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表里不一》游川山

4、第4章

　　茯苓剑，当世三大宝剑之一，与其齐名的分别为纯钧剑、赤霄剑，只可惜另外两把均已下落不明。

　　传闻茯苓剑本属无妄仙尊，奈何仙尊对座下大弟子宠爱非常，甫一收徒便赠予宝剑。

　　绝世名剑落入奶娃娃之手，无数人唏嘘不已，幸好当年的奶娃娃被仙尊教养的极为出色，如今是青年一辈的佼佼者，也算不辱没宝剑风采。

　　程亦再次抚摸剑身，感受到有剑气流动，啧啧称奇。

　　传闻不可尽信，无妄仙尊为何将宝剑赠予原主尚且不知，不过这剑的确并非凡品。
　　看样子他是捡到宝了。

　　既然是宝剑，想来肯定有自我意识，青年试探开口：“茯苓？”

　　茯苓剑未作反应。

　　“阿茯？”
　　“阿苓？”

　　想象中的应答仍未出现。

　　难道是他想多了？
　　这剑怎么不太灵光的样子？

　　青年轻扣剑柄：“算了，我看你也合眼缘，就留下来吧。”
　　放在身边当个吉祥物也行。

　　剑身轻轻晃动，似是在附和青年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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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滴答”声不绝于耳。

　　眼前一片狼藉，残肢、破布随处可见，血迹绵延数十里而不绝。

　　贺辞舟指尖染血，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救命啊！”

　　“救命啊！”

　　村民哭天喊地的求救声不绝于耳。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不，求您，求您饶了……”女人艰难地爬向少年，未尽之言尚未说出口，便再也没有一丝生息。
　　她维持着求饶的姿势，死不瞑目，眼里覆满不可置信。

　　拂去溅到脸上的血，贺辞舟随手把被扭断脖子的女人扔到一旁。

　　“啊！娘，娘亲！”
　　半大点儿的孩子惊叫出声。

　　他当然看到了罪魁祸首，尖叫着弯腰向贺辞舟冲去。

　　贺辞舟伸掌，把他轰开。

　　那小孩显然也没了生机。

　　少年人眸子渐渐染上血色。

　　“快逃啊，小怪物彻底魔化了！”

　　尚且还有几分抵抗之力的修士见状也不再抱有幻想，纷纷作鸟兽状四散。

　　黑衣少年把手聚拢，向天怒喝一声。
　　“现在想走恐怕有点儿晚了！”

　　巨网从天而降，十余名修士困入其中。

　　领头人收起石锤：“诸位拼一把吧，今日若我等能拉这怪物一同下地狱，也算不枉此生！”
　　“好！”

　　修士们五爪回握，打向丹田。

　　他们虽实力不济，但众人自爆合起来的伤害也不容小觑，这小怪物状态不稳，定能给他致命一击。

　　将修士们的动作尽收眼底，贺辞舟轻笑出声。
　　他该说这群人是天真还是愚蠢呢？

　　没有人看清他如何出手，巨网发出刺眼红光，修士们瞬间化为血雾。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痛呼一声。

　　余下的村民自然也无一幸免。

　　少年人显然尚未强大到支撑如此暴虐的力量，眸间血色迅速消退，而后双眼一闭，从空中坠下。
　　一道魔纹悄悄爬上他的面颊。

　　与此同时，数万里之外的某处宗门也发生了异变：

　　“啊！快去报告师尊，大长老的灵牌碎了！”
　　小弟子闻言匆匆忙忙跑出去。

　　宗门一阵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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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仙君。”

　　白衣青年正于院中打坐，仙鹤十分轻松地便定位到他。

　　“咳。”程亦装模作样地掩袖轻咳，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又被突然冒出来的仙鹤吓了一跳。

　　他发现这次的仙鹤头顶着一撮红毛，和上次的不是同一只。

　　“何事？”

　　仙鹤略微甩头，答道：“无妄仙尊请您至议事堂，有要事相商。”

　　程亦摸不清对方想做什么，心头涌现淡淡疑惑，不过他没问出口，估计仙鹤也只是负责传个话。

　　“好，我知道了。”

　　只等仙鹤主动退下，结果有他半人高的仙鹤杵着不动。

　　青年见状起身，衣摆从地面拂过。

　　程亦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挂在腰间的茯苓剑，剑身轻轻抖动，似是极为舒适。

　　青年心里想着给剑加上剑穗的计划该提上日程了，开口却询问其他：“还有何事？一并说了就是。”

　　仙鹤这才继续回话：“事出紧急，请仙君即刻便与我一起。”

　　程亦还没琢磨出这话里的意思，对面的仙鹤已默认为他知晓了，翅膀一张，青年便坐到了它背上。

　　转眼间已至高空。

　　程亦甚至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坐上来的。他现在大气不敢喘一下，低头朝下看，只觉地上景物无不在飞速旋转。

　　救命啊，他要下去！
　　好在仙鹤飞的还算平稳，青年睁开不知何时闭上的眼睛，做贼心虚地捋了捋仙鹤被抓的一团乱的毛。

　　程亦自从来到这里尚没有机会完整地观察昆仑派，经仙鹤这么一遭，才发现昆仑派宏伟无比，不过两座峰竟要耗费这么长时间。

　　真不愧是名门大宗。

　　说不上多久，仙鹤猛地一俯冲，某人的叫声飘散在空中。

　　终于落地，程亦愤愤地盯着不打声招呼就起飞和降落的凶手。

　　仙鹤，……，仙鹤顺了顺毛，对上仙君颇显幽怨的眼神充满不解。

　　无妄仙尊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命令那仙鹤先行退下。

　　下次再和你算账。
　　程亦暗暗记下这笔账。

　　落在一旁的无妄仙尊眼里，只见青年不舍地望着仙鹤渐飞渐远的背影。

　　他轻咳了一声。

　　程亦听到咳嗽声，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来到万仞峰的原因。

　　“拜见师尊。”
　　青年弯腰行了个礼。

　　“起来吧。”无妄仙尊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师尊寻我来所为何事？”

　　无妄仙尊不答反问：“一切可安排妥当，何时可以出发？”

　　程亦思忖着这话中的含义，小心翼翼回道：“已收拾完毕，就等您安排动身了。”

　　无妄仙尊点点头。

　　“今日唤你来便是为了此事。柳叶镇惨遭贼人毒手，无一人幸免，一夕之间血流成河，为师令你即刻出发，先行查明此事，再至秘宗。”

　　许是察觉出青年的不解，无妄仙尊难得多说了几句。

　　柳叶镇本不属于昆仑派管辖，其受秘宗庇护，然而它发展起来后为扩大镇域，搬迁到昆仑派辖下的一座荒山。这几年行踪隐蔽，居民乐得逍遥自在，生活倒也不赖。只是实在位置偏僻，一般无人踏入，不料惨遭此横祸。秘宗主持宗门大比，实在无暇顾及柳叶镇，派人到昆仑派求助，无妄仙尊便全了这顺水人情，正好也可以锻炼一下小辈。

　　程亦也听明白了，恍惚间又看到一个重担落在了自己头上。
　　那担子一下又一下敲着他的头，仿佛在嘲笑他鸠占鹊巢。

　　他敛去苦笑的嘴角，应下转身就走。

　　“慢着！”

　　程亦头皮一紧，低头听无妄仙尊再下新的吩咐。

　　“此次出宗门，是代表我昆仑派的颜面，切记身份，莫做失了分寸的事情。”

　　程亦听着这番无异于敲打的言语，怀疑自己是否漏了馅，不过抬头只见无妄仙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答应的话才出口，无妄仙尊便轻轻挥袖。
　　青年在空中吹散的头发瞬间服帖。

　　茯苓剑脱离青年，飞到无妄仙尊手中。

　　程亦以为他后悔把剑给了自己。

　　无妄仙尊似是察觉青年心中所想，朝他抛去一个不知意味的眼神。
　　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的程亦：“······”。

　　程亦看到对方用手轻点莲花印，而后一道光芒没入剑身。

　　他不由自主地抚摸自己额上的印记。

　　无妄仙尊开口:“望安，我已将一抹灵识附于剑身，危机时只管唤我便可。”

　　程亦愕然，没想到无妄仙尊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敛下多余情绪，恭敬回答：“弟子知晓，多谢师尊。”

　　“不必。”无妄仙尊继续道：“自上次下山后茯苓剑便自己进入休眠，你可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以他的修为竟也探查不出问题出在哪儿，无妄仙尊眸子暗了暗，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程亦更是一头雾水，怪不得唤茯苓剑它没有反应，原来是陷入了休眠。

　　“回师尊，弟子从寒潭醒来后记忆混乱，实在想不起来过往之事。不过，茯苓剑依旧与我有着感应。”青年暗戳戳地提醒无妄仙尊这可不是他的锅，也不知道能不能唤起这人的愧疚。

　　无妄仙尊还摆着那张冰块脸，听到青年的指控也没多大反应，示意让他离开。

　　程亦：“······”。走人就走人呗，能咋地。

　　程亦从议事堂出去后便去找萱萱，萱萱率领一众子弟已经在无倦峰等候。

　　“见过师兄！”众弟子行礼，齐声喊道。

　　青年手握配剑，提醒众人出发。

　　“是！”

　　程亦看向萱萱。

　　萱萱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方盒向外甩去，落地成一艘大帆船。
　　“大家上去吧！”

　　众人有序登上像船的灵器。

　　“哇塞，这就是掌门送给二师姐的生辰礼，未免也太阔气了！”

　　旁边有人拍那发言的小弟子肩膀：“你小子可是开了眼界了，若不是罗师兄闭关，哪轮得到你啊！”

　　小少年闻言也不生气，咧开嘴傻笑。

　　其他人也在赞叹。

　　“唉，何时我也能得到出行的灵器，御剑飞行太耗真气了。”

　　“别想了，这可是掌门自己的灵器。”

　　“萱萱师姐果真受宠！”

　　“······”

　　待众人都上去，萱萱看着站在一旁的程亦，摸不准他的心思，开口问:“师兄，没什么不妥便上去吧?”

　　唉，是他自己有不妥。
　　估摸着等会儿这船会原地起飞，程亦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跟着萱萱上去。

　　所有人到齐，船缓缓向上升起。

　　终于要朝着秘宗进发了，除了程亦，众弟子心中充满激动。

　　某人只觉压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