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好》孤独的小河豚

13、寻找真相

　　过了一天，他没有出现。第二天，也没有出现。第三天，还是没有出现。
　　望着教室里空荡荡的那张单人桌，林小凡心中总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悲伤萦绕着。叶冥小小的身影一直在她脑海里闪现。特别是看到课间休息时，学生们一张张活泼可爱的笑脸，好像叶冥从来不存在一样，这时候她的眼前总是会忍不住一片朦胧。
　　正雄轻轻拉了拉林小凡的衣角，欲言又止地说道：“林老师，有件事我想告诉您，但是您知道以后不要批评我，可以吗？”
　　林小凡往下腰，温柔地摸一摸他的脑袋，微笑着问：“你想说什么正雄，别害怕，老师不会无缘无故批评你的。平常老师那么严厉是因为大家不乖，您是个好孩子，老师爱你呀！”
　　林小凡的轻声慢语化解了他的顾虑和不安，“叶冥说的事情是真的，那天我也看见陈泽风在勒索低年级的小朋友。因为叶冥以前总是欺负我，所以，我那时候知道也没有跟老师说，我就是想教训他一下。我不知道这件事这么严重。”
　　正雄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她，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慢慢松开了她的衣角，等待着批评。原本在教室跑来跑去胡闹的同学们，纷纷过来替他说情。
　　林小凡蹲下身子，抱着这个比同龄人瘦小许多的孩子，带着一丝鼻音说道：“正雄，每个人都有被懦弱、邪恶等想法控制的时候，你不用感到这么抱歉，你战胜了自己，老师为你高兴，你是个勇敢的男子汉，谢谢你！”
　　正雄抬起头，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笑得那么灿烂，眼里都是欢喜。
　　“去和大家一起玩吧。”
　　“嗯。”
　　正雄小鸟一般飞向了同学们。
　　林小凡下定决心，即使一个人也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尊敬的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好！现在是气象广播时间，我是四年二班的陈泽风，很高兴为您带来今天的气象播报。”
　　家庭好、学习好、能力强，所有人眼中的好学生，为什么会披着两张面孔。
　　林小凡承认自己对叶冥和他父母过往的表现存在很大的偏见，也很害怕自己一次次付出真心却像个傻瓜似的，所以战战兢兢不敢再去触碰这道伤疤。
　　叶冥是做错了事情，可是判定是非曲折应该是由证据决定，而不是完全凭借一个人的家庭背景等进行主观臆断。她也常常想，如果不是身在这样的家庭，叶冥会不会更出色。如果大家对他不是一直带着有色眼镜，他是不是犯的错会更少一点，他还这么小，一切都还有可能。难道有人一开始就想做个坏孩子吗？其他老师只看到叶冥的缺点，但是他也曾经扶着受伤的同学找过老师，也曾围着自己要帮忙整理练习，也曾为了班级每周卫生评比蹲在地上捡起纸屑。
　　林小凡走到四年二班门口，姜雅洁正弯着腰在给学生辅导作业，眼尖的学生见到她来了，纷纷叫道：“姜老师，四班老师来了。”
　　姜雅洁见状，交代了学生几句就走出来，好奇地问：“小凡，有什么事情吗？”
　　林小凡单刀直入，说道：“雅洁，上次的事情我们班正雄说叶冥没有说谎，他也见到陈泽风勒索低年级学生了。”
　　窗户边的几个孩子看见老师们窃窃私语，不安分地伸长了耳朵，“赶快写作业。”
　　又是这件事，姜雅洁脸上神情有些不太愉快，“所以你想做什么？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再说，你能保证那个正雄不是在说谎吗？”
　　林小凡被她说的一时语塞，她确实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雅洁，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我真的只是想把事情查清楚，我也不是要你做什么，就是想跟你要下陈泽风的家庭住址。”
　　“你想做什么？”姜雅洁一下子警惕起来，“我告诉你，他们家我们可惹不起，我们现在还是实习期，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这教师行业就到头了。而且，我手上也没有学生家庭信息材料，我们都是刚接到的班级，你又不是不知道。”
　　“雅洁，你。”
　　“我这还上课呢，你别老是自找麻烦。”
　　姜雅洁是铁了心不再提起这件事，可是要想查出真相，就要知道他平常活动轨迹。
　　该怎么办呢？
　　灵光乍现，想到一个办法了，林小凡两双一拍，脱口而出：“啊，有了！”
　　走廊里与她擦肩而过的黄老师见她怪怪的，边走边疑惑地问道：“什么有了，有什么了？”
　　“没有，没有。”
　　“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小凡你要是太累了就去休息下。”
　　“谢谢您！”
　　“哎？”
　　林小凡一溜烟消失在楼道口，留下满脑袋问号的黄秋水独自凌乱。咕哝着：“年轻人还真是不好懂哈。”
　　林小凡风风火火的冲进学校保卫科，极速搜索着保卫科主任王旭，可是他的座位只有两个正在排队打印材料的老师。
　　她急忙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王主任，见到你太好了！”
　　林小凡彷佛看到亲妈，仰着头将他迎进来。王旭一脸惊愕的俯视着她，“干什么这样看我，欠你钱啦？”
　　“不是，我要查监控，很重要，您快帮我一下。”
　　王旭有些为难，“调监控是没问题，但是我现在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你得自己看。”
　　林小凡思考片刻，说道：“成，您告诉我怎么操作，我自己来。”
　　就这样，她根据原先叶冥说的线索，满怀期待地看了一整个下午，看到她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个监控，王主任快来呀！”
　　过了几秒钟，王旭还没挪动脚步，林小凡找好按了暂停键，走出监控室，亲自把王旭拉过来。
　　“哎呀，你怎么火急火燎的，让我喝完这杯茶都不行吗，监控又不会跑了。”
　　林小凡直接抢过他要到嘴的茶杯，催促道：“十万火急、人命关天，回头我请您吃点心。”
　　王旭被推着站在了监控前面，眼神怨怼的低头看了一眼，林小凡眼中光芒闪烁，急切地问道：“怎么样，能调整角度吗？”
　　“这么模糊的一个背影，亲妈都认不出来。操场监控对这个角落拍的不是很清晰，你还是换个法子找吧。”
　　林小凡猛地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里的那股子劲头消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