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未竟：寡妇受自救指南》路迢

4、人生小事

　　四中高一的学生在阶梯教室里正襟危坐，杨地中海在讲台上分析着这回开学考的成绩。
　　“遥子，遥子。”路遥感觉有人在推他，他睁开眼睛，肖观棋从后座探出个脑袋，“讲到你了，快醒醒。”
　　路遥抬头看，杨主任正在分析高一年纪文科潜力极强的人。
　　“根据省线来看，我校高一文科成绩过线率仅有百分之三十七，达到高线的更是寥寥，但是理科却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三，我校的理科成绩在本市内也位居第二。”
　　杨主任似乎是为了下面的话做铺垫，他凌厉的目光打在路遥身上，看到他没再继续昏昏欲睡才接着说。
　　“根据这回开学考的成绩来看，文科成绩唯一能与九中竞争的同学，只有一位。”
　　言毕，底下的学生开始交头接耳，大多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打向路遥，这个文科怪物，自从上学期进入四中以来，文科从无败绩，原先二班有几位文质彬彬的女生眼看就要将路遥拉下神坛，但是最终都以微弱差距惜败，这一回不出所料肯定四中这张文科底牌就是路遥了。
　　可现实永远那么富有戏剧性，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四班的顾嘉树同学，文科三门一共269分，语文137分。”
　　有人似乎是在烧干的锅里倒凉水，人群中迅速爆发出嘈杂的交谈声，路遥现在才读懂杨地中海刚才那个眼神。
　　“顾嘉树，是谁啊？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过这个人。”
　　“听说是四班才来的转校生。”
　　“听说还是九中转来的。”
　　“九中啊，那也能理解了。”
　　要说第一的桂冠被人一朝夺去路遥水波不兴，这是不可能的，但是路遥更多的是惊讶，而非嫉妒。
　　“遥子，你没事吧？”李璐就坐在他左边，“他就是开学考一时撞了运气罢了，他把起点拉这么高，以后别人对他哪还有什么惊喜啊？我看啊，巅峰之后只会不断地走下坡路。”
　　路遥笑了：“璐娘娘好生歹毒的心肠。”
　　“我这不是站在你这边给你应援吗？”
　　“唉，我能有啥事，甘拜下风，我只要比自己上一回考试进步了就行。”
　　分析会没开多久，路遥在许多人的注视下往教室走，路上肖观棋和张惊杭钻了出来。
　　“遥子，我和你说，那个……”
　　“打住。”他们还没开口，路遥就知道他们要谈论顾嘉树的事情，“我昨天已经见过他了。”
　　言毕，剩下两人诧异：“你啥时候见到他的，你感觉这人怎么样？”
　　“没啥特别的感觉，他昨天捡到了我的饭卡，下午回去的时候就见到了。”
　　路遥看着眼前两人，又补充问道：“怎么，你们宿舍有情况啊？”
　　“倒也算不上。”张惊杭说，“就是咱们宿舍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而且还这么高冷，整的我们还挺尴尬的。”
　　“是啊，本来昨晚想和他一起偷偷吃泡面的，但是那人周身都是一股生人勿进的感觉。”肖观棋绘声绘色地说，“虽说他也没做什么，但感觉就是很奇怪。”
　　“你这人才是真奇怪”路遥一边翻着书，一边吐槽，“既然还没有熟络起来，你昨天怎么把我的笔和座位全借出去了。”
　　“这不一样，寝室是寝室，教室是教室。”
　　肖观棋大概是觉得自己也不能自圆其说，急忙拉着张惊杭转移到昨晚上泡面的话题。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到一号楼，路遥推开门，已经有不少人回到教室了，等他走到自己位置上时，才发现后面多了一个座位。
　　“这什么情况？”
　　坐在前面的邓橙刚想回答，他就感觉背后一阵阴风吹过，寒冷沿着背脊往上爬，顾嘉树走进了班级里，十分自然地过来，然后坐在了路遥后面的位置上。
　　路遥也装作没事，自然地坐下，在楼下听那张惊杭两人说得神乎其神，没想到此言非虚。
　　整个下课期间，路遥除了和前面的邓橙聊天，就是坐在位置上翻新发的书，顾嘉树则是埋着头一直刷着数学题。
　　第一节惯例是数学课，因为开学考全班的数学成绩都不太理想的原因，黄佳走路的步伐都铿锵了许多。
　　佳妹儿蹙着眉，抱着试卷走上讲台，大家无不屏气凝神，似乎能看到讲台上四散的杀气。
　　放下试卷，黄佳开口了：“大家这么紧张干什么？放轻松，深吸一口气。”
　　黄佳的语气并不严厉，大家面面相觑也不敢出声，生怕佳妹儿只是在阴阳怪气。
　　“别绷着脸了。”黄佳笑着说，“虽然开学考的成绩我只能说惨不忍睹，但是如果压抑着课堂，压迫着学生才能有好成绩，那这样的好成绩我作为老师宁愿不要。”
　　底下的人听到这话，终于也松了一口气，肖观棋带着哭腔大喊：“陛下深明大义！”
　　路遥也长叹，因为这回的考试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会是他数学新低。
　　“但是，”黄佳话锋一转，一听这话，底下的人再一次沉默，都望着黄佳，“这回考试虽然是几个老师一起出卷，难度不低，你们依然没道理那么差，大家的努力我看在眼里，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的话是不是应该考虑改变一下数学学习的方法。”
　　黄佳说的很对，对于数学来说，能教的东西其实不多，平时上课对于公式的用法，对于解题思路的推导这些才是老师的指责，而学生则需要具备举一反三以及思路延伸的能力，不过这些能力是从小培养的，因此数学才会给人一种天注定的感觉。
　　“好了现在发试卷，成绩咱们关着门在自己教室说。”黄佳拿着试卷一边说一边帮忙分析，“这回我们班有两位数学年级第一”
　　言毕，底下又是一片交谈声，虽然班上有两个年纪第一，但是这两位与大部队的断层实在太过严重，只代表个人实力，而班上总体的成绩依旧不太理想。
　　“第一位，陆离，143分。”
　　此人一出，底下的人无不心悦诚服，陆离就是个理科天才，不说上学期第一场月考，这人的中考成绩就是数学一门撑上去的，上了高中更是出场即巅峰。
　　但陆离的脸色却很难看，面色铁青地上去拿了试卷就匆匆回到了位置上。
　　而第二位年级第一则引起了其他人的猜测，有人说是小草莓刘奕雯，也有人推测是邓橙，大家都在屏息以待。
　　“第二位，顾嘉树，143分。”
　　此话一出，四下鸦雀无声，路遥只感觉背后穿过一阵风，顾嘉树拿了试卷，底下才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
　　“文理科双第一，这是什么怪物？”
　　“不是，我也认识九中的啊，九中也不至于这样吧。”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顾嘉树波澜不惊，自然地坐回了位置，而班上其他人还处在瞠目结舌的状态。
　　两个第一名说完了，后面的学生按照成绩依次排下来，小草莓刘奕雯127第二，邓橙117第三名，等到了第五名才念到路遥的名字，102分。
　　路遥强颜欢笑地拿着卷子走下来，他看了看正面，选择题最后两道连错，思路都不正确，填空题最后的椭圆，两个答案只写了一个，不得分。卷子背面，立体几何第二题也没对，后面导数最后一题只求了个导。
　　一个词形容就是漏洞百出，路遥长舒一口气，感觉无形中自己的肩上又重了几分。
　　分析完试卷就没剩多少时间了，黄佳讲了讲前面的题后离开了，下课时间，路遥接着老师没讲完的题继续分析着，但是要是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琢磨出来，就不会只考了这点分。
　　立体几何，所有空间想象力不好的人永远的痛，路遥画了好几根辅助线，从不同角度解了好几回，但每次都会被自己否定，眼看山穷水尽，他准备去问问其他同学。
　　前面的邓橙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草莓和李璐正好出门了，两人手里还偷偷摸摸地拿着什么东西，生怕被男生看到，他想去找陆离，但是一想到陆离那恐怖的眼神，自己又和他不熟，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去问老师？使不得！黄佳和物理老师张北海是一个办公室的，按照路遥的物理成绩，去了就是送人头。
　　他思考良久，如果要求助于人的话，只剩下一位还比较靠谱了。那就是坐在他身后的顾嘉树。
　　年纪双科第一，自己又近水楼台，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顾嘉树身上的气场和陆离如出一辙，这就是理科学霸的共性吗？路遥心里暗暗道。
　　不行，快上课了，再不问就没机会了，他一不做二不休，转了过去。
　　“额……”路遥转过去，顾嘉树也闻声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眸子，一瞬间，路遥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顾嘉树的瞳孔比别人大一些，黑色的部分对光的折射更加透彻，所以看着会让人感觉眼睛闪闪的
　　“我有个题，不太懂……你现在有空吗？”
　　“哪题？”
　　他低低地说了一声，没有拒绝，路遥闻言把自己的试卷拿给他，他看了一眼从桌肚里拿出一把三角板。
　　“延着BC往上划。”顾嘉树拿着三角板的一个直角边对着BC边，等到另一条直角边对上题干上的AC时，利索地拉了一根线，“连接A点。”
　　在那条线画出来的那一刻，路遥就恍然大悟了，这么久以来自己都是毫无根据地标辅助线，而真正标注的方法需要题干和所求结合，不然两者没有联系怎么也求不出来。
　　路遥刚搞懂，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写过顾嘉树后他转过头去准备英语课所需要的资料，看到邓橙在前面贱兮兮地笑。
　　“你笑什么？这么猥琐。”
　　“怎么这么快就和别人勾搭上了？”邓橙笑着说，“上节课不还挺在问什么情况的吗？”
　　路遥白眼：“问一下又不代表我讨厌人家，昨天人家还帮我找到饭卡了，而且你认为我是敢去问陆离的人吗？”
　　邓橙没理他，兀自转了过去，第二节是英语课，英语课代表宋子春拿着英语书嚎了一嗓子，班上开始整齐划一地读单词，直到门外传来英语向老师标志性的高跟鞋声音。
　　“好了，朋友们，class begin。”
　　一位裹着中国风披肩，穿着刺绣旗袍的气质女性走了进来，有些浮夸又有一些文雅，比较从容大概是所有英语老师的共同点，随时保持好心情，对任何人总是笑脸相迎。
　　“你们昨天的开学考已经批出来了，现在还在我的办公室，等会宋子春过来抱一下。”
　　底下的人无法从向老的表情看出来这回成绩如何，毕竟英语老师总是和蔼可亲，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我简单分析一下这回英语考试的成绩。”向老师只拿了张纸，说，“第一名毋庸置疑，路遥127分，作文23分。”
　　因为试卷还没抱过来，路遥只是点了下头示意，英语一直是他最拿手的学科，这归功于自己从小以来的积累，所以即使那天考试状态不好，没有休息也考出了不低的分数。
　　后面二三名分别是宋子春和长发女生郭嘉，这两人都是英语方面的佼佼者，向老也有意扶持两位与路遥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毕竟一个班里需要跟多的高分段，而不是让一个人越来越顶尖，她继续分析。
　　“顾嘉树。”向婷婷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底下的同学都不禁聚精会神，期待着这文理双第一的英语会拿出怎样逆天的成绩。
　　“93分，作文只有十五分，语法错误有点多”
　　此话一出，同学们一言不发，路遥只感觉椅子微微动了一下，顾嘉树点头示意，向老师对他报以微笑，然后开始分析下一位同学的成绩，但大多数人都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语文137分的分数超过高线将近7分，英语的成绩竟然连线都没过，原来即使是文理双第一的这位转学生也有自己薄弱的学科啊。
　　这其实很正常，不一定数学好，物化生就特别牛，这个世界没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谁都有自己的弱点。
　　这节跟数学课差不多，分析完成绩剩下的时间就不多了，向婷婷收了寒假作业，下课铃声就响了，向老师逮着宋子春就离开了，而楼底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今天星期一，是升旗仪式也是开学典礼，班上的学生不约而同地在门口排好队，跟着前面的人往楼下操场走。
　　路遥站起身，跟着大部队往教室外面走，他转过头，看见顾嘉树还在翻着英语书。
　　小路从顾嘉树身边离开，朝着后门走去。
　　“等……”路遥听到了顾嘉树的声音，好像是在叫他，他转过头，对上了他的双眸。
　　“怎么了？”路遥问他。
　　顾嘉树原本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回来再说。”
　　路遥点点头，转身离开。
　　班上的队伍遵从从高到低的原则，路遥前面是一位叫沈观南的小子，按照上学期的位置，他们几人迅速排好了队，而在队伍最后则突兀地站着一个矮了前面男生一截的人。
　　是顾嘉树，因为之前没有参与编队，所以他只有默默地站在队伍最后一个，这让原本整齐的坡状队伍在最后一位掉了下去。
　　三班的人出发了，四班的队伍也跟着往楼下走，一行人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被黄佳拦了下来。
　　“顾嘉树，你别站最后一个了”黄佳退后两步，纵观了一下全班整体的趋势，做出了重大指示。
　　“你站到路遥后面去，这个地方来。”
　　路遥有些吃惊，怎么教室和队列顾嘉树都在自己后面，但是仔细想想顾嘉树与自己身高身材都十分相仿，他礼貌地往前走了半步，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好了，走吧，按照班级的顺序排。”
　　他们一头扎进乌泱泱的人海，外面的天气还比较寒冷，天边朝阳熹微，冷风吹的人脸上都僵硬了，而前面的演讲台上，国旗下的演讲还在激情四射地进行着，路遥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嘈杂的环境让人心情烦躁，但是此刻却不同，天边的白色光亮破开云层，将整个天空一分为二，所有人静默地站在操场上，没一丝声音。
　　等到学生实在快冻得撑不住了，演讲也恰时地结束了，回去的要求没有开始的时候严苛，大部队三三两两地往回走。
　　路遥跟着人群，往一号楼走过去，他心里正想着要不要去报一个周末的数学补习班，数学这个顽疾现在确实需要好好地根治一下了，不过想的正入神时，却没有注意前面的队伍已经停了下来，他没刹住脚，一头撞上了前面那个同学的背。
　　“对不起，不好意思没事吧。”
　　路遥摸了摸鼻子，急忙和前面的人道歉，等那人转过来才发现原来是顾嘉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走到了自己前面。
　　“没事。”
　　路遥看着顾嘉树，突然想起离开教室前，他似乎要和自己说什么，现在正好问一问。
　　“那个……你之前要和我说什么？”
　　路遥走至和顾嘉树平齐，而顾嘉树看着路遥将近两三妙后，似乎很羞于启齿地问。
　　“你的英语作文很厉害，怎么做到的？”
　　他的声音很小，加之周围还很吵闹，所以不注意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路遥还是听清楚了。
　　“就背背单词，多准备一些万能句子就行了，我的英语水平也不算顶尖，比我厉害的比比皆是。”路遥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感觉很凡尔赛，于是急忙说，“当然也是因为教我英语的老师都很有经验。”
　　顾嘉树点点头，然后就一言不发了，但是他的疑问路遥也同样拥有，而且很迫切。
　　“那你的理科为什么这么厉害？”
　　顾嘉树思索了老半天，说：“不知道。”
　　路遥顿时无语，顾嘉树见状补充道：“但是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言毕，路遥心想这人也没张惊杭和肖观棋两人说得那么离谱，不过心里想着的话他竟不留神地给说出来了。
　　“他们说我什么？”面前的人质问道。
　　路遥一惊，急忙打圆场：“他们在说昨晚的泡面，不是在说你的坏话。”
　　笨嘴小路编造了很多美言，但顾嘉树很豁达，言语间都没有露出一丝的不悦，路遥这才放心闭嘴，两人一前一后地准备走上五楼。
　　五楼是整个四中最高的楼层了，登上五楼就能看到原本熹微的晨光现在已经是光芒万丈，外面层层叠叠的玻璃高楼大厦反射着金色的光，美不胜收。
　　顾嘉树和小路两人正准备走进教室，班长余途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拦住了两人。
　　“等等……”余途一口气喘不上来，顿了顿说，“黄佳要你们519寝室的到主任办公室报道。”
　　“怎么了？”路遥看了看教室里，张惊杭和肖观棋两人的座位空无一人，另外两位519的唐泽和莫骁言也不在。
　　“黄佳也没说，我就是传个话。”
　　到底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把全寝室的人叫上，不去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主任办公室呢？
　　顾嘉树没有犹豫，转身朝着楼下走去，而路遥回到位置上，邓橙和小草莓李璐几人聊得热火朝天，看到路遥回来了都围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519都被叫走了？出啥幺蛾子了？”
　　面对七嘴八舌的提问，路遥急忙打断他们。
　　“停停停，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又不住校。”小路看着邓橙，“你妹的，你不是住校的吗？你不应该比我清楚？”
　　剩下几人立马看着邓橙，他则一脸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们又不是一个寝室的。”
　　几人问不出结果，都只有悻悻散去，而在办公楼里，紧张的气氛就快把空气给冻结了。
　　黄佳在主任办公室门口站着，顾嘉树准备进去的时候，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顾嘉树回头看了一眼黄佳，然后和她一起进去了。
　　推开门，519的几位站在那里低着头受训，而在主任的桌上，摆着两个电器，一个是热水壶，一个是加热器，都是大功率用品。
　　“学校应该强调过很多回寝室禁止使用大功率电器吧，你们为什么明知故犯？”
　　主任的声音没有很大，但是压迫感很强，而且每一句都是掷地有声的质问，让人回答不上来。
　　“你们这些电器的用途是什么？加热水？加热食物？”
　　肖观棋的心脏一紧，昨天晚上在寝室吃泡面的事情要是被发现了，那就是罪加一等。
　　其余几人虽然都不是主谋，但是昨晚偷开小灶的时候自己都参与了，此刻他们一个个都不敢说话。
　　“这两个电器是谁带到寝室里去的？”
　　面对主任的追问，现场几人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主任看到没有人回答，接着说：“没有人认领吗？”
　　办公室内没有一点声音，肖观棋心乱如麻，但他最终心想一人做事一人当，心里一横，准备出来认领，但是背后一个声音先开口了。
　　“老师这是我带来的。”
　　顾嘉树从门边走上前，主任看了他一眼，并确认了一下名字。
　　“顾嘉树？”
　　“是我老师。”顾嘉树波澜不惊。
　　“你就是昨天从九中新转来的？”主任翻着上学期的寝室名册，没有发现他的名字，但年级第一的名号多半也传到了这里，主任的语气都缓和了。
　　顾嘉树点点头，主任接着问。
　　“你为什么要把大功率电器带进寝室？”
　　顾嘉树从容应答；“主任，我之前的学校寝室是独立电路，就算烧坏电路也只会让自己寝室跳闸，所以九中对住寝要求没有我校这么清晰。”
　　在剩下四位519成员眼里，顾嘉树此刻就是天神，正与眼前的魔头孤军奋战，明明昨晚唯一没有开小灶的人就是他，但是他还是站了出来。
　　“我们班的德育课在星期五，开学考的原因，没来得及讲住寝要求。”
　　作为老师的黄佳过来加了把柴，不仅为顾嘉树找了个理由，还暗暗弹劾了学校不合理的排课。
　　主任面对年级第一与班主任的说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归罪于谁？顾嘉树继续说。
　　“昨天我因为没有吃晚饭，所以在寝室里使用了电器加热。”
　　主任开口问：“你昨晚为什么没有吃饭？”
　　顾嘉树紧接：“因为中午捡到了一张走读生的饭卡，下午要考试，只能晚饭的时候立马去还，饭卡上好像写着什么路遥？”
　　这下主任彻底沉默了，走读生考完就离开，出于好心错过了晚饭又不知道学校的住寝要求，是该责怪班主任不及时告知？还是不该去归还饭卡？
　　“主任，这件事也不怪顾嘉树。”黄佳再次为顾嘉树辩解。
　　主任蹙眉深思，片刻后开口说。
　　“这回是第一次，我就不处罚你们了，但是同样的事情不能再出现第二次。”在一通说辞下，主任彻底松口了，“电器你们拿回去，下周不许再带进寝室。”
　　要不是现在有老师在，519的几位恨不得给顾嘉树磕几个响头，他们强忍着劫后余生的激动走出了办公室。
　　主任门关上的瞬间，几人的精气神瞬间回来了。
　　“顾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不对，亲爹！”
　　“哥，以后四中这两年半，我甘愿做牛做马！”
　　“顾哥，你是我的神！”
　　几人的溢美之词似乎有些贫瘠，甚至肢体动作都用上了，但顾嘉树明白，自己只是做了损失最小的决定，因为自己不站出来认领，那主任肯定会处罚全寝，但是自己站出来，凭着新来不懂规矩的原因，还有可能被放过。
　　不过能和室友拉近关系，也不是一件坏事。
　　这件传奇的事情第二天就传开了，佳妹儿在学生中的地位也空前的高，毕竟谁不会喜欢一个像大哥一样罩着自己的老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