“高三毕业才十七岁。”
江知闵又故意扶着额头,摆出一副焦虑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我的三好学生奖可能不保了,现已早恋。”
嵇忞红润的指尖似有似无泛着白,他主动地牵起对方的右手,双方掌心相互紧密地接触,强大的温暖迅速传染。
嵇忞没有生气,一派温和,无条件地陪着江知闵说笑,尽管聊天内容相当得幼稚。
“你还是我的师父呢。师生恋可是大忌。”
江知闵睁大灵动的眼睛,脸上写满了无辜二字,假装一本正经地问道:“那怎么办?”
即使到了“严肃”的地步,嵇忞未曾收回笑意,醇厚的嗓音徘徊在对方的耳畔:“就这样,不用解决。”
江知闵在电梯门打开的前三秒,说:“嗯,听我哥的。”
“哥”这个称呼是江知闵突然在某一天就这么叫他,是没有起因经过结果产生出来的,但是在他们日常生活中,出现得很频繁。
嵇忞好奇地问:“我什么时候成为你哥了?”
江知闵压低了声线,“哥兼并男朋友啊。”
嵇忞露出浅浅的微笑,“也行。”
江知闵抬头望向了遥远的蓝天,远处的景象是单调的,可他的眼睛却在无趣的景色里花费了长久的时间。
顿时,嵇忞也一同朝着那个充满未知的方向望去,他们不约而同地知道,那是坐高铁前往常州的方向。
短时间内,江知闵收拾好了汹涌的回忆,克制住了负面情绪的反常波动。
江知闵硬生生地挤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平稳的语调像一首悠扬的古琴曲,静静地绽放出藏匿着持久的悲伤。
“小时候,我每次我以为我反抗成功了,结果没想到他们背后还有一座大大的靠山。那时我就特别希望我有个哥哥能保护我。”
“我不要求我哥能替我打败他们,只求我无缘无故被他们拉扯到打架里,毫无胜算之际,我哥能立马拉着我跑到安全的地方,起码给予自愈伤口的条件。这就足够了。”
江知闵越往下说音量越小,好像想隐藏难堪的秘密,不想被他人听见。
但他下定决心,不顾一切疼痛,掀开陈旧且模糊的伤疤,与亲爱的嵇忞倾诉次次尝到苦杏仁的经历,又是反反复复地做了巨大的心理准备。
江知闵的眉头紧蹙,原本轻盈的脚步也开始愈发沉重。
他的牙齿和舌头似乎是边咀嚼着细碎的玻璃,边说道:
“嵇忞,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可怜我。我可以向你坦诚我的所有,我的全部,只要你不厌恶。”
期间,嵇忞没有松手,江知闵每次想挣脱,他都没有给对方一丝松懈的机会,这意味着这份温度对本人来说有多么珍重。
尽管嵇忞爱得如此深厚,最终只是深沉地看着江知闵,神情复杂,半天没有说话。
凶猛的暮光指引前方,他们越过了喧闹的人群,嵇忞才愿意开口说话,他的语气和表情很郑重,不夹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
“你的人生道路我一直想参与,只要你愿意给我安排一米的位置,我就会奋不顾身地携带比世界还要长的霞光,来到你的世界。”
嵇忞的眼神里有世界上第二个盛大的春天,他分明用着平生最温柔的语气陈述月亮明鉴,太阳审判过的箴言:
“晨光来了,会洗走隔夜的灵魂。我们的漫漫人生正一路向阳。”
“我怜悯你,不代表我不爱你。”
嵇忞光滑的指腹帮对方拂去了眼眶溢出的泪珠,就像春天对待樱桃树般地对待江知闵。
这是他荒芜之地上最后的玫瑰。
嵇忞坚定地说:“以后,我们出来坐在月明里,我要听你说你的海。”
申城的晴天不贫瘠,但嵇忞一旦陪伴在江知闵的身边,就像站在湖边,细细的雾水就扯地连天。
茫茫的苍天,给嵇忞独自下了一场绵绵不绝的太阳雨。
幸好,嵇忞具有耐性,心甘情愿地一点点品尝太阳雨的甘甜。
他们和嵇忞父母一起在餐厅吃饭的过程中,总体来说还算好,没有大吵大闹,属于成年人之间的体面。
嵇忞的母亲目光审视着江知闵,问:“你们同居了吗?”
江知闵怕阿姨会迁怒他,连忙解释:“嗯,上海房租贵,有室友分担的话,相对来说比较划算,减轻了负担。”
嵇忞的母亲动作停顿,立马不悦,“我儿子在上海不是有两套房吗?”
嵇忞在旁淡淡说道:“我是想证明我自己的能力,就算不用你们给我的生活费,我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嵇父倒是先夸奖江知闵起来,他扬了扬下巴,法令纹对称,眼角的鱼尾纹加深,面容慈祥。
“小江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有十分大的潜力啊。”
“我一直喜欢吃你们家招牌的糕点,没想到有一部分是你做的,真的是太厉害了。”
江知闵脸颊涨红,眼睛笑盈盈地看着嵇父,“叔叔过奖了。”
……
午餐结束,他们送走了嵇忞的父母。
嵇父走之前还要硬给江知闵塞红包,江知闵婉拒过好多次,但在嵇忞和嵇母劝说之下,放弃了挣扎。
江知闵脸迎着凉风,眉毛扬起,笑容散漫,“和叔叔阿姨一顿饭吃下来,感觉我们两个人都傻傻的。”
周围任何风吹草动无法入耳,二人动荡不安的心境接撞而至地落满了星火。
嵇忞打开了一瓶冰镇过的碳酸饮料,瓶身表面上的水珠滴落在他的手背,“傻是真的,他们同意我们在一起也是真的。”
秋风拍打着外套细微的褶皱,江知闵一同喝着冰凉凉的汽水,他的眼眸里的万胜喜悦穿透过繁琐的世间。
“事情发展太快,就像做梦一样。”
嵇忞弯腰捡起了离自己最近的枫叶。人为导致半悬在空中的枫叶没有枯萎,竟然维持原本的鲜艳色彩。
嵇忞观察受到枫叶正面的脉络,思绪受到了时光的恩惠,同时拉回到了流年。
他的笑意很浅很浅,就像高悬的冷月,一触即碎。
“每次梦里有你,梦就速即贴上了“愉悦”的标签。虽然你的脸总是蒙着一层层薄雾,但我知道,那是你。”
在阳光偏爱下的江知闵永远是一位闪闪发光,熠熠生辉的青年。
江知闵碎发在空中好看地摆动,眼神显而易见地翻滚着柔情,笑容在上一次基础上扩大了几分。
“可是,现在和往常不同,我们唯一的见面方式不再是做梦。”
番外还木有写完,若有想看的梗欢迎朋友们告诉我,只要能过审,都写!
——
晨光来了
要洗你的隔夜的灵魂
冰心
出来坐在月明里
我要听你说你的海
冰心
我要
像春天对待樱桃树般地对待你
聂鲁达
你是我荒芜之地上最后的玫瑰
聂鲁达
你眼睛的面积一定小于湖,你也很少哭。为什么坐在你面前,就像站在湖边,细细的雾水就扯地连天。
冯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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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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