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是神》一江木年

3、催眠哥哥

　　繁华的地段，越是纸醉金迷，越是暗藏肮脏。
　　齐德一中附近，虽然多是些人品良好的学生，但恶劣的地痞流氓也不少
　　学校后面一条狭窄的巷子里，有小卖部也有不限年龄的网吧酒吧，于是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这些混混们的聚集地。
　　肖仁利今天刚得了一笔保护费，正打算好好去酒吧舒坦舒坦，刚进巷子没几步，就被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挡住了路。
　　“兄弟，好狗不挡道这句话，听过吧？”肖仁利不悦地开口。
　　男生看了他一眼，慢斯条理地把背上的书包取下来放到一个干净的角落。
　　“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肖仁利嘴一咧：“这已经是很老套的装x语录了兄弟……”
　　他还没说完，对面男生的拳头已经挥到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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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彻回家的时候，楚辞正坐在沙发上一边自己上药一边咧嘴生闷气。
　　“怎么了？很疼？”周彻看着他嘴角的伤口，皱眉问道。
　　“小伤不疼。就是气的。”楚辞没好气道，“你看看这老头儿，自己要出差不提前和我说，张阿姨请假走了也不再请一个，这以后谁做饭？你还是个病号，总不能天天吃外卖。”
　　“是我和叔叔说的阿姨走了就不用再请了，我可以照顾你……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你还要养病……”
　　“简单做些饭还是可以的，打扫卫生的话，再找钟点工就是了。”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你是客人……”
　　“我们一起长大，”周彻打断他的发言，“有些事情，没必要讲究那么多。”
　　楚辞愣了一下，笑了，陷出两个小巧的酒窝：“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可不客气了。晚上我想吃糖醋鱼，香辣虾，银耳蘑菇汤，再加一份凉拌黄瓜。”
　　周彻背着书包转身上楼，低垂的眼帘下露出几分藏不住的笑意：“看冰箱里还有什么。”
　　虽然楚恒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和楚辞交代，但该照顾的地方一样没落下。
　　冰箱里鱼虾肉蔬菜齐全，大部分都是清理干净后再塞进冰箱的。
　　周彻一样一样处理着食材，动作熟练沉稳，一看就是厨房历练出来的老手。
　　干椒花椒和葱姜蒜入锅炒出香味，然后将炸得金黄的基围虾下入锅中，翻炒出虾香之后再撒上白芝麻……
　　厨房里噼啪作响，香味逐渐溢了满屋。客厅的少年握着手柄打着游戏，游戏的音效混着锅碗磕碰的清脆声响，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样子。
　　周彻透过玻璃窗看向认真打游戏却又总忍不住嗅闻空气中的香味的楚辞，突然开始感慨人生，神游天外——多像美梦一场啊。
　　于是楚辞洗手上桌准备干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略微有些焦糊的香辣虾——还有略微有些手足无措的周彻。
　　“为什么我的香辣虾糊了？”楚辞叹气惋惜道。
　　“咳……做菜的时候走了一下神，不喜欢的话我重新做。”周彻伸手就要端盘子。
　　“不用，一点点而已，不能浪费。”楚辞护住盘子，挥动筷子开始干饭。
　　周彻手艺很好，也可能只是认真练习了楚辞喜欢的菜，虽然香辣虾有一点糊，但不影响大局。
　　一顿晚饭楚辞吃的津津有味，等他拍着微凸的肚皮看着桌上几个空盘子的时候，突然很好奇为什么盘子可以这么空。
　　“诶不对啊，调料呢？”楚辞突然反应过来。
　　周彻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你不是不吃葱姜蒜吗，炒完菜我就把它们挑走了。”
　　“额……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没关系，乐意效劳。”周彻继续吃饭。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戳到了楚辞，他突然笑得一脸八卦。
　　楚辞屁颠屁颠跑到周彻身边坐下，托着脸眼冒精光看着周彻：“你不是说没谈过恋爱吗，今天下午那个外国美女谁啊？”
　　“你说Velia？那是我朋友，她有男朋友的。”
　　“我的天，她想脚踏两只船？！”楚辞惊讶道。
　　“……”周彻面无表情地推着楚辞的后脑勺把人推走，“去写作业。”
　　楚辞也就开个玩笑，看着周彻一脸无语又无奈的样子忍不住直乐，虽然他不是吃完饭就学习的那种努力好学生，但还是转身乖乖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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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河的夜晚不同于周彻在国外看到的夜晚，这里人声鼎沸，热闹地让人感到安心，热闹地让人从没有比这时更清醒地明白自己还活着。
　　周彻等洗碗机洗完之后，把碗筷盘子拿了出来一件一件摆回去，然后拿了杯热好的牛奶上楼，敲响了楚辞的房门。
　　拖鞋摩擦木板的拖沓声响了一阵，接着门被从里打开，露出了刚洗完澡的楚辞。
　　“？”楚辞无辜眨眼：“怎么了？”
　　男生泛红的脸颊衬着湿漉漉的眼睛，半干的头发还滴着水，水滴顺着耳边流下，消失在睡衣衣领里。
　　周彻眼神闪了闪，伸出手：“晚上喝点牛奶再睡，有点烫等会再喝。”
　　楚辞有点意外：“我都好几年没喝这种睡前牛奶了，谢了哈。”
　　“嗯。”周彻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诶等会。齐慧让我邀请你进班群，你微信调出来我扫一下。”
　　周彻掏出手机，调出了自己的二维码，只听滴的一声，一个手握书卷的古代人Q版头像跳了出来，微信名也很可爱，叫“屈原不跳水”。
　　对面的楚辞看着手机屏幕上昵称头像都是其本人的微信号，头一次感觉到了中外文化的差异。
　　“好了吗？”周彻问道。
　　“好了好了，马上拉你。”楚辞说着，找出班群拉周彻进群。
　　邀请成功的消息很快在群里自动提示，紧接着，不用楚辞介绍，班里人自动欢呼呐喊了起来，一时间欢迎周哥的消息和魔性表情包在班群里飞速爆炸。
　　四眼萌（程子豪）：欢迎周哥~
　　篮球一个顶俩（江明）：周哥威武~
　　哈利魔法（王奇良）：周哥雄起！
　　大班长（齐慧）：好哇，晚自习不写作业都偷着玩手机！！！
　　一个不符合画风的句子突然在屏幕中出现，三个硕大的感叹号彰显着主人的愤怒，并且此条消息来自于班长齐慧。
　　班群里刷消息的众人瞬间停歇，像是一群突然被卡住嗓子的尖叫鸡。
　　大班长（齐慧）：但还是欢迎新同学周彻进群，大家要相互友爱，共建美好优秀的班集体~
　　齐慧友善掰正楼风。
　　于是一条又一条一模一样的消息开始刷屏，也不知道是真的在欢迎周彻还是讨好班长。
　　周彻和楚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周彻编辑了一条“谢谢大家，我会努力融入班集体的”发出去，刷屏的才渐渐少了下来。
　　“写完作业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周彻道。
　　“收到~”楚辞拖着调调答应着。
　　周彻揉了揉楚辞的头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时间还早，周彻的书本还没有下发，也没有作业要写，鬼使神差地，打开手机点开了“屈原不跳水”的朋友圈。
　　不同于自己那一片空白的朋友圈，楚辞的朋友圈很精彩，有旅游的打卡，也有日常的分享。周彻一篇一篇翻着，遇到楚辞的照片就先保存下来，看完之后再点个赞，像是要把过去所没有参与过的楚辞的生活都补回来。
　　翻到最后，已经是三年前的了，配图是一张山顶的日落图片，很好看很温暖，但配的文字却让人难过：

　　爸爸带我来爬山啦，日落好漂亮！
　　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和身边的一个人分享，但我的身边确实除了爸爸没有别人了。

　　底下评论的人都戏称说这是楚大人的悲伤文学，只有周彻停在这里，感受到了和当时的楚辞一模一样的难过。
　　他留下了一句话：也许……是思念。

　　时隔几年，楚辞再一次喝上了一杯睡前的热牛奶，并且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觉得睡前牛奶很幼稚。
　　但可惜的是，喝完牛奶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困意，反而更加精神抖擞。
　　作业虽然多，但楚辞这种聪明的种子选手从来都是随便做做，觉得差不多了就直接收起来装进书包。闲得无聊，他打开了因为上学而常年静音的手机。
　　然后就发现多出来上百个朋友圈点赞。
　　“我去，这谁啊，没见过我朋友圈吗给我点了这么多个赞……”准备吐槽的楚辞像刚刚群里的被卡住脖子的尖叫鸡一样突然没了声，因为这个人的确没见过他的朋友圈。
　　楚辞尴尬地咳了两声，暗中祈祷隔壁的周彻没听见。
　　有留言，但还是点赞居多，楚辞挑着回了几个，看得很快，直到看到最后的留言，楚辞不动了。
　　是思念……也许吧，当时他的确感觉好像少了一个人一般空落落的。
　　这条评论楚辞也没回，而是点开了周彻的头像，发了个【兄弟，懂我】的拍胸脯表情包过去。
　　明显周彻也没睡，回的很快：“十二点半了，还不睡？”
　　楚辞：不困
　　周彻：明天要早起。
　　楚辞：怕什么，年轻人多熬夜，不然以后老了就熬不动了
　　周彻：……
　　周彻：出来看月亮吗？
　　楚辞：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周彻：来吗？
　　楚辞思考了一秒，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去，于是他揣着手机，去了阳台。
　　周彻已经等在那里了，也不知道看这半圆月轮看了多久。
　　楚辞伸手拍了拍周彻的肩膀，和他一起看这天上的月亮：“怎么你也不睡，这月亮不是天天有吗有啥好看的。”
　　“不一样的。”周彻，“在国外看到的月亮太凉了，没有家里的温暖。”
　　好家伙，还文艺起来了。
　　楚辞嘴一抿，装模作样地感慨道：“是啊，是思念。”
　　“……”周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低头笑了，“你看到了？”
　　“昂，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啊。”
　　楚辞依然看着天上的月亮，就像在看当年的那场日落。
　　“应该是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