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倾天下－惑世妖莲》惑/言

29、第二十九章 真真假假

　　帐外，随着号角响起，无忧叫醒熟睡的小九，「小九，起来，要上路了。」

　　「嗯。」小九困倦的揉揉眼睛起来，整理整理东西随他一起步出营帐，看小九一副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模样，心里暗叹，这孩子有时乖巧的让人心疼，一会儿让他在车里继续睡吧。

　　出了营帐，队伍已经整装完毕，昨夜一战他们似乎损失了三十几人左右，但显然这并不能影响近千人的队伍，进行调整过的队伍根本看不出少了人员。

　　举步走向马车，进入前瞥到与蒅寒衣一起出现在御辇前的烨聖。

　　发现了他的注视，烨聖看过来，又是那种隐匿着什么的眼光。望进烨聖的眼里，微微一笑。烨聖面无表情的转开目光，与蒅寒衣一起进入御辇。见烨聖极淡漠的回应，无忧却笑意加深，转身，和小九一起上了马车。

　　随后几日队伍加快行程，四日后提前抵达嘉阳关，进入嘉阳关就是真正入了篱国境内。

　　篱国接待官员早早打开城门，恭恭敬敬迎他们进驿馆休息，天明之后又鸣锣开道客客气气的恭送他们进入下一个城池，如此半月后，队伍终于抵达篱国都城驿馆。

　　来到都城时濋寒国的人还没到，被礼部官员迎进驿馆东朝殿，烨聖完全拿出二殿下的派头，在礼部官员一大堆恭迎废话之后，轻抿一口贡茶淡淡道，「公孙大人客气了，今夜的迎宾宴本宫先行谢过太子殿下的盛情之请。」

　　烨聖在这边应付这些官员，那厢在所属东朝殿的东宇阁中，无忧正与蒅寒衣在一起，他们两个没名没份的人又被分到了同一阁中。

　　「各国出使若是祝贺君主寿礼、婚宴，皆由储君先行接待，若无储君则由皇长子或叔王、皇子接待相迎，这是各国相同的规矩。」蒅寒衣细细为无忧解说着。

　　无忧端茶的动作一顿，「这么说今夜迎宾宴，万俟宸会亲临东朝殿？」

　　「万俟宸是太子，自然由他亲临。」

　　心下一动，「寒衣在嘉阳关与二殿下同乘御辇半日，是在谈论嘉阳关外行刺的事？」

　　「嗯，此事二殿下心里已经有了定夺，我们不必再为此费心，现在只等篱王寿辰就行了。」

　　「原来如此。」低语着慢慢垂下头，眼里精芒一闪而过，面上却是惨淡的自嘲，「的确不必我费心，是无忧忘了自己的身份，关心起不该关心的事情。」

　　蒅寒衣顿了顿，完全没料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翻话，眉心不自觉一蹙，「无忧，你明知我话里没那份意思，我从未轻视于你，你为何要这么说？」

　　他一脸漠然，淡淡的应，「篱王寿辰。」

　　蒅寒衣哑然，想开口，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

　　无忧目光飘远，神情上几分落寞，「一路上得寒衣真心以待亦得二殿下关切相护，无忧都快忘记自己随二殿下来的用处了。再有十日便是篱王寿辰……」收回目光，「今日无忧在此诚心谢过寒衣一路上相知相伴。等二殿下有时间，我……」神色一黯，「算了，还是请寒衣代我谢过二殿下吧。」

　　蒅寒衣看着他，久久没有接话。

　　「寒衣煮的茶改日再品，无忧先回内室休息。」起身，一低头，站在身旁的小九仰首望着他，那孩子眼睛轻眨，仿佛不能理解一路上明明好好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变得生疏相对。

　　抿唇，举步走向内室。站在原地的小九怔愣了一下，转望蒅寒衣，蒅寒衣望着无忧离开的方向神色淡淡，眼中的神情却淡淡的似透着一种秋风萧索的哀伤之感。

　　微一犹豫，小九转身跟着无忧进了内室。

　　内室里无忧坐在桌旁，桌上香炉袅袅白烟飘散。

　　小九轻轻关上房门，回身见无忧端坐不语仿佛不知道他进来，低头，径直走向床边整理床榻。

　　「小九在做什么？」手指摩挲着青花瓷杯边缘，眼神投注其上，似漫不经心又似心事重重。

　　小九停了手里的动作，犹豫一瞬，「公子……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先生？」

　　「怎么？在替你家先生不平？」目光依旧定在杯子上，语气淡淡。

　　小九摇头，「我敬先生也喜欢先生，但小九曾说过的话不会改变，小九既然已经决定跟着公子，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会以公子为重，绝不会背弃公子。小九只是不明白，先生那般看重公子，公子心知肚明，公子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先生。」

　　这孩子一点都不知道他将要做什么，却是一根筋通到底，连绝不背弃都像发誓似的说了。

　　此刻想想，也许不该让他拜寒衣为师，虽然是为他日后谋条生路，但事情一旦失控，他做出不得已伤害寒衣的事，最难过的那人一定是小九。

　　想着，面对小九，「小九，你也知道我是二殿下送给篱王的寿礼，刚刚提到这件事难免心里不快，并非有意针对寒衣，你明白吗？」

　　严肃的小脸在听完他的话后瞬间展颜，大大的点了下头，「嗯，小九明白。」说完，快乐的转身跑了出去。

　　呵!他还不知道原来小九也是这么容易满足的孩子，自己重视的人和好就能让他这么开心。

　　虽然他刚刚对小九说的那些话三分真七分假，但万事不都是真亦假来假亦真？

　　他故意让小九把话转告给蒅寒衣，如果烨聖对他像自己料想的那样，依蒅寒衣的精明肯定也看出了八/九分，那么自己的‘不快’若传到烨聖耳里，到时……

　　烨聖，我倒要看看这出戏接下去你要怎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