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不是病》忱问

9、开学

　　暑假很快过去，快得不可思议，如梦一般，转眼就到了九月开学季。

　　6：45

　　邓喻言背着书包，手里拿着吐司，边按着周凝格家的门铃。

　　按了半分钟，周凝格还没有开门。

　　邓喻言想打电话给周凝格时，恰巧，门打开了。

　　周凝格手里握着邓喻言上次给他的酸奶，歉意地说，“抱歉，久等了。”

　　邓喻言：“也没有多久。”

　　他们两个是要坐公交去的，刚好赶上了第一班车，晚一班车都会迟到。

　　周凝格盯着窗外说，“你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吃完。”邓喻言老实回答。

　　周凝格“嗯”了一声，表示听进去了。

　　“那你吃早餐了吧？”邓喻言说。

　　周凝格看了一眼手中的酸奶说，“在我的手里。”

　　“早餐你就吃这个？”邓喻言知道空腹不能喝牛奶，容易肚子疼，周凝格不假思索，“对。”

　　“我书包里有面包，我给你。空腹喝牛奶会肚子疼的。”邓喻言行动力极强，没等周凝格做出回复，他就把面包塞到他手中。

　　那个面包包装是透明的，从包装上就能看得出是肉松海苔面包。看样子好像还不错。

　　周凝格愣了愣，平静道：“谢谢。”

　　他们是同一所学校，又是同一个班，从幼儿园到初中都是。

　　邓喻言是周凝格的前桌，开学报到领书的那天，老师就排好了座位，他们两个人的位置没变，跟之前一样，齐亦旻也算是周凝格的同桌。

　　“暑假作业你带了没有？”齐亦旻用笔戳了戳他的手臂。

　　他们班的暑假作业开学前一天就要交，但齐亦旻没有写完，还差一整本，但他骗老师说，只是忘带，其实是写完了的。

　　“我都交了。”周凝格看着齐亦旻在自己手臂留下浅浅的印子，没有多说。

　　“我靠，那小言呢？”齐亦旻哀嚎一声，又把希望转到周围除了周凝格，最好成绩的邓喻言身上。

　　周凝格抢先回答：“他也交了。”

　　不久，齐亦旻终于借到作业，他看着齐亦旻奋笔疾书的样子，忍不住打乱他补作业的节奏，“你什么时候跟邓喻言关系那么好了？”

　　“他帮我追回女朋友，也算是我的兄弟嘛。”齐亦旻虽然很忙，出于礼貌他还是及时回复。

　　这时，邓喻言转过头来，他刚刚貌似听到有人在叫他，但他刚刚在跟另外一个课代表讲话，他对着齐亦旻说，“刚刚是你在叫我吗？”

　　齐亦旻没来得及回，周凝格动作快了一秒，“嗯，在找你借作业，不过他现在在借到了。”

　　一大部分都是选择题，所以他很快抄完到第7页。

　　他不由得停下笔来，嘴贱了一句，“怎么，一到关于小言你就要抢先说话。”

　　周凝格瞥了他一眼，“写你的。”

　　齐亦旻补得是物理。幸运的是，第七节才是物理课。

　　“这个午休，我怕是不能睡觉了。”满水的笔，现在墨水，只剩下了一半。

　　齐亦旻甩了甩手，手已经发酸，“我以为它后面会跟前面一样都是选择题，结果全部都是计算题。”

　　周凝格没有午睡的习惯，但他报了午休，和邓喻言一起，周凝格又往他身上‘插’了一刀，“如果你第四节下课不去打篮球，你起码还可以睡五分钟。”

　　“那是他们约我的，你只能怪我球技太好。”齐亦旻听到午休老师在咳嗽，小了一点声音说。

　　周凝格拿出了自己另外买的练习册，“希望你被物理老师骂的时候，心理抗压能力也好。”

　　齐亦旻很想把作业扔过去。

　　邓喻言快要睡着了，但又想起事情，突然问他。

　　“我给你那个肉松面包你吃了吗？”

　　周凝格正在看书，说，“吃了，不错。”

　　邓喻言这才满意，放心地去睡觉。

　　第七节物理课上，齐亦旻“如愿”地遭到物理老师的制裁。

　　程佳推了推眼镜，看着课代表给的未交作业名单，心里升起大怒，“齐亦旻，你作业呢？”

　　齐亦旻站了起来，拿起作业本，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忘记交给课代表了。”

　　“你物理课代表就是你同桌，怎么会忘记！”同学传来一阵嬉笑，除了邓喻言和周凝格，程佳声音拔高，“写完了，还是没写完？”

　　程佳对待物理作业检查得很仔细，乱写的，没写完的，一律当做没写。

　　“只差五页。”齐亦旻另外一只手已经准备抓起物理课本，站到后面去，被罚站。

　　他的猜想是正确的，程佳果然让他站到后面去。

　　“周凝格你没有提醒他交作业吗？”程佳不是那种对方成绩好就可以当做没看见的老师，一有问题，不管是好学生还是成绩不好的学生，她都会追究的很深。

　　“催了两次。”周凝格规规矩矩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具体说不上来次数，但他敢保证，他肯定有这个数。

　　“你也站到后面去，我说过不允许补作业。”程佳对待这个问题，她感到不满意。程佳需要的是完全听她话的课代表，而不是纵容同学在补作业的课代表。

　　这个是尖子班，程佳自然要求的很严格，她的话语还是很犀利，“有些同学交了，等于没交。念到名字也跟他们一样。”

　　“丁语，最基础的计算题你都懒得写。”

　　“张扬风，后面几页计算题直接不写。”

　　……

　　邓喻言很紧张，在程佳眼里，物理作业不能空十道题以上，他好像超过了十道题。

　　邓喻言手心在冒汗，他顾虑是不必要的，因为最后一个名字就是他。

　　“邓喻言，空出十道题以上。”

　　被物理老师念到名字，他竟然感到一丝轻松，手不再紧绷着。

　　他也跟其他人一样拿着书和笔站到后面去，他发现，周凝格单独在中间给他空了个位置。

　　邓喻言走到那个特意丢出来的位置。

　　齐亦旻开玩笑地说，“我们三个人也算齐全了，应了那句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周凝格目视前方，注意程佳的视线，看她转身在黑板上写字，他才说话，“我觉得我们会被叫家长。”

　　齐亦旻倒是无所谓，父母管的松比较追求西式教育，他看着旁边的邓喻言，好奇地问，“你是第一次被叫家长吧？”

　　邓喻言摇了摇头，“不是第一次，之前就有过。”

　　齐亦旻不解地问，“因为什么？”

　　周凝格和邓喻言异口同声地说，“打架。”

　　说的就是上次，章行舟挑衅他们，最后还被他们朝要害的地方踹了两脚。

　　但结局没有好到哪去，章行舟第二天叫了一群高年级的，幸好他们跑得快，要不然就被打废了。

　　之后，章行舟恶人先告状，说他们欺负自己，于是就有接下来的一幕，被叫家长，幸好学校周边有监控，拍下章行舟找一群高年级的报复他们的画面，最终都得了学校的警告。

　　奇怪的是，周凝格和邓喻言父母都没有说些什么，都认为这是正当防卫，再说自己儿子最后也不是差点挨打了？

　　“卧槽，看不出来小言是这种人。”齐亦旻既透露出经验，又透露出肯定的眼神，还向他竖了个大拇指。

　　邓喻言有点不知所措，微微笑道，“现在不会打架了。”

　　这一画面，准备转身过来的程佳看到，他看到的画面就是，齐亦旻找邓喻言搭话，还竖起了大拇指，“骚扰”对方。

　　程佳也算是个精英教师，扔粉笔非常的精准，白色的粉笔头正好落到他书上，“齐亦旻，你在做什么？！”

　　这一句话打破了班级安静的氛围。

　　齐亦旻经过多年跟老师混战，也养成了不要脸的招数，“老师我在向他学习，我夸他自律，这是我应该学习的榜样。”

　　邓喻言惊呆了，手中的笔都掉在地上。

　　他不敢看程佳的脸色，也不敢捡笔，像一个突然下雨，而自己的果实都撒在地上，惊慌的松鼠。最后还是周凝格蹲下身子帮他捡起来的。

　　班级一下子冰冷到极点。

　　程佳满腔怒火不得发泄，她咬着牙说，“是吗？那么自律的邓喻言明天可以把计算题补上来吗？”

　　邓喻言点了点头，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程佳，“可以。”

　　“那你的榜样都可以明天交作业，齐亦旻你呢？”程佳一个都没有放过。

　　全班忍着笑意，都低着头眼神空洞地看着书，不敢说话。

　　“我也可以。”齐亦旻说。

　　终于熬到了下课，齐亦旻第一时间跟邓喻言道歉，而邓喻言不是小气的人，反而很大度，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上，还觉得有点好笑，只是当时的氛围有点紧张。

　　等人都走散了，周凝格才开口说话，“你还好吗？”

　　邓喻言把书和笔都放桌子上，他有点奇怪，“我很好，真的没事。”

　　周凝格观察他两节课，才真正觉得他没事，心情没有被这件事情影响。

　　晚自习的时候，周凝格跟他说，“物理不会的题目我可以教你。”

　　邓喻言听进去了，周凝格主动提出还不嫌麻烦，他也很开心，“好，不过等我写完今天作业先。”

　　手中的中性笔墨水写完，他想从书包里重新拿一支笔芯，结果如果自己没有带。

　　周凝格在他后背说，“借我一支笔。”

　　他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刚好，两个人刚好可以听见。

　　齐亦旻看到这一画面，不知怎么的还看出一种温馨感，明明就是很普通的借笔。

　　难道是因为他们关系？

　　这也不对，他们关系顶多也就是发小，再怎么晋升也是哥哥弟弟，与爱情是沾不上边的。

　　齐亦旻无奈地摇着头，翻到最后一页。

　　邓喻言作业写得慢，晚自习结束了他才写完。

　　开门之前，周凝格摸索着口袋钥匙，钥匙的挂件还是邓喻言去去年送的。

　　邓喻言注意到了，他有些感动，“你不是说不喜欢吗？”

　　周凝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跳过，这也算是聊天个人作风，坏作风。

　　周凝格家跟邓喻言家是密码锁，根本就不用钥匙，这只是故意让他看的，他进入门前，平淡地说，“你要是想问学习上的问题可以随时找我，当然生活方面的也行。”

　　邓喻言也解锁了家门密码，他微歪着头，他说的每个字都印在他的脑海里，“好，我会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