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愈落烟

9、隐藏的真相

　　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一个只存在与我内心世界的人。
　　你的名字叫阳光
　　你孤僻、冷漠、无情，你从不说出心里话，你从不辩解，从不关怀，从不被爱，也从不爱任何人。
　　但其实内心里也是这样想过吧，想当一个这样的男孩子，
　　普通的，温暖的，爱笑的，善良的，被人喜爱的，懂得关怀的，即使用全天下最美好的词句来形容也不为过的，这样一个大方而开朗的人。
　　即使做不到这些，那么至少可以聪明一点吧？
　　装作和蔼善良，装作温暖爱笑，装作懂得关怀，装作婉转真诚，不用那么直接也可以吧，不用那么冷冰冰也可以吧，不用那么笨蛋也可以吧，就算做不到美好的人，做个聪明而有心计的人也可以吧？
　　起码不用在被人讨厌的时候还故作洒脱，说“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起码不用在受伤的时候还故作坚强，扮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神经大条地笑。
　　起码不用在软弱的时候还要假装强大。既然无法幸福，那么习惯就好了。
　　孤独什么的，悲伤什么的，难过什么的，被讨厌什么的，被冷落什么的，被曲解什么的，被看不起什么的，只要习惯就好了。。
　　自己看到少年明朗的笑容，微卷银发覆额，眼神清澈简单。内心的他会坦然跟你说，我喜欢你，便要告诉你，上天让我遇到一个梦，一个太过美好的梦。
　　接近苏颜也是为离你更近，不过结果却出乎人意料。李言知道自己并不是同性恋，只不过是更喜欢另一个自己而已，而曦晨就跟内心中的自己一样，一个自己无法达到的理想，一个父亲期待的自己。
　　李言坐在临窗的位子上，清晨的阳光刚好斜射进来，铺在身上是真实触觉的暖。前排女生在低头看小说。害怕被老师发现，所以频频抬头。女生的耳朵轮廓被光擦出金色的线，干净得接近透明。
　　扭头看窗外便想起你。
　　心情像是被随手抛在清晨草地上的毛线球，毛茸茸的粘上枯萎的落叶梗，滚出好远。

　　两年前的初二。
　　初中学校是由有些历史的，校园里种着相当数量的树。那些上了年纪的树干，上面遍布着斑驳的青苔，茂盛繁密的枝叶纠缠在一起，和旧旧的红砖房子相互映衬。
　　初二年级的教室都在一楼。不论从窗口还是教室门望出去，都是满满的绿。
　　如同所有高中一样，放学铃声一响，所有的学生都会迅猛地拥向校门口。几分钟后学校便只剩下打扫卫生的同学，再过几分钟便空无一人。

　　因为连续两次测试成绩略微下降，放学后我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走出办公室，太阳已快下山。下楼梯看到楼梯转角的某个教室，迟走的值日生正在检查电扇电灯开关，并准备锁门。我担心自己教室的门被锁上而没法拿书包回家，加快了脚步。

　　——空无一人的教室，你穿着蓝色红短袖T恤，坐在正中央的课桌上。
　　残余的小块阳光映在黑板和墙上，黑板上还写着“明天早自习前各班班长到学生会领取计划表”的粉笔字，雪白墙面上的课程表和视力表由于胶水脱落而翻折起一个角。
　　你的背影瘦而颀长，依稀可以透过衣料辨认脊椎骨的轮廓。你闭着眼睛听歌，手闲适地撑在身后的桌面上。长腿曲成紧凑的弧度，脚搭在前排的椅子上轻轻打着节拍。
　　夕阳在你身后笼罩成浓墨重彩的流动色泽，树影深深浅浅地落在课桌上，勾画你清瘦的轮廓。这无比强烈盛大的美好，戏剧性地呈现在我眼前，毫无预兆。
　　我静静地站在窗边，小小的惊艳。
　　你我并不是熟识的同学关系。但是你的微笑却总能让人在第一时间记住你。
　　不知过了多久。你噌的一声跳下课桌走出教室门。我下意识地朝墙挪挪，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巴。你经过我身边时并没有停顿，边走边说：“走之前记得把门窗关好。”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你却突然折回来在我面前晃了两下，坏笑着说：“盯那么久，要不要知道美少年在听什么？”
　　你伸手把耳机塞进我耳朵。

　　——“是beyond的我喜欢的乐队。”
　　——“噢。”
　　歌的尾声，你拉下我的耳机线，重新塞回自己耳朵。连再见也没说，便自顾自走开了。我望着你东摇西晃的闲散背影，直到你消失在红砖走廊的拐角处。
　　绿树阴影影绰绰地交错，少年戴着耳机走出空无一人的教室，夏日的蝉鸣拉长一整个记忆。
　　现在的你就算我靠的再近你也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