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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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辉打开了车载音响，对你说：“你可以说话。”
“我不想说话。”
霍衍辉什么都不用做你也得乖乖地坐在副驾驶，他跟你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你的一举一动关系着孩子的命。
“你陪我聊聊。”他一脸诚恳。
你强忍翻白眼的冲动。
“别害怕。”
你终于说话了，“你可以闭嘴吗。”
他为打开你的话匣而高兴，“你有想过和我结婚吗.”
你实话实说，“没有。”家世差距是一方面，霍衍辉乐意你也过不了他妈那一关，而他们母子连心连得底线约等于没有的港媒都没眼看，直呼有伤风化有碍观瞻。你们当年连恋爱都没谈多久，你一直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没想那么远。
霍衍辉有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抓住你的手，“如果我们不分手，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说：“那挺废命的。”你有九条命也不够他挥霍。
他说：“我们今天结婚。”
教堂里没人，长长的红毯通向灰发的神父。
霍衍辉曲起手，你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挽上去并尽最大努力和他保持距离。
他说：“你穿婚纱会很好看。”
“可惜是和你。”
“婚礼前，还有个葬礼。”
“你的？”
“不是。”
你声音毫无起伏，“我的。”
霍衍辉说：“我妈妈的。”
“她不是还去给你接机了吗。”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霍衍辉是包机回港的，阵势跟大牌明星无异，他回来那天你的手机弹出来的新闻十条有八条是他，剩下两条是霍家的八卦。
“她是被霍兆堂害死的。”
你站定，拉住他，“什么意思。”
霍衍辉理了理你额前的碎发，你拧眉躲开，“我离开这四年，霍兆堂一直给我妈用下小剂量的毒药，找人暗杀，车祸，医疗事故，什么都试过了。”
“……”
“他成功了。”霍衍辉扯着你继续走，“来，我给你说点保真的内幕。”
邱刚敖和张崇邦的手机居然都收不到信号，屋内也找不到一部能用的电话，张崇邦让邱刚敖先赶过去。
张崇邦抱着孩子，防弹衣脱不下来，他把能用的枪用脚踢给邱刚敖，“小心点，别死了。”
邱刚敖在屋内找顺手的刀具，抬头看了眼，顿住了，“你要杀了他吗那么抱孩子。”
他过去给全身僵硬的张崇邦摆好胳膊的位置，然后把炸弹小心地放置好。
他走前，张崇邦再吼了一嘴，“别死了！”
邱刚敖一手握着枪另一只手背对着给张崇邦一个中指。
繁盛如原的鲜切花簇拥着两座冰棺，一副里面是刚去世的霍太太，另一副里是在不断呼救挣扎的霍兆堂。
你怔住了，难以置信地扣住霍衍辉的胳膊，“他是你爸！”
“从生物学的角度，是的，他是我爸。”霍衍辉说，“我很遗憾自己还有一半他的基因。”
“你是在杀人。”
“我是在复仇。”
你求助一旁的神甫，“Father……”
一个红点出现，从神甫的手臂滑到他的太阳穴——有狙击手。
霍衍辉拍拍你的手背，“跪下，”
你瞪着他，下一秒，红点出现在你的侧腰，他笑眯眯地把你按下，猛然揪住你的头发撞向地面。
“你爸爸妈妈没教过你应有的礼节吗。”
你的额头破皮了，霍衍辉通体舒畅，扯起来还想撞第二次，你及时反映过来用手垫住，摸到了一把花束砸到了他脸上，借机挣脱开。
霍衍辉的脸被坚硬的花枝刮伤了，他也终于没耐心装绅士了，脸阴下来。
你小心地碰了碰额头，“你爸妈不也把你没把你教出个人样吗。”
“婊子。”
“杂种。”
和大多数富豪一样，霍兆堂也有过大于一的婚姻，最早的那位霍太太是个富裕的小姐，帮霍兆堂起家，二人早夭的长子就是在你们医院出生的，而那座圣母像，就是年轻时候的霍兆堂捐赠的。不过后来出现了许多变故，霍兆堂娶了现在的霍太太，坊间传闻现在这位出身不太光彩，两人关系也不是很好，连带着霍衍辉也没被重视，被母亲溺爱成了一个没规矩的恶少。
你根本不信霍衍辉的一面之词，再说，就算是真的是霍兆堂下的杀手，也轮不到霍衍辉来审判。
“如果不是你当年纠缠不休要告我，我也不会被霍兆堂抓到把柄送出国。”
你神情怜悯，“你永远像个不讲理的三岁小孩把所有错都推到别人身上。”他就从来没反思过那天别动手。
“本来是要借机咔嚓我爸的。”霍衍辉抹掉了冰棺上的水汽，欣赏因为失温和缺氧而面色发紫眼白溢出血丝的霍兆堂，“很可惜霍先生意识到了不对劲，起了一份遗嘱在律师那里，如果他死了，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我可怜的妈妈只能继续和他合作当无辜的受害者。”
霍衍辉掐住你的脖子强迫你看他，“让你男朋友坐监的录音，是我妈叫人删掉的。”
泄愤是一回事——害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揍了一顿和不得不出国避风头，加上霍兆堂被找到了没有拿到十亿。
被救出来的霍兆堂不在乎几个警察，也怕霍家的丑事外扬影响到股市，和霍太太协定暂时停战一致对外后，默认了她的做法。
他恶劣地笑起来，“当然有他们爱乱查的原因，还有几个家伙也想搞掉他们，迟早的事。不过现在不重要了，你觉得邱先生会后悔救了你吗。”
如果邱刚敖不去救你，你不一定会死，或许你只是会受伤更严重一点，而他也不会得罪霍家，霍兆堂绑架案中至关重要的录音可能不会被大力藏匿，六人或许不会成为权利游戏里的牺牲品。
这和你有关，又不直接相关，你一时没有意识到他语言的漏洞，真的以为你和邱刚敖的相遇害了他们。
霍衍辉喜欢惨了你这种混乱不堪的狼狈表情，“喜欢吗，真相。”
“这是你喜欢喝的酒。”霍衍辉把一瓶红酒端到你面前，“别这么冷漠，笑一笑。”
他抽出软木塞，瓶口对准你，弯曲手腕。你看着他，红酒把你的衣服打湿，染出一层层不规则的紫红色。酒是冰凉的，既是是夏天你也被冻得不住瑟缩。
他捧起你的脸，低头要亲你，你被枪对准也没忍住踢了他一脚。
你也反应过来了，“少把你爹妈干的龌龊事甩到别人身上。”
酒瓶被他扔到一遍，发出沉闷的声响。
霍衍辉他又开了一瓶昂贵的酒，边问神甫，“这座教堂到现在多少年了。”
神甫说：“一百七十五年。”
霍衍辉点点头，感叹，“可惜了。”
他和神甫说：“可以开始了。”
神甫身体哆嗦，声音也是哆嗦的，“圣洁、尊贵的上帝……”
你参加过基督教神甫主持的葬礼，马上意识到这是葬礼悼词。
你的瞳孔清晰地倒映出霍衍辉拿打火机的动作。
霍衍辉把烟叼嘴里，坐到冰棺上，“你可以说遗言了。”
红酒从你的指尖滴落，你深吸一口气。
“你有什么遗言吗。”
是邱刚敖的声音。
你和霍衍辉都往大门看，门口并没有人。霍衍辉意识到不对劲，刚要起身，一个坚硬的东西就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邱刚敖从神像的阴影下走出，踩上霍兆堂的冰棺，踩着老子拿枪指着他儿子，“好久不见。”
霍衍辉呼吸加快，刚要点打火机，邱刚敖就朝着冰棺打了两枪——如果不是为了省子弹他肯定要多打几发。
棺盖破碎，霍兆堂在窒息而死之前得到了宝贵的氧气，但是他的大腿被打穿了，惨叫起来。
邱刚敖把他踹倒，跳下去，“别等你的保镖了。”
霍衍辉被他死死压制在地上，半张脸贴着一滩红酒，“你觉得我只有一个保镖吗。”
邱刚敖的白衬衫上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红点，像病毒疯狂扩散。
有红点对准了邱刚敖的眉心。
“阿敖！”
邱刚敖没有动，“让她走。”
他把枪口用力压下，“让她走。”
“把枪放下。”霍衍辉的句子是从牙缝挤出来的，“你可以试试，赌我敢不敢把她烧死。”
三秒后，邱刚敖站起来，掷出去的枪碰到了空酒瓶。
他把本就松松垮垮的领带扯下，和狙击手缠斗的时候邱刚敖伤到了手，指关节是星云般斑斓的色彩，指缝还有未干涸的血液。他把领带缠到手上，慢慢地走到钢琴边，红点是虔诚的信徒，追随他，瞄准他。神甫的悼词已经进入念到了末段。
第一步。
主啊，感谢赞美您，求您安慰他们……
第二步。
愿您把荣耀赐给追寻您的人……
第三步。
那时我们将会欢聚在您的国度……
邱刚敖面对着所有的枪口。
奉主圣名。
他张开双臂，和受难的耶稣一个姿势，手心垂下的黑领带似乎是裹尸布。
神甫说：“阿门！”
“警察！”
红点散开了一部分，消失了一部分。
邱刚敖吸引了所有的攻击，警察可以快速布局控制场面。
霍家的保镖不是杀手也不是佣兵，拿了霍衍辉的巨额的钱服从霍衍辉的命令而已，并没有想真的搞出人命，本来因为事态越来越不对劲的走向已经有人打算退出了，警察完全包围后就直接投降了。
但还是有忠心的。
霍衍辉甩开火机，“我叼你……”
嘭——
张崇邦持枪打中霍衍辉的脖子，邱刚敖没来得及躲开，子弹穿过他的腹部，向后倒去。
他想主祭台的地面应该又硬又凉。
花的味道也好刺鼻。
邱刚敖落到一个酒香味的柔软怀抱。
花窗玻璃将光切割，迷蒙的彩光洒在地上。
圣母像下，你抱紧他，手扯开他的衣服，按住伤口。
“邱刚敖！邱刚敖！”
温热的血，从祭台顺阶流下和酒汇聚成不息的长河。
阿门——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