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dy》snuggle

2、CHAPTER.02

　　“刚才傍晚在楼下看见一只被人掐死的猫，老是想它。”慕懿转头瞧电脑屏幕，过了两秒看回去，发现宁筱微微皱着眉。
　　眉眼严肃的女人望着客厅里养的植物沉默一会儿，才去看慕懿：“对面楼里有个戴金丝眼镜，平常都穿得很书生气的男人，长相还行，跟我年纪差不多，你有印象吗？”
　　慕懿回忆了一下：“没有。”
　　“以后如果在小区里看到符合这些特征的人，最好不要有太多交集。”宁筱托着手臂歪歪头，“去年我见过他，给人的感觉很怪。”
　　“他有一对妻儿，孩子刚上初中，很安静。”
　　慕懿灵光一闪：“他儿子是不是一个黑发黑眼的男孩？肤色很白。”
　　“对，”宁筱抬眼看他，“很漂亮的孩子，长得像他妈妈，但是发色和眼睛像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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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天，慕懿下晚自习归来，推着自行车路过门卫室的时候想起宁筱提过的快递，遂背着书包进去寻找。
　　他站在墙边架子旁浏览快递盒，抬头看见了宁筱网购的名字，伸手去拿。
　　一旁传来门卫大爷的声音：“诶哟，您这手怎么弄的？”
　　慕懿一边拿下快递盒一边转头去看，有个也来取快递的男人，拿着快递盒跟门卫说话，声音温润：“被猫抓的。”
　　“这倒是，最近这边多了好几只野猫，你……”
　　慕懿默不作声转身离开了门卫室，没再多听他们的对话。
　　他往住的楼走，抿紧嘴角面若冰霜，握紧自行车把手的手背指节泛白。
　　金丝眼镜，气质像书生的男人，白皙手背上已经愈合但依然触目惊心的好几道抓痕。
　　慕懿无法概括自己的心情，他只觉得一股子凉意附在背脊上，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紧紧缠绕上脊椎骨。
　　男人道出的那四个字，听来悦耳平和，如果慕懿没有见过小猫的尸体，没有听过宁筱的警告，他或许真信了这个男人的鬼话。
　　男孩为什么对着死去的小猫面无表情？是因为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掐死小猫的全过程吗？
　　那个孩子心里在想什么？
　　慕懿表面冷静心里波涛起伏，攥着宁筱的快递上楼，一抬眼见自家门口蹲着个人。
　　楼道感应灯是暖黄色的，把靠在墙角抱着双腿蹲成一团的男孩照得分明，虽然身穿校服，但没背书包。
　　慕懿一瞬间平静了，他看着男孩黑色的双眼，问道：“怎么蹲在这里？”
　　男孩的脸没表情，慕懿顺着他的目光侧身向后看去，透过楼道窗户看见对面的单元楼。
　　在门卫室碰见的男人，过一会儿就会回到对面楼里。
　　“妈妈不在家？”慕懿看回男孩。
　　男孩仰头望他，眼睛闪着微光，说话的声音有点哑：“我可以在这待一会儿吗，等会儿就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间温度低，这小孩的嘴这会儿没什么颜色，在灯光中快接近肤色了。
　　慕懿忽然做了个决定，他把快递夹到臂弯里，站到门口俯身向男孩伸出手：“来我家做客吗？”
　　男孩看着他的手愣了一下：“我在这里就行。”
　　慕懿心里冒出点心疼，无奈笑着劝他：“有别人上楼怎么办？你不怕吓到别人？”
　　“……”男孩犹豫片刻，终于倾身向前将手放上慕懿掌心。
　　慕懿开门时顿了顿，门没锁，他牵着男孩进到开着暖黄灯光的室内，抬头朝客厅里看，宁筱居然在家，正蜷在沙发上睡觉，盖着张薄被看不见脸。然后慕懿找出拖鞋给男孩，两人都换好鞋后，齐刷刷站直身去看沙发，宁筱不知何时醒来，撑起身来看他俩，一头长发散在脖子边，稍微有点乱。
　　宁筱脸上带着点惺忪，眯眼看看门口一脸呆愣的漂亮小孩，转而看慕懿：“小猫？”
　　慕懿愣了一下，偏头忍笑忍了几秒，方才解释：“不是，他是对面楼里的小孩，家长不在家，来这边玩一会儿。”
　　“对面楼……”宁筱转头对着客厅窗户看，突然反应过来，“哦，刚上初中的那孩子。”
　　片刻后，慕懿对着摆在茶几上的几盒零食发着呆，寻思他怎么不知道宁筱在家里囤了这么多吃的。他拿了一个雪饼撕开包装，取一块，将剩一块的袋子递给旁边端正坐好的男孩，抬头便见宁筱从书房那边走过来，往厨房看。
　　“你们俩都在学校里吃过晚饭了吧？”宁筱朝客厅里的俩孩子看。
　　“吃过了，”慕懿啃了一口雪饼，“你过来坐呗。”
　　宁筱：“要喝什么饮料吗？冰箱里有可乐雪碧。”
　　慕懿纳闷了：“羊乐多吧，晚上喝什么碳酸饮料。”
　　宁筱拿了一板羊乐多和一瓶苏打水回客厅，窝进单人沙发里拧开苏打水喝了一口，接着抬头：“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啊？”
　　慕懿低头咯吱咯吱咀嚼着雪饼，寻思宁筱跟小孩说话挺随和，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旁边孩子的回应，慕懿不禁抬头。
　　宁筱和旁边小孩都在看他。
　　敢情是在问他？
　　慕懿眨眨眼，咽下嚼碎的雪饼：“我不知道啊。”
　　他把旁边的书包拿过来，拉开拉链取了笔和草稿本出来，翻开本子找了空白的一页，一并递给男孩：“来，写一下你的名字。”
　　男孩低头把本子放腿上，写好名字后还给慕懿，后者对着暖色灯光看了看纸页。
　　段讴。
　　这小孩的字很好看，一看就是花时间认真练习过书法的。慕懿抬手把本子上的名字转给宁筱看。
　　“段讴？挺特别，字写得很好看。”宁筱稍稍俯身琢磨了一下，“小懿，他知道你的名字吗？”
　　慕懿低头看段讴，小孩安静摇摇头。
　　宁筱：“那就把咱们俩的名字都写给他看看，不认识的字教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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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讴的母亲赵梓彤得知段讴不请自来在慕懿家里做客的事后感到很抱歉，牵着段讴跟宁筱道歉，宁筱是个不经常笑的人，这时候倒是笑着夸了段讴几句，表示以后也欢迎孩子来做客，还转头跟慕懿说以后好好招待弟弟。
　　这件事之后，段讴几乎天天都会来慕懿家里玩，慕懿本来以为段讴不是个很主动的孩子，这倒是他意料之外。这孩子确实懂礼貌，不会到处翻到处瞧，基本是慕懿去哪他去哪，像条安静的小尾巴。
　　赵梓彤平时工作很忙，晚上到家一般十点左右。宁筱回家的时间更晚，再加上工作时间比较弹性制，在家的时段很不稳定。慕懿的时间倒是挺固定，只不过他连着三天晚上九点多到家，总是看见段讴候在他家门外，忍不住问段讴等了多久。
　　一问才知道段讴这几天放学都是九点，因为学校离小区近，回家只花一两分钟，回到小区等个几分钟就能等到慕懿回来。
　　他俩所就读的初中不是一个学校，段讴学校日常的作息时间表塞得比慕懿那时候满，以至于周一到周四这四天比当初的慕懿晚下课半个多小时，周五倒是中午就放学了，然后是两天周末假期。
　　慕懿没了解过段讴父亲的情况，这孩子也从未提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