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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你不要过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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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天是怎么度过的,四个人并不是很想回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当一行人飞似的刮到学院门口时,老太傅早已皮笑肉不笑的守在了门口的石阶上。
他望了望天,唰的一下从袖子里抽出一条长四尺,宽半尺的檀木尺。
老太傅慢条斯理的拿手帕擦拭手中戒尺,意有所指道:“各位都是遵纪守礼的好孩子,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还是趁早说出来比较好。”
檀木尺黑到油光发亮,一看就沾染了不少学长学姐的冤魂。
四个人一个望天,一个望地,一个向左瞅,一个向右瞟。
好半天,愣是没有半个人敢站出来编理由。
气氛就这么僵持了三四分钟,最终,还是宋逸可第一个下定了决心。
他一把扯住了还在绞尽脑汁想理由的李安亦,向前一步,抑扬顿挫道:“老师,您也知道的。”
“这个傻…李安亦同学也是刚从边疆凯旋,看他负伤而归,我实在是不能做到坐视不理啊!”
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给感动到了:“本着爱护同学,互帮互助的精神,当看到他早上拖着伤痛前往学堂的时候,我……”
太傅摸了摸胡子:“毅然决然的跑的比他还快,立志让他成为最后一名。”
王暄文伊没忍住,在旁边嘎的笑了一声。
宋逸可咳了一声:“说笑了。”
接着,太傅又眯着眼转向偷着笑的李安亦:“安亦,我记得出征的时候我千叮咛万嘱咐你要天天复习,巩固知识吧?”
李安亦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很好。”太傅满意道:“年轻小伙子就得拿出这个态度来。”
“李青莲的梦游天姥吟留别,来背诵一遍。”
“…………”
当李安亦磨磨唧唧,零七碎八的背到虎鼓瑟兮鸾回车的时候,另外三个人早就把脸低下抖半天了。
李安亦瞪了他们一眼:“仙之人兮列如麻…麻…麻……”
下一句他是真忘了!
太傅和颜悦色道:“思念母亲了可以在放学的时候回家看望令堂,不用在这里认师做母。”
“…………”
低头的三个人都快抖成羊癫疯了。
太傅一甩袖子:“行了,都进来吧,几个人也算一起到的,没什么先后之分。”
“况且,圣上现在更注重学习与体魄全面发展,课文就不用罚写了,换种方式吧。”
他老奸巨猾的一笑,指向宋逸可和王暄文伊:“你们两个,三百个俯卧撑。”
两人瞬间笑不出来了。
他又指向李安亦和李月影:“念在安亦有伤,且月影一向都听话乖巧的份上,你们两个就站着上课吧。”
他俩舒畅的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便又听老太傅慢悠悠的补充道:“单腿站着。”
“…………”
这回四个人都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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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四个人从尚书房里结伴出来的时候,均是一脸麻木的表情。
李安亦捶了捶腿,怀疑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我都不太会走道了?”
李月影叹了口气:“并不是,你至少比我好多了,我现在连站着都不太会站着了。”
他又随手一指王暄文伊和宋逸可:“看到这俩没,抖的话都不会说了。”
那俩人只能试图通过眼神表达自己心里的怨念。
李月影扑哧一笑:“好了,回去躺躺,然后收拾收拾吧。”
“今天晚上,丞相府大公子请客,特地约了我们几个。”
王暄文伊长叹一声:“不是,这个猥琐油腻下流男看上我们了?先说好,这回我是肯定要推病不去的。”
“而且还花了大手笔,请杏花楼到场献舞一曲。”
“但是话又说回来……”
宋逸可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正的男人,能屈能伸。”
李安亦丝毫不掩饰他的嘲笑:“我看你病的还是挺重的,要不就还是别去了吧?”
王暄文伊面不改色:“胡说,什么病,当然是我对赵公子的相思病。”
“…………”
李安亦抱拳,诚恳道:“还得是你。”
李月影啧啧称奇:“没事骂人家下流男,有事时候就当上小心肝了。”
“我也不想啊!!”王暄文伊抱头崩溃道:“可是,可是,这是杏花楼啊!”
有钱也约不到的杏花楼!
一听到这个名字,李安亦就情不自禁想起了昨天晚上和状元郎发生的事情,他揉了揉脑袋,正色道:“那个王時温,和杏花楼的关系应该不小。”
“总之绝对不可能是打杂的。”
宋逸可疑惑的问:“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学会鉴定身份了?”
“不。”李安亦声色依旧很平静,但细听,却能听出一丝颤抖。
“他那双低调的鞋,我攒了半年的零花都没买起。”
“…………”
几个人同时沉默了。
李安亦的爹虽然平时管的很严,但他零花钱确实算不上很少。
如果连他攒了半年都没买起,那打杂毫无疑问就是个骗鬼的说辞了。
这个人似乎也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无害呢。
半晌,宋逸可拽了一下李安亦的小辫子,开口:“老安,你还是照例去探探这个人的底细。”
“至于赵公子。”他淡淡道:“是示好还是挑衅,今天晚上就一探究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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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几人对赵公子的奢靡素有耳闻,但真正见到如此纸醉金迷的场面之时,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
王暄文伊揉了揉脑袋,头痛的靠在宋逸可的肩膀上:“真的…这对我的眼睛来讲简直是工伤,闪的我都要失明了。”
李月影抛着手里的杯子,短暂的点评道:“庸俗的审美。”
如同一个毫无底蕴的暴发户,恨不得把所有能够彰显自己身份的东西全都摆上来。
宋逸可毫无感情的冷笑了一下。
李安亦懒洋洋的把玩着玉扳指:“老爹就那样,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李月影微微侧过身,伸出一根纤长的食指抵在李安亦的唇间,黑曜石般的眼眸晃动了一下,声音冷澈。
“祸从口出,谨言。”他道。
李安亦眨了眨眼,捏了捏那根食指的指尖:“好啦,知道了。”
李月影摸了摸他的狗头。
宋逸可呸道:“你上辈子一定是条狗,千辛万苦修炼邪魔歪道转世为人了。”
李安亦不屑道:“男狐狸精,彼此彼此。”
觥筹交错间,喝的醉醺醺的赵公子踉跄着上来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