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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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香散绿荫浓，蝉鸣愈噪雨淋漓，中伏光景，微风也带着潮湿的热气。
山本静躲在城郊的带地下室三层小别墅里，房间里空调不断运作，没有半丝暑气，她细细翻看着她的老师留下的笔记，同时在自己的笔记上划上几笔。
选择在罗马上学，并非因为看上了罗马大学①，而是罗马城郊有这样一座环境得天独厚的小房子，那是她老师的故居，自然也存有一些她需要的东西。
投入时光阴总匆匆而过不留踪迹，恍惚间她再抬头窗外阴云低压，霎时骤雨如幕，小小的树林里蒸腾起大片白烟，豆大的雨水打在巨大的玻璃窗上，窗外凝聚的水汽被顿时刷去②。
她眯起眼看向窗外，落地窗户视野很宽，小院落的铁栅栏后有一顶墨绿色的小伞，只见伞跳过栅栏，慢慢走向山本静所在的窗前，近些，山本静可以看到对方幼小的身上穿着白色的大褂，伞渐渐上移，显露出底下的黑框眼镜。
山本静愣了一下，随后踏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婴儿样的人抖了抖伞，放在门口的伞架里。
“珀切斯换人了？我都不知道呢。”
“一半吧，我只是暂时的，而且算是半成品。”山本静在鞋柜里翻了翻，竟真找到了超小号的拖鞋，她把拖鞋放在婴儿的面前，“不过没有什么问题，研究方面的记忆我基本继承了。”人记忆的容量并非是不能增加的，且在学习的时候增长的尤其快，山本静一方面把相关需要转移过来，一方面看着她老师那写了一房间的笔记，总也算过得去。
山本静走到厨房为客人倒了一杯咖啡，“家师——也就是您认识的那位珀切斯——好像和您有什么约定，不过我没有太多的记忆，可以麻烦您相告么，威尔帝先生？”虽然内容很礼貌，可惜山本静语气实在没什么诚意，虽然这也只不过是习惯而已。
“珀切斯可以穿越空间，不仅指同一次元里的空间跳跃，同样可以去往另外的宇宙，令师可以记录跳跃时的数据，作为把这些数据给我的交换，您可以从我这里拿走一份研究资料。虽然最近发现了匣子这种有趣的东西，前一段时间也收集到了相关数据，不过还是请代替令师履行一下这个约定吧。”
“……”
“有问题么？”
“很遗憾，我似乎并不能如您所言，跳跃空间，即使可以，记录什么的也不行。”山本静微蹙起秀气的眉毛，她并不曾继承到这种能力。
“……”威尔帝也有些不满，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句，“如果令师不曾欺骗于我，珀切斯的继承对象并不是随意挑选的。
每个人天生都深层本质，根据这些深层本质，一些人会在自身的意识深处萌生出特异的能力，然而且不说大多数人的能力是无用的，能将能力开发出来的人也少之又少，而我们通常称这种能力为根源启示③。令师是记录，第一位珀切斯是继承，第三位是转移，也就是我前面提到的空间跳跃，再加以令师的记录，就可以完成。
珀切斯的继承的第一条件就是有已被开发的能力，继承的第一顺位就是这些能力。所以说无论其余的继承有多少残缺，这一部分是不会少的——我以为。虽然我也只是听说，不过大致就是这样，您未曾感受到么？”
山本静揉了揉太阳穴，稍稍花了点时间消化。
“稍等。”她说着转身上楼，在书柜里翻了好些时候——她的导师总是乐于把东西记录下来，她记得书库里有一层的备注是珀切斯。
最后她从一本蓝墨茶硬面抄里找到了相关信息，那本书扉页上的备注是三代珀切斯，而翻开第一页就是所谓的根源启示，这样看来这个东西的确重要。
她继续看下去，密密麻麻的拉丁文虽然被蓝黑色的墨水描绘得如同艺术品，然而晦涩的文字看起来仍十分吃力。
关上厚重的书库门，她从地下室里走出来。
“您说的没错，的确是可以的，不过如果要实现空间转移定向和时间准确，还需要一些机械的支持，或者依靠一个去过别他世界的人。”山本静说着沉吟了一会儿，“说到去过其他世界的人，我倒是认识……不过具体能不能成功我也不能保证，老师的笔记稍模糊了。”
——
山本静所说的，去过其他世界的认识的人，自然是指泽田纲吉等人。
她回到日本，先找了泽田纲吉，reborn说泽田纲吉正进行特训。
——他什么时候不在特训？
虽然很想这样吐槽，不过山本静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和reborn谈起了条件。
“这样好了，我给泽田一个训练的方法，就让你们中的一个帮我——恩，我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一分钟也有可能，一天也有可能，要一个月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reborn饶有兴味地答应，如果山本静说得的确是个好主意，那么可以放一个人，时间上限是一周。
山本静不置可否，她让泽田纲吉坐下，左腿放在右腿上，也就是俗话说的翘起二郎腿。然后她在泽田纲吉的膝盖上摸索了一下，手并拢成手刀，冲着膝盖下方一点，双骨交接的凹下处敲了一下。④
泽田纲吉的左小腿向前踢了一下。
“嘛，理论上来讲这是脊神经中枢控制的非条件反射，脊神经中枢是受脑神经中枢控制的，也就是说，是可以痛苦集中精神控制让它不出现反应的——所以说为了集中力你就试试好了。”
泽田纲吉开始了他悲惨的训练，而狱寺隼人被reborn一个电话通知需要配合工作。
狱寺隼人在日本是租房子住的，在十二层公寓的顶楼。
对于山本静的来访，他明显不甚高兴，不过由于reborn在电话里反复声明了“为了蠢纲”，也就是他亲爱的十代目，他还算客气地给山本静倒了杯茶。
坐在两个相对小沙发的其中一个上，山本静将视界调到当初记录泽田纲吉死气之火的状态，她翻看了笔记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记录”，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她的恩师记了一房间的笔记。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直盯着狱寺隼人看，对方被她盯得不自在，拿出ark royal sweet⑤，坐在山本静对面，皱着眉头像窗外看。
一根烟到了尽头，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甜腻烟味，他有些不耐烦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不说清楚就算是reborn先生拜托的，我也不会管你了。”
山本静没有回答，她的眉皱得更厉害了，翻看他身上不同的空间与时间记录，几天前的数据却不像是十年后的——她并不知道如何判断，只是那个数字和十五年前的非常像。
尽管这样，但她也没太在意，去哪里都不重要，关键是她该如何进行空间跳跃。
想着想着，她也渐渐走神，她看到狱寺隼人拿了沙发中间的茶几上的书看，还戴了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很认真的样子。午后阳光的灼热被空调抵消了去，只余下明媚的光线，透过半拉上的窗帘，一束正好照在狱寺隼人脸上，光线经过的地方，每一粒浮动的灰尘都清清楚楚。
稍稍愣了一下，冰冷的深蓝色参考线晃了一晃，像在水中扭曲一般消失，山本静叹了口气，饶是她耐心再好，这么无聊的事情久了也受不住，她只想着快去吧，去那边的世界吧。
恍惚间眼前一糊，眼前愣是换了一个人。
山本静反应过来的时候，看见对方正全心投入在黑白的琴键中，纤长柔软的手指跳跃间带出美妙的音符，丝毫没有注意到来人。
她认出那是匈牙利舞曲第五号，淡淡的优雅充盈着小小的房间。
再一想，她忽然很想冲着天空竖起中指。
温和的白色长卷发，碧绿的眼眸，娴静的气质，不怎么成熟却尽显优雅的钢琴声，这一连串的映像只能让她想起一个人，那个只出现过寥寥几次的，狱寺隼人的母亲。
这样的话，先前关于十五年前的想法，说不定是正确的，这样的话她前不久认真分析的，关于泽田纲吉一行从十年后归来的成长与有待补足究竟算什么……
所以说上帝他老人家有一恶习，名叫耍人，山本静此时觉得她深深而彻底地被耍了。
微开的窗，轻轻飘扬的薄纱窗帘，顺着泥土的清香可以看到窗外烂漫的寒樱，和着钢琴干净的音色，是小小的插曲，带出浅浅的，像是被倒入纯净的水一般的薄樱色。
乐声渐住，温婉的女子才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山本静。
“请问……您是？”她显然十分惊讶。
“虽然唐突了，不过可以拜托您让我跟着您一阵子么？”山本静记得，狱寺隼人来到这里的时间是三个月，回去等于过了三天，她得掐着这个时间走，所以这段时间怎么过是个不小的问题，“请放心，我不会白吃白喝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0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