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与》挽惜

1、洪水失亲

　　正值五月初五，万人空巷，远处的城市也蒙上了一层喧哗。而近处的乡村在点点星光的天空照耀下，也有独特的习俗。珠华村附近的一个山腰上正闪着耀眼的红光热闹非凡，而本该空无一人的村庄仍有一户人家点着孤独的灯火，那光微弱又凄凉。
　　“阿娘，山腰上的光真好看，真希望有机会可以去看看。”一个小姑娘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看起来生了很重的病。她望向窗外，眸中闪过的是对外面的向往。“渔儿乖，咱们好好养病，等病好了阿娘亲自带你上去看。”小姑娘旁边的是一个妇女，看起来已经到中年了，可她眼中的慈爱还是无法躲藏。
　　宁静的局面外，危险就已到来。珠华村地势低平，村旁的堤坝年久失修已出现裂缝，在此刻随着上流的不断冲击，终于坍塌。本该晴朗的天飘起了非同寻常的大雨点，床榻旁的母亲察觉到异样，似有防备似的将孩子抱起，她推开门向着山腰冲去。可洪水的速度岂是人所媲美的？刚到山脚下洪水便已向山脚冲去，女孩的母亲拼命向山上攀去……
　　没攀几步双脚已经陷入淤泥，中年妇女挣扎着似乎放弃了“渔儿！快继续向前走！”她放下了怀中的女孩，“不要回头，到山腰去，告诉他们现在的情况……不要……回头……”中年妇女的声音逐渐虚弱，她放弃了挣扎，任凭洪水泛滥，最终陷入淤泥结束生命。这时奋力向前冲去的女孩眼含泪花，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退，不能停。
　　只走了不到一半的距离，身后的洪水已冲不上那个位置了，女孩眼前一黑身体向前倾去。倒下之时，她的一只手撑住了地面。“到山腰去”母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强大的信念支撑着她缓慢站了起来又再次向山腰行走。身体的乏力和疾病的压力叠加起来，使女孩再次倒了下来。这次一样，她用手撑着地面艰难的站了起来又再次向前走去。
　　上天总是眷顾顽强的人，女孩到了山腰，到村民们的聚会地点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她眼眸中充满了希望，可身体还是倾了去。“不能放弃！”女孩心中暗下决心，纵然身体已经无法站立，她凭借着信心再次向前爬去。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到了聚会地点，灯红酒绿间奋力的一次又一次高举双手。
　　“围栏外是不是有人？”一个村民指向了这里，大家齐齐看去发现了女孩。看到村民走来她欣慰的笑了，放松间闭上了双眼真正倒了下去。领头的男人打开了围栏，看到面色惨白的女孩瞳孔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尊敬。他抱起女孩“这不是陶家的闺女陶渔嘛，听说生了重病，怎么跑这来了？”人群中一个女人认了出来这个女孩。大家把这个女孩送到了一个坐着的老神医面前，他旁边放着药材包似乎是在随时防备这样的突发情况。
　　老神医不慌不忙打开了包，这女孩也算是他的常客了，本来有药可医但那之中的药草有的实在名贵。望着包中的雪莲他有些犹豫，可看着眼前的女孩这可爱的面容，他狠下心来拿出了仅剩三片的雪莲花瓣。一些常见的药材加上一片雪莲，以雪莲作为药引就可以熬制了。
　　片刻后，第一剂药汤便制作完成。老神医拿起药壶倒了些药在碗里，他一只手轻轻扶起女孩的头，再将这药缓缓倒入女孩口中。药灌完了，众人围观在旁边等待奇迹发生。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女孩苍白的脸上已经在慢慢恢复血色，渐渐的她苏醒了，脸色虽然不是正常但也终归不算苍白。“洪水！洪水！”女孩眼中充满惊恐，山腰上的孩子们也是十分害怕，只有大人们流露出习以为常。
　　时光回到十年前，堤坝第一次坍塌，村民们大多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丧命。反应过来的带着孩子就向最近的山上跑去，可洪水不等人，村民形成一个共同体——孩子优先。最前面的孩子就活了下来，当时还不老的神医也因着村民的保护活了下来，剩下的几乎只有不足十人逃离洪水……自那之后便有了半山腰过节的习俗，而那红光就是醒目的标记。
　　记忆从回忆中拉回，当初的孩子也成为青年人，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出去。“神医，孩子们就交给你照看了，特别是陶渔她可是病的不轻。”年轻人们异口同声，此时他们身上仿佛有光，眼眸中透露的义无反顾和当初那些年轻人一样。“谢谢。”一个娇弱的声音传来，重归的欢声笑语间多了一分沉重，以及有条不紊收拾东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