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传》到达安宁了吗

21、顾盼

　　我想起那年冬天下第一场雪时，司马伯达驾车、曹植夜闯司马门，翁翁力保曹植、杨修一派，张冠李戴反将司马伯达、司马兄弟之长怒判入狱，成为替罪羊。司马懿那时已是爹的幕僚，刚刚结束了三年装病的蛰伏，此刻仍没有势力没有职权；杨修作梗、翁翁使计离心爹与司马懿，便直接下旨将司马伯达赐给曹植作马夫。司马家一仆侍二主，即便无法使司马懿成为废子，也会分裂司马氏，这个老牌却又精明变通的文武皆备的世家从而也会分崩离析——
　　当时我小，却也不小：曹家孩子或许天生早慧，又或许天命真的在曹。总角之宴，言笑晏晏，却非不谙世事。哪怕翁翁如此看似只是打压爹爹，但并没有直接出手。对于旁人正常，对于曾被誉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曹操来说，这其中便必不简单。
　　他在忌惮。
　　于是看似漠不关心，不启用却仍然强行征辟拴在眼下。
　　于是我明白，司马懿是世子之争的重要一步。

　　可我不明白。
　　不明白一个有能力参与世子争位的世家贵人为何拒绝堂堂魏王的邀请，反而甘愿到一个不受宠、没势力的人麾下出谋划策。

　　鹰视狼顾啊。
　　视的是什么、顾的是什么?

　　我看不透司马懿，翁翁也看不透。爹爹，他或许自以为胆识魄力是收服其的原因，但直觉告诉我，不是。

　　这份猜疑从那一刻起深深扎根生长在了我的心里，长久以来慢慢变成了一根刺，翁翁在位时警醒着我，爹爹在位时刺痛着我，直到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时，依然掣肘着我。

　　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