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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将近午夜,一辆的士悄然停在了小区门口。

      “哥,快醒醒!你到家了。”车后座,年青男人用力摇晃着一个醉汉,想催促他下车。

      “呵呵呵呵,老婆,老婆,我,我回来了。”醉汉笑得很欢,却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脸贴在了男人的胸口磨蹭。

      “兄弟,你还是把他送到家门口吧,我看他自己是走不回去喽。”的哥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好笑万分,忍不住劝道。

      那个男人实在没法和醉汉较劲,只得把车钱付了,扶着他下车,然而越走近醉汉的家门,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神色愈发凝重,脚步也不由慢了下来。

      电视机里放着重播的新闻,亦卿依在沙发上,眼皮耷拉着昏昏欲睡,只靠心里强烈的怨念支撑着:郝成你这头猪,再不回来我就把你给剁了,明天咱俩的喜酒就加一道红烧猪颈!

      “叮铃铃、叮铃铃”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把亦卿惊得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她扑到门口,没忘记谨慎地从猫眼里望一眼,只见郝成软绵绵地站在昏暗的楼道里,脸上挂着迷醉地笑容,肩下夹着个大包袱,难道是朋友们送给他的结婚礼品,那不也该等到明天婚宴上吧?

      亦卿开了门,正想责备两句,郝成肩下的包袱突然直立起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偻着背用力顶着郝成,对着亦卿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来,说:“嫂子,真对不住,今天是大哥最后一晚单身,朋友们起哄得厉害,我没管住,他有些喝高了……”

      怎么是你……?亦卿愣在当场。躲了他这么久,竟在此际狭路相逢,才明白自己心魔仍在。

      两个人的目光恰巧平视,他的目光又黑又亮,亦卿从来没有离得这么近地和他对视,呆在那里不吭声。他努力维持笑容,但脸颊的肌肉无比僵硬。几秒钟以后,清醒过来的亦卿,反射地退后一步,心脏怦怦狂跳,脸蛋升温发烫。她连忙掩饰地捋了捋头发,垂着目光,说了声 “谢谢你”,便伸手扶住郝成的另一侧,和林坤一起把郝成抬进门,放倒在卧室的床上,盖上一块毛毯。

      林坤放下郝成后,转转僵硬的脖子,揉揉发酸的胳膊,眼光始终不曾离开垂着头的亦卿。他明明对她有满腹心事,当着面却一句也不能说。他内心挣扎着,理智命令他立刻转身出门,情感哀求他再多呆一会儿,珍惜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沉默着的亦卿突然仰起头来,给了林坤一个飞快的微笑,“这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儿喜筵上见。”

      她笑得开朗,他的心却阵阵苦涩。他撑着笑说:“嗯,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千万别睡过了。” 使劲看了她最后一眼,他深吸口气,转身出门。

      她机械地跟在他身后送门,突然间魔鬼在她耳边轻轻吹气:“找个理由多留他一会儿也好啊。”她猛甩了甩头,好像要赶走这个冒出来的可怕念头。然后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脚绊到了门边的矮凳,人仰面摔了下去。她紧紧闭住了双眼,心想,完了,要出丑摔个大跟头了。

      出乎意料地,她倒在一个温暖强壮的怀抱里。林坤背后张眼似地,伸手捞住了亦卿,把她揣进怀里。这一刻,两个人都并住呼吸,时间好像停止了。她忍到自己快窒息了,才把手搭在林坤胳膊上,轻轻地推了推,想把两个人分开。林坤顿了顿,胳膊缓缓从她的背后滑落。

      她抬眼看他,他的眉头紧皱着,眼神难掩哀伤。她像着了魔似的,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伸出手,想推开那个让她揪心的的川字,手举到半空又停住。

      林坤轻声地呢喃了一句:“对不起……”他俯下头,犹疑着,嘴唇轻拂过亦卿的。这是一个并无欲念,充满柔情与歉意的吻。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亦卿无法躲开。她出神地想,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太快或又太慢,总让她猝不及防,又防无可防……

      他已经离开多久了,亦卿没有注意。她仍定定地站在那里,回味着嘴唇上曾经的温度;她刚刚做了一个真实的梦,那是他送给她的告别单身的礼物。

      “老婆,老婆……”郝成在睡梦中依旧唤着亦卿。

      一个是他从小的兄弟,一个是他即将的爱妻。彼此都明白,在这最后的时刻,谁都没有勇气,为了改变命运的转轮而去伤害无辜的亲人……

      那就把这一晚,埋在心底,随风而逝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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