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
少女趴在青年怀里放声哭泣，青年柔声安慰道：“我没事，师妹，你不要再哭了。”
程亦内心无奈大吼：我只是想知道小说进展到哪一步了，我有什么错！姑奶奶，你倒是先回答问题啊！
这姑娘未免也太能哭了。
程亦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抚她。
萱萱感觉到师兄温暖的手放在自己头顶，永远都那么让人有安全感。只是他动作好似在摸一只灵兽。
这忽然涌上来的想法打断了少女的哭泣。
少女抹了抹眼泪。
程亦终于等到她回话：
“师兄，都是寻淮那臭小子，明明是他私自下山，怎么师尊反倒怪罪到你头上了！”
程亦又听到熟悉的字眼，知道“寻淮”就是那暗中使绊子的小师弟。
看样子这小霸王现在不在昆仑派，青年悄悄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这寻淮虽然是名义上的小师弟，年龄却比萱萱大上一岁，只因拜师晚占了个最小的名分。
他看少女不忿的模样，猜测二人关系恐怕不会太融洽。
青年反问：“这如何牵扯到师尊了？”
不料少女又止住话头，一言不发盯着他。
哎哟，姑奶奶啊，您一次性把话说完行不行？
程亦心里的小人在疯狂击拳。
萱萱见青年一脸茫然不似作伪，犹豫道：“师兄，你真的想知道吗？”
师尊最近愈发无情，做的事别说亲身承受的师兄了，她都感觉痛苦，也许师兄忘记也是件好事。萱萱仍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师兄实情。
尽管内心恨不得给对方按下倍速播放键让她赶紧把话说完，程亦面上却不显半分不耐，青年只淡然一笑：“你还是快些告诉我吧，师妹。”
既然大师兄都这么说了，萱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次性说了个透。
大约半月前，程亦带了十几个其他各峰的弟子下山除魔，本以为只是些普通魔修，权当给各弟子练手，不曾想作乱队伍中竟混有两个大魔。
程亦对付那两个魔修本不在话下，但分心顾及其他弟子，一不留神被偷袭，半缕魔气入体损了经脉。
青年一路强撑，硬是没被看出异常，历练结束回到宗门后才发作出来。
其余外伤倒也无大碍，只是这入体的魔气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办法根除，耽误下去只会损伤道心，以使修为倒退。
昆仑派众人揪心不已，各长老纷纷出面问候，唯有无妄仙尊冷漠以待，不仅未过问一句大弟子伤势，反而斥他思虑不周，罚程亦前往思过崖。
思过崖问心，程亦本就自责，这无异于雪上加霜。
无妄仙尊一贯强硬，长老们也不敢多言，本来座下其他嫡传弟子未尝不可劝上两句，可彼时萱萱和寻淮均不在宗门，竟再无一人敢出言反对。
二人回来后程亦的惩罚早已结束。
再是前天，寻淮自上次返回宗门后不知何时竟又私自溜下山，被仙鹤发现后上报仙尊，于是管理不力的罪责又落到程亦头上。
无妄仙尊这次更加心狠，直接封了程亦的经脉，罚他泡寒潭一天。
这上古寒潭虽有洗经伐髓、疗养暗疾之功效，可即便是修行之人冷气入体都痛苦难耐，更别说被封了经脉的程亦此时与普通人无异。
萱萱怎么会眼睁睁见师兄受难而不顾，哭着求师尊，直接被仙鹤带走闭门反省。
她今日就是趁仙鹤不注意，偷跑出来看程亦的。
程亦大概听清楚了前因后果，心道小说诚不欺他，那所谓的“无妄仙尊”果真是在想各种理由折磨大弟子。
唉，他前途渺茫啊。
不过这具身体既然已经在寒潭受过惩罚，怎么现在他还神清气明？
昆仑派首徒实力果然非同一般。
萱萱察觉青年周身气势有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小心翼翼试探道：“师兄，你可是想起什么了？”
小姑娘想太多，他只是在计划怎么出逃而已。
这话自然不可说出口，程亦随便找借口搪塞过去：“呃，我只是在想，你口中的仙鹤是什么？”
这问题自然难不倒少女，萱萱对答如流：“那些仙鹤是师尊养的灵兽，可以在师尊闭关无暇管理宗门事务时予以辅助。”
虽说下任掌门已是板上钉钉，程亦也开始着手处理宗门事务，可他到底年轻，做事难免出些差错，长老们也无法事事帮忙，这时候仙鹤就该发挥作用了。
喔，他懂了，所谓的仙鹤恐怕是那劳什子仙尊用来监视宗门的。
不过看小姑娘一脸天真，程亦也不忍心戳破，点点头以作回应。
萱萱虽然对师尊颇显几分“刻薄”的行为不满，却也不希望程亦就此和无妄仙尊离心，又开始劝导大师兄：
“师兄，师尊这几次看起来无情，可我觉得他一定有苦衷，你不要怪罪他。”
青年展颜：“师妹，师尊是仙尊，断不能因我一人徇私。我确有差错，师尊惩罚也是应该的。”
这一番话听的萱萱喜笑颜开，她师兄果然不是那等气量狭小的人。
程·大气·亦：呵呵，我哪敢怪罪，仙尊捏死我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过，”少女皱眉，对上他的眼，“师兄——”
程亦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怦怦跳。
——“你既现下才醒来，想必在寒潭中便失去意识，又是如何回到无倦峰的？”
少女脸皱成包子，半点儿不在意表情管理。
她确实感到奇怪，师尊不允许人去探望，寒潭又有禁制，师兄无法使用真气，是怎么顺利归来的？
萱萱一察觉到无倦峰有异便赶来，以为师兄结束受罚，不曾想只见到昏迷不醒的青年。
以为暴露了的程亦：“……”。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但是他现在可是记忆混乱之人，解释不清楚很正常。
某人瞬间底气十足，不自觉挺直腰板。
萱萱自然没错过这一幕，一脸疑惑不解。
程亦讪笑，没作解释。
少女没有追问的打算，相反，她堪称“谄媚”地对程亦开口：“师兄，我想求你一件事。”
程亦洗耳恭听。
“你也知道小师弟一贯争强好胜，这次偷溜出去也是为了尽快提升实力。”
他默默补充：“然后归来干掉我。”
萱萱继续道：“他回来后师尊定不会轻饶，请师兄一定向师尊求情，你们也不要因此生了嫌隙。”
她也知道此次师兄因小师弟受责，可寻淮是第一次独自下山，可以预见不可能顺利，回来若是再受罚，恐怕会有损道心。
小师弟心高气傲，爱与师兄争高低，但也本质纯良，是个嘴硬心软的主。
萱萱希望不要伤了师兄弟间的和气，虽然大师兄本就不爱多计较，但她还是忍不住提醒。
少女就差把“你就答应我吧，师兄”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别说程亦现在什么都不会，根本没办法“报仇”，就算他技能树点满，为了保持主角的良好形象也得同意，更何况原主经历的苦楚其实与他无关，他没必要瞎掺合。
少女替寻淮求情倒是他不曾想到的，程亦对这复杂的宗门关系有了新的认知。
他挂上习惯性的笑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萱萱只当师兄醒来心情好，所以短短片刻露出了好几个笑容。
得到满意的回答后她又试图给程亦一个熊抱，被某人以尚未痊愈暂且虚弱为由打了回来。
“好吧，师兄。既然你已经没有大碍，那我就先走了，待久了被仙鹤发现就完蛋了。”少女吐吐舌头，指尖朝门外微微一指。
没等程亦有所反应，她就小跑离开，贴心地把门带上。
程亦的“尔康手”尚悬在空中，少女却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一般飞速逃离，他无奈地收回手。
唉，他没见过比萱萱更急性子的人了。
他还有问题没问完呢。
某人保持坐姿不变，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愣在玉石床上。
……
万仞峰。
此处常年冷清，无多余装饰物，偌大一座山峰除了休息之所只余一棵古树。
古树灵智已开，扎根此地为整个门派提供生气。
烟雾缭绕，依稀可见千年古树下坐有一人。
树下那人揽袖一挥，雾气四散，身形渐显。
此人满头白发，又身着白衣，隐于烟雾之中，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黑子落下，一局终了，一道叹息声落入空中。
无妄仙尊收拢棋盘，整整第一万次自弈结束，额间莲花印产生阵阵颤动。
若是程亦在此，定能发现仙尊的莲花印与他额间的印记相同，只是前者更加艳丽，似是下一秒就要从面上飞出。
感受到额间印记的变动，无妄仙尊面色如常，只是一瞬间乱了的呼吸揭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起身望向邻近的山峰，目光冰冷，夹杂着几分不为人知的痛恨，掩袖轻咳几声后复又站定。
方才瞬间的虚弱好似错觉，无妄仙尊还是那个令人无法望其项背的正道第一人。
古树叶沙沙作响。
……
一只仙鹤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万仞峰。
无妄仙尊垂眸。
“仙尊，程亦仙君已醒，萱萱仙子正在无倦峰探望。”
见对方轻轻点头，仙鹤随即告退。
无妄仙尊不言不语，衣摆随风舞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