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难以伪装 ...
-
气氛从卢默出现的那一刻变得异常古怪，安意和卢默的事情这些老同学还是知道的。
他们两个当年也算是轰轰烈烈一番，大家调侃着说他们今后肯定会再度热闹，没想一语成谶。在五年前就预测到了他们的结局。
的确是很热闹呵！新郎结婚了，可惜新娘却不是她，多么符合八点档的肥皂剧剧情。
头隐在暗中，她狠狠咬唇。
一只柔软有力的手悄然伸过来，拉住安意，支撑着她。
恍然回神，她才惊觉大家正齐刷刷看着自己，灯光昏暗的包厢里，从莫可凡掌心传来的暖意让她勉力稳住自己，强迫自己微笑：“好巧，你来了。”再正常不过的打招呼的话，从安意口里说出一字一字格外清晰。
“嗯。”对方应声，一瞬不瞬看着安意，目光炙热仿佛要把她给看穿。
太过炽烈的目光，她下意识躲避，往莫可凡身上靠。
感受到安意顺势将大半身子的重量都往自己这边压，莫可凡推了她一把，手臂上的重量反而加大了。咬着牙，莫可凡扶住她，暗恨她不争气，一遇上这个男人就彻底没救。
刘成刚从外地调回来，对于他们的事还一无所知。
出门躲避安意的魔音正遇上卢默，二话没说就把这位大学时期的学长拉过来，本想给安意个惊喜，好饶了他临阵脱逃的罪过。结果不想给安意带来的只惊无喜。
“都怎么了？学长进来啊，刚刚安意还在唱歌，要不你们也一起唱一首。”
刘成推着卢默进来，一心想把气氛闹上去，迟钝的他没有发觉到其他人的不对劲。
“不了。我朋友还在等我回去。”卢默望了安意一阵，看她没有再开口说话的迹象，有些失望地婉拒刘成的提议。
刘成不明所以，拍开赵军拉他的手，殷切挽留：“别呀！难得这次回来遇上了，一起玩吧。”
“刘成，人家要走，就让他走，咱这小庙留不起这尊大佛。”拽着安意坐下，莫可凡冷嘲热讽地开口。
安意拍拍她的手，让她别说了，结果给她狠狠瞪过来，仓促地低下头去。
“莫可凡你少阴阳怪气地说话。”迟钝如刘成也发觉有些不对劲了，但他只以为卢默和安意是吵了架，闹别扭。本来嘛，小情侣间吵吵闹闹再正常不过了，劝一劝也就和了，他老好人心态发作，一心想让他们重修旧好，于是卯足了劲要把卢默留下来。
安意人在这里大家不好多说，可贺文毕竟要比刘成精明，隐隐觉察到事情并不简单。他起身拉住刘成：“好了，学长都说他有事，那下次好了。”
“诶，不行。”刘成这人一倔起来，就是九头牛都拉不会来，挤开贺文继续罗嗦，“学长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女朋友就得哄，说些好听的也就过去了，我和我老婆就……”刘成大谈特谈他的经验道理，全然没有觉察出卢默的僵硬和全场逐渐降温的气氛。
“不好意思，我头有点晕，想先回去休息了。”安意忽然扬高的声线打断刘成的话，不顾莫可凡还在拉扯，提起外套和包就站了起来。
卢默定睛看去，她在暗处，就顶上一盏球灯不断转动，五颜六色的灯光星星点落下，照得安意一身五彩斑斓，瘦小的身影在角落感觉是如此突兀的存在。
刘成一听她这语气，淡得不能再淡，向来迟钝的他，这下也意识到真的出大事了。不然以安意对卢默的感情是绝对说不出这样语气的话来的。
偷偷瞄了安意一眼，满眼疲惫不堪看得他缩了缩脖子，心里满是负罪感。
“安意，你……”莫可凡刚开口，就被安意截断：“你们继续玩，下次有空请你们吃饭啊。”她缓和了语气，脸上甚至还挤出僵硬的笑。不用看她也知道这笑很假，但她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了，除了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那我先记住了，下次换你这个财迷请客。”贺文似真还假的回答，缓和了僵局。
安意感激地冲他笑一笑，再不多话，拎着包走了出去。步子不算快，但落在莫可凡眼里那绝对就叫做——落荒而逃。
这么多年的姐妹，安意最后那话明着是为提前离开说的客气话，但莫可凡知道，不是的，她是在阻拦自己不要为难卢默。咬着牙，莫可凡不懂安意为什么还在维护这个男人，换做是她早教一巴掌招呼上去了。
憋着一口气，看着安意完全离开，莫可凡尖着嗓子冷哼一声，下了逐客令：“学长不走了？”
“不好意思，破坏了你们气氛。”即便是面对莫可凡的不客气，卢默亦是从容以对文质彬彬，丝毫不显不快，言行举止优雅到无懈可击。
“要说对不起，你去跟安意说啊，跟我们说有个屁用？”莫可凡就看不惯他那样子，事情都发生了，居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跑来他们面前，所有的积怨一下子爆发出来，“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得了？你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还是上帝？在感情上面说对不起的人永远都是最卑鄙的。”
知晓事端的几个人拉住莫可凡，低声劝着。莫可凡一把甩开他们继续指着卢默鼻子怒吼：“我告诉你，安意现在很好，你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了。你难道是还嫌害得她不够？你要害人，就去害你的市长千金。哦！说错了，是副市长千金，我说你怎么就不找个正牌的呢？”
莫可凡的话夹枪带棒的，卢默似是被刺中软肋，眼神一黯，微微低头：“我很抱歉。”黯淡的语气夹杂着无奈和伤感。
莫可凡不由一怔。随即见他颔首微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说着他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哼！用不着你假好心。”不解气地大声吼出来，莫可凡嗓子发涩。
不久前还狼嚎鬼叫一片喧哗的包厢一下子沉寂如一潭死水。
安意快步前行，心里乱糟糟的。
岔口左转，重重地和同时转来的女人撞上，不及细看，安意忙一叠声道：“对不起，对不起。”被撞的女人皱着眉看自己衣服上被墙面装饰刮擦蹭脏的一角，再看看安意，虽然口里一直说着道歉的话，可神色恍惚，脸上的笑跟哭一样，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委屈。
应该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吧！女人猜测着，挥挥手：“算了，算了。没事了。”
陌生女人拍了拍衣服，从安意身边擦身而过，走了几步，似是不放心：“喂，你没事吧？”
狠狠摇头。
得到确切答复，女人不便再多管闲事，转身离开。
C市的气候呈明显两级划分，冷热分明，没有过度。最近恰逢寒流来袭，夜里格外寒凉，尤其是夜里头风跟刀子一样冷冽，刮得脸上火辣辣地刺痛。
这里是C市有名的酒吧一条街，宽阔的道路两旁高楼耸立，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霓虹闪耀。车水马龙，喧嚣不断。并未因冬日而减少繁华。
扯紧衣领，安意知道自己再一次当了逃兵，无论她之前做了多少心理建设，重重防御。她以为自己心如止水，不会再受影响，再遇到他时能够从容应对谈笑自若，然后潇洒转身。
可，那只是她的以为。
事实上一看到卢默，她仿佛又回到那个雨夜，失措彷徨不安……各种负面情绪接踵而来，她甚至都无法做到平静地面对他，听他说话，唯一存在的念头就是逃离……逃的远远的，只要看不到听不到就好。
安意就控制不了内心的激愤。
闭上眼，眼前晃动的全是他的脸，他的好，她一丝一毫都不曾忘记过，可是他留给她的痛更甚，痛到至今都还停留在结疤的状态，久久未能愈合。而今天这一面他又一次成功将那快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揭开，鲜血淋漓。
“到底要多久才能彻底忘记？”呢喃出声，脸上湿漉漉的，是下雨了么？
抬头，天黑沉沉的，不见雨丝飘荡，再低头，地上干干净净。
不是下雨么？
安意不确定地伸出手来，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在身侧突兀响起。
转头，车灯太亮，淬不及防间刺得眼泪哗哗落下。
安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想：是了，天没下雨，是灯太刺眼了，所以才会刺痛得流出眼泪。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泪眼婆娑间，安意嘴巴忽然张大，表情转为惊愕，因为她看到一个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016-难以伪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