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沐天暖阳

6、对峙 2016年9月5日

　　“孙总，根据合同我们公司和您的交易已经完成的很彻底了。在法律层面上我们两家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况且合作都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我不知道今天这顿饭您到底还有什么非请不可的理由，还只请我一个人。”李叶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尽管面对着一个脸上就差写上“图谋不轨”四个字的油腻男人，但他还是一点都没有沾餐桌上的食物，当然也包括这瓶酒。
　　“小李啊，我看你还在上大学，是上大三了吧。”对面的孙炳辉没有回答李叶的问题，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眼前这位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兼职大学生。“大三出来进行社会兼职的不少，但是像你这样才大三就接触这么一个项目的学生还是少的多。”他说话不紧不慢的，不仔细发觉还真以为就是一个踏入职场很多年的老前辈在这里教导刚迈入职场的新人。但是李叶忍他已经忍得很辛苦了。
　　“不好意思孙总，已经九点了，您把我强行叫到这也已经快一个小时，如果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的话我就回家了。”李叶拿起椅子背后的书包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小李同学，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深入的谈一谈。”孙炳辉起身抓住李叶的手腕，这力道很大李叶居然抽不出他的手腕。
　　“孙总，这样下去太难看了吧。”李叶的声音很低沉，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但是他知道如果跟对面那个人硬碰硬的话很可能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能让自己和江北染上这种麻烦。

　　“你坐下来，我跟你说其他的。”孙炳辉笑了笑，那油腻的面容显得更加恶心了。
　　李叶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在椅子上，孙炳辉抓着他的手腕还是没有放下。在李叶坐定后甚至两只手一起上抓住李叶的手腕。
　　“我跟你说啊，这个社会不是那么好混的。人呢要懂得是非好歹，有的时候路太难走可以走捷径。我打听了你的情况，你跟家里关系不好吧，还得打工挣钱什么的，生活也挺拮据。”这边的孙炳辉跟把玩一件古董一样对待着李叶的手，这边李叶忍着快冲出天灵盖的怒火和恶心朝旁边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才声音有些不稳的说道：“孙炳辉，我告诉你，手给我放下来。”李叶咬牙切齿的盯着对面。
　　“你不是调查过我吗，你应该知道老子有男朋友吧。”李叶的声音已经不稳定到了极限。
　　“那很重要吗？”孙炳辉仿佛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笑话，“在人民币面前，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他轻声细语的说着，手不仅没放开，反而要往跟深处的地方探去。
　　“我艹……”
　　“我草你妈给我死！”
　　江北的动作很快，李叶还没来得及跟孙炳辉硬钢，江北的声音就已经“拔地而起”。跟着江北的声音一起到来的，还有他飞身的一脚以及结实的拳头。
　　“你TM给老子死！”由于有着怒气MAX的加成，江北这一架打得格外用力。地下的孙炳辉似乎是被江北这一通操作给打蒙了或者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弱鸡，反抗的程度很低，基本只限于口头攻击。
　　“老江！江北！行了！打死了快！”李叶用力抱着江北把他拉了出来。在听到李叶的声音后，江北逐渐从愤怒状态脱身开来。周边的围观群众早已拿起手机进行全程直播，还有的已经报了警。眼看着躺在底下一直出于被打的懵逼状态的孙炳辉只是抱着头在喊“别打了被打了”，李叶决定在这种场合说点什么以掌控一下局势。
　　“不好意思，刚才这个人企图对我图谋不轨，我爱人即使出手制止了他。大家可以报警，我们已经录下了证据，还有之前的骚扰信息和视屏，我们会一一交给警方。在这里给大家添麻烦了。”
　　周围一圈的吃瓜群众看到这样的“现场出柜”有些不知所措，举着的手机都不知道该对焦李叶还是江北还是躺地下的孙炳辉了。在餐厅的负责人来了之后，李叶和江北现场说明了情况，还把一部分证据展示了出来，那个负责人现场表示打得好并且愿意在待会警察来的时候帮忙做说明。
　　“谢谢这位大哥，给您添麻烦了。”李叶拉着江北给负责人鞠了一躬。
　　“哎哎哎要不起要不起！”负责人赶忙摆摆手，“你们都是学生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事难免会有麻烦，更何况还是同性群体。”负责人看着继续躺在地上装死的孙炳辉说：“待会警察过来，你们说明一下情况，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警察到来之后先是了解了具体的情况，然后又听取了餐厅负责人和现场的其他几位坐在李叶周边位置的热心市民的陈述以及调查了店里的监控和认真查阅李叶他们提供的证据之后，把地下的孙炳辉强行叫了起来带走。
　　“按照一般情况呢，那个人是要因为猥亵被抓的。”刘警官对着李叶和江北说，“但是我们国家目前还没有针对同性之间行为的明确界限和规定，所以如果他一直狡辩和反对的话，你们可能会很吃亏，毕竟他是实打实的被揍了一顿。”
　　“是，我们明白。”江北点了点头，旁边的李叶握住他的手。
　　“所以你们也跟我们去一趟局里，有些事情还不是那么好解决。”刘警官接着说道。
　　“好。”

　　虽然李叶和江北做好了被以“打架斗殴”的名义处以大过的处分和赔偿金的要求，但是他们并没有在警察局呆很久。因为被江北的战斗力给刷新了认知，现在孙炳辉一看到李叶和江北就患上了“PTSD”，连忙道歉和服软，一直在自我忏悔，硬是连一个“不”字都没说。在签完了谅解书之后，两个人就赶紧回到家里，一秒钟都不想在警局里面多待。
　　“我真是服了，要是今天那傻逼接着跟我们对着干，咱是不是还得赔他一笔钱。”江北把双手枕在脑后，叹了一口气。
　　“没事，大不了我不上学了，去打工。”李叶往江北身边靠。
　　“那不行！要不上也是我不上！你成绩这么好当然要接着读书！”江北严肃的说。
　　“咱别讨论这种谁上不上学的这种问题了成不。”李叶笑着说，“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再说了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哈。”
　　“我就是气不过！”江北侧过身把屋里的灯关上。“他都摸你手了！”
　　“所以你不是替我找回来了吗。”李叶接着凑上去搂住江北的腰。“谢谢你，男朋友。”
　　“我不管，今天你得补偿我。”江北把头挨在李叶前亲了他一口。，
　　“好，今天听你的。”李叶凑上去把这个吻持续加重。

　　而这时，这个一直美丽的优雅如神一般的青年，静静坐在那里，可没人知道，他心里的雨，下得像要冲毁整个宇宙一样。
　　--《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