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花铃》紫英子

26、26.晚宴

　　将JENTARO送到校门口，给他叫了一辆出租车，木华才返回宿舍。到宿舍门口时，她突然想起那个陌生的电话，便走到电话亭里去打。
　　电话是一个女孩子接的，“是木华吗？”
　　“是呀，你是谁？找我什么事？”木华问。
　　“我是CONNIE, 是伟彬找你。他今天刚到北京，你妈妈给你带了些东西。”温柔的声音，良好的教养，让木华都不知该喜欢她，还是嫉妒她。
　　“伟彬刚出去了，这样吧，明天晚上，你到长城饭店来，我们把东西交给你，也请你吃顿便饭。好吗？”
　　想拒绝，可是没有找好理由。木华不想让CONNIE知道自己是因为她和伟彬，才返校的。她十分不想让CONNIE介入到她和伟彬之间的纠葛中。如果伟彬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如何处理好自己的感情，是自己的事了。
　　“ 好吧。”木华挂了电话，决定去赴这个艰难的约会。

　　想到晚上又要见到伟彬，一整天，木华的心里，就没有魂了，连骑车都是心不在焉，好几次撞到前面的人。
　　“木华小姐，你是太累了吗？我们休息休息吧？”JENTARO 提议暂时休息。
　　木华不好意思地点头同意了。
　　今天她和JENTARO 说，晚上有事，要早一些结束。回到学校，她去学校澡堂冲洗，换了一身衣服，便去了。
　　坐在大厅里等候时，她十分地坐立不安。这里的气氛，和气派，都和她不相称。周围的人，穿戴都是珠光宝气，高贵而典雅，而自己却穿着衬衣，仔裤，学生气十足，稚气而单纯。所以，她心里想逃,可是表面上却是规规矩矩地坐着，等他们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晚上也工作吗?” 一个男声在耳边响起时，委实吓了她一跳。侧过头看，原来是裴嘉庆。
　　“你怎么在这里？” 木华惊奇而高兴，抓着他的手臂连忙问。
　　“我姐住这里。你呢?”他微笑着在她身旁坐下来。
　　“范伟彬和他女朋友邀请我来吃饭。我正等他们下来呢。”木华说。
　　“喔？”他笑了，手指轻轻在沙发的表面滑动，“那你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我看了你好一会儿了。”
　　“紧张呀，我不知该和他们说什么？我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需要我陪你？”他问。
　　“你没事吗？如果你可以，最好了。你帮我挡着，我就不需要说话了。”木华很高兴此时可以找到一个救兵。
　　“你们在哪里吃？”
　　“这边的中餐馆吧？ ”
　　裴嘉庆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皱着眉头说，“你这身打扮，不合适。过来。” 他拉起她，就往一旁的商店走去。
　　“干嘛去？”木华不解。
　　“你听我的就行了。”他在衣服里挑选了一件黑色裙装，扔给木华，“去，试一试。”
　　木华从未穿过这样正规漂亮的样式，倒有些拘束了。她出来一看镜子，几乎不认识自己了。
　　“过来。”裴嘉庆将一串珍珠项链带在了她脖子上，“头发，打开。”
　　木华将头发解散，“你帮她做个盘发。”他指挥着一旁的服务小姐，“这里，鞋子换上。”
　　服务小姐给木华盘了一个简单的发型，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该化妆时不化。把那个香奈儿的粉底和粉饼递给我，眉笔，淡粉色的唇膏。好了。”裴嘉庆一气捣鼓，木华已被他搞得晕头转向了。
　　“你再看看？” 他将她推到了镜子前。
　　完全不同的一个人，端庄，文静，略带些羞涩和拘谨。木华笑了，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
　　“这些，记我的房间上。”
　　“好的，裴先生。”
　　裴嘉庆转身对木华说，“走吧？这个小包拿上，唇膏在里面了。你的衣服等会儿再过来拿。”
　　当他们回到大厅时，范伟彬和CONNIE已在四处观望，寻找木华。当他们看到木华和裴嘉庆一起走过来时，范伟彬楞住了。
　　这个高挑，清秀的女孩，是木华？这是他不认识的木华。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乌黑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了发髻，黑色的裙子将她腰身衬得玲珑有致，颈上一串简单的白色珍珠项链，颗颗光泽透亮。她身旁的那个男子，气宇轩昂，一手小心地护着她的腰。
　　“木华？”CONNIE 吃惊地喊道。
　　“你好，我是裴嘉庆，木华的朋友。”裴嘉庆先自我介绍了。
　　“你好，我是范伟彬。这是CONNIE, 我的未婚妻。”范伟彬介绍自己和女友，不时用眼睛看着木华 。
　　“我听木华提起过。今天不介意我陪木华来和你们见面吧？”裴嘉庆彬彬有礼地说道。
　　木华脸红地低着头。她从未骗过范伟彬，这次，不算欺骗吧？裴嘉庆真的只是一个朋友而已。不过他在，她似乎没有那么心慌了。
　　假戏真作似的，他的手臂已挽在了她的腰上。当他们入座时，裴嘉庆只是出去打了一个电话，便回转回来。
　　一餐饭下来，木华是默默无语，裴嘉庆谈吐自如；范伟彬时不时地，探寻地看着木华；CONNIE 则是和裴嘉庆谈笑风生。他们用英文交谈，不时夹杂着一些法文。裴嘉庆时时体贴地给木华做翻译。因为他们谈的都是美国和欧洲的一些地方，和学校间的趣闻。木华只是微笑回应，低头吃东西，不发一言。
　　她和伟彬之间，一下隔了两个人，彼此显得那么陌生，距离遥远。
　　他们开了两瓶红酒，CONNIE 显然很高兴，餐后还邀请他们一同再去饭店的酒吧坐坐。
　　裴嘉庆看看木华，歉然地说，“木华有些累了，我们改天再聚。”
　　“木华，等我去把你妈妈带的东西给你拿下来。”范伟彬说着，便要上楼去。
　　“范先生，不必了，等会儿我叫我的司机去你房间取了给木华拿到学校去。我和木华还有事，我们先告辞了。CONNIE 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裴嘉庆拥着木华，朝门口走去。
　　当坐在他的车上时，木华才低声说，“谢谢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车开出了饭店，在北京灯火辉煌的长安大道上疾驰。
　　“为什么一下变哑巴了呢？”他叹了口气。
　　“不知道。没什么好说的。”木华将头扭向了窗外。
　　“送你回学校？”
　　“我的衣服？” 木华才想起自己的衣服仍忘在饭店里，一下跳了起来。
　　“丢不了。明天我给你送去。”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木华问。
　　“因为你傻呀。不高兴来，就不要来，为什么强迫自己呢？我只是不想你太为难而已。”
　　“刚才谁买的单？我怎么没看见他们把单子拿上来呢？”木华想起来才问。
　　“这种饭店，如果是住房客人，一般都写在房间的消费上。只有外来的客人，才拿单子过来买单。”
　　“我可以脱鞋吗？”木华不习惯穿高跟鞋，此时想脱了轻松轻松。
　　“随你便。你的脚好小。”他笑了，刚才拿鞋时，才发现，她的脚十分小巧。
　　“不可以看女孩子的脚。”木华朝他嗔笑着，将脚缩在椅子下。
　　“早看过了。”他开着车，转过头来朝她笑笑。好喜欢看他的笑容，帅气，而英俊，让人心里如被熨斗熨过一般,舒服极了。
　　“看看，有没有起泡？”
　　他这么说着，木华真低头去看自己的脚。还好，没有，只是脚后跟处有些红。
　　“女人为什么穿高跟鞋？”她问。
　　“漂亮啊，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嘛。”
　　“你很帅，很迷人，知道吗？刚才CONNIE 都被你迷住了。”木华打趣他。
　　“你是夸我呢？还是贬我？”他扬了扬眉，转头看着她问。
　　“当然是夸你呀。哎，好像不是往学校的方向开吧？”木华才发现方向不对劲。
　　“我陪了你，该你陪我了。”他狡邪地说，“我和我朋友们说晚点儿去，带给小黑猴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