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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一章 别有用心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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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宇阁,辙放下他故做叹息:「唉,竟然去迟了错过了重头戏。要知道晴天霹雳霹下来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那种神情可谓一大奇景,不看可惜哪。美人在怀果然要不得啊。不过既然已经错过就不提了,美人好生休息,咱们后会有期。」
「这样就想走?」
淡淡一语,辙转身离开的动作一顿,猛然回身,一脸欠扁的戏谑:「怎么?舍不得我走?难不成我终于打动美人心,美人想对我以身相许了么?」
无忧面无表情看着他,思绪却是千回万转,脑子里与这人有关的种种一一串连,待想到他之前的表现,忽地得出一个有趣的猜测。神色一转,脸上缓缓扯开一抹笑,「辙。」
「何事?」那人对他眨眨眼,好似十分期待他‘以身相许’的回答。
「你复姓万俟!」
辙一愣,那么笃定的口气,那样胸有成竹的笑.....挑眉,「是么?」
「不是么?」
双眼微眯,辙挑起他下巴,动作轻佻眼神却极认真,「我做了什么,让你没有一分怀疑这么肯定我复姓万俟?」
万俟,篱国国姓,唯有篱王同宗皇室才拥有的姓氏!
无忧下巴一转脱离他的钳制,走向一边,「没什么,我不过是……」坐进椅子,抬眸,辙的脸色已染上阴沉,他却因此更确定了心里的猜测,缓缓一笑,「……诈你罢了。」
「什么?」锐光一闪,周身无形透出一股噬人的凛冽,隐隐竟是真的动怒了。
「我不过诈你而已。」无忧依旧笑着,无畏无惧。上位者,哪个能容忍别人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容忍不下自然会动气,动了气,露的破绽就会更多。
「诈我?」辙缓缓重复,脸色冷凝的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忽地轻笑,「好一个‘不过诈我而已。’既如此,那能否请教你因何敢这般诈我?」
面对他这么快就恢复前态,无忧暗赞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这种人绝不会做那种无缘无故的事情,既然他问了他便一一讲明白,也好一并解决自己心里的种种疑问。
「今晚这场戏你真正想看的并非什么表情,而是篱国一干大臣的心吧?对万俟宸或是某个人的忠心,对么?」
「只凭这一分猜测?」挑眉,辙显然不信这么简单。
「还有那夜的‘巧合’,这两点加起来已值得我一试,毕竟试好试坏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啧,倒真小瞧了你。不过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一点余地不留给我,日后我那还敢再接近你?」辙半真半假的调笑,兜兜绕绕竟没提半字关键性的问题。
「真的不敢么?万俟……」极缓慢的说着‘万俟’两字,眼睛定定望着他。话题已开他想转开岂能那么容易,话说到这份上,无论他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也该是时候摊牌了。
谁料辙竟一笑,双手环胸,满满的好整以暇,「想知道我的本名?你那么聪明不妨再猜猜看。」
什么!!……眸光一变,转瞬又泄了升起的氲怒,竟想这么轻易有头无尾的收场?冷了神色,「辙未免太过抬举我,我又不是神怎么猜得出来?」
「呵呵,猜不出来就还是那句话,时机到了,你自会知晓,现在……」
「公子?」
辙的话未完,房门外有人走近,辙回头看一眼,不多想,身形倏地闪进了床内,顺手扯了流苏帐遮掩身子。
恰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响,小九推门进来,「公子还未休息?」
东宇阁房间颇多,蒅寒衣他们三人虽然都在这一阁,却是三人每人一间寝室,之前打发小九去睡是为方便自己,倒让辙钻了空子。
「嗯。小九有事?」神色如常的为自己倒杯茶,半分看不出之前的情绪起伏。
「没有,我起来小解,听见公子房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公子睡不着吗?」小九爱困的揉揉眼睛,明显精神不济。
「嗯。」随口一应,瞧着小九倒想起一事。「小九,你自寒衣那里回来似乎并不高兴。」
小九的瞌睡虫立时跑个精光,看他一眼,低下头抿着唇,踌躇了好一会儿,「...先生只跟小九说‘知道了’,便转身走了。」
「知道了……」低声重复,这三字听来直白,但其中包含的意思却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小九恐怕看出来了,所以才闷闷不乐。
寒衣,那般温文儒雅的你也会动气?
转着心思,对小九道,「你家先生现在只怕正气着,明日我会亲自去赔罪,小九只管安心去睡,我也累了。」
「嗯。那,小九给公子铺床。」说着,已经向床边走。
「不必了!」
「……公子?」
瞧着小九的怔然才发觉自己的声音过于冷硬,神色一缓,「日后你不必再为我铺床,从开始我也没有拿你当做下人看待。小九若再轻贱自己,便枉费了我令寒衣收你为徒的一番苦心。」这番话虽然是为阻止小九,但也是真心诚意,小九这样机敏的孩子是可造之材,既然跟他一场,对他又是死心蹋地,他便想给他个称得上光明的未来。
「……」小九顿在那里,看着他紧抿起唇,「自从爹爹走后,这世上再没一个人这般对小九……」看着无忧,眼神灼灼,转尔大大行了一礼,「谢谢公子。」
这孩子....这么感动做什么。一摆手,「行了,回房去吧。」
「是。」眼角微红的应声是,小九低着头转身回了房。
「呵,想不到美人竟有一副菩萨心肠,当真是人美心善呐!」
刚确定小九回到了他的房间,身后辙没个正经的声音已经传来,无忧转头面对步下床的辙,没头没尾问了句:「辙,对你而言弄坛好酒给我可为难?」
「酒?你要酒做什么?」
「酒还能做什么,自是醉一场。」目光幽幽落在茶杯边缘,小九一来他倒想到了如何应对眼前事。蒅寒衣既然态度淡漠,显然是将他那些话放在了心上,但之后小九与他说的那些‘解释’他却冷淡以对,想必还是在意了他当时的态度,正所谓酒后吐真言,若清醒时说的话不能信,醉后可会令他多信几分?
「醉一场?」转着眼睛微微一想辙已知他别有用心,却不点明,笑一声,「好,美人所托纵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何况只是一坛美酒。你等着。」
话声才落,辙已经掠身而去,眨眼间,佼健的身姿已掠远了。
静等一刻。
「你要的酒来了。」
一坛密封的酒自窗外飞进来,稳稳的落在了他面前的桌面上,还附带一只颇精致的酒杯。
伴着一声轻笑,辙的身子停在窗棱上,「美人可别喝得太醉,你若因此被别人吞吃入腹,我可是会郁结而死的。」笑着,辙身形一展,再次学大鹏展翅飘远了。
走到窗前,确定缠人的人已经如来时神不知鬼不觉兼莫明其妙的走了,双手一伸,关窗!
回到桌前,一股酒香隐隐弥漫。拆了封酒香更浓。提起酒坛,倾斜,无色透明的酒液如一线流水注入杯中,端起酒杯微一嗅闻,醇香萦绕。
「果然是好酒。」意味不明轻笑,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一杯豪饮之后,无忧又倒一杯,只是这回改成了慢慢细品,一边品着,一边想着究竟该如何才能与昙阁取得联系,又如何得到赤龙鳞,再如何使烨聖收回把他当礼物送出去的决定等等,就这样,竟在不知不觉中喝了大半坛,等意识到醉了时才想到他的酒量是不错,却忽略了这副身子的承受力,看来,这回得由装醉改真醉了。
自嘲一笑,摇摇晃晃起身,双腿一个无力又跌坐回去,单手支额揉着隐隐不适的太阳穴。刚刚只顾冥想,一点没注意身体的异样,这会儿整个身子都软软的,头脑一阵一阵的发晕。
「今夜恐怕得趴在桌上睡一晚了……呵,这算不算自讨苦吃?……嗯?」软绵绵的身子突然被人搀扶起来,本是三分清醒的人瞬时又清醒了两分,以为是蒅寒衣便闭着眼晴,对搀着自己的人苦笑,「寒衣……还以为寒衣再不理会我……让寒衣见到不雅醉态,实在失礼……」
不知所谓说着,却始终没人接话,停下被搀着往床铺去的脚步,微微睁开醉眼,嗯?眼前人怎么像是烨聖?
「呵,我真是醉了,而且醉得不轻,怎么竟将寒衣看做了二殿下……二殿下诸事繁忙,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