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屠宰场 ...
-
听到广播通报的内容后，怪谈大学上下如烧开的沸水般炸了锅。
通关怪谈的人不在少数，新生里也有十几号人，本来没什么稀奇的。
可广播通报的是两个新生通关中等级别怪谈，还获得了3个学分奖励，大家尤其是新生内部有人不满了。
明眼人都知道这个通报意味着这两名就是新生中的尖子生。
“席雀和沈苓，这两人还是女生，现在女生通关怪谈已经这么猛了吗？”
“凭什么她们能获得3个学分，而我辛辛苦苦通关怪谈才0.5个学分，同样是怪谈规则，初级怪谈奖励这么磕碜的吗？”
“为什么不把我传进中等怪谈!到底为什么把我匹配到初级怪谈!我已经通关了初级怪谈!如果把我传进中等级别的怪谈我肯定也能过!不敢想象拥有3个学分的我将会是多么活波开朗的小人儿！”
不光新生破防，比他们大一届的学长也破防。
“207寝室怪谈在大二的死亡率可是高达70％，结果被两个新生通关了，原来之前的我们这么拉吗？”
“一共两天时间，这才不到一天就已经有两名新生过了中等怪谈，咱们那届统共才过了五个人，后来除了那位剩下的都成了学生会的骨干，这两位学生会估计要提前预定了。”
“那可是3个学分啊！校方肯定还会给两人奖金，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学校养的大学生自杀了，遗书写到：一生不愁吃穿，唯独缺少学分和奖金。”
陈淮桉无事可干懒散地倚靠在门背上，身后阶梯教室里的所有刺头新生都进入了怪谈世界，听到广播通报，弯曲的腿顷刻间绷直，抬眸诧异地望着女生宿舍楼的方向。
“居然真通关了。”
抛起手里的方形盒子，意味不明道：“看来，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调查局在听到全球播报后，全员对“别管我发疯”展开了激烈讨论。
第一个一次性通报毁掉两个污染源的调查员，还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和编号的新人。
这要是在怪谈调查局简直就是业界新星，妥妥的升职加薪啊！
曾维正召开着怪谈分析会议，听到全球通报本来没多大反应，毕竟身为调查局的“局长”区区两个污染源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微微惊讶这个新人的能力，在捕捉到「高考规则怪谈」的字眼后，立即反应过来“别管我发疯”就是那个闻老让他将人安排进怪谈交通大学的席雀!
他突然失声，双手十指交叉，顿了下又面上神色如常地继续讲着“阳光小学”的怪谈分析。
“根据我方调查员通过道具传回的消息来看，「阳光小学怪谈」的学生都患有一种微笑抑郁症的精神疾病，他需要我们马上给他传输一些这种精神疾病的资料和案例，从而对学生深入了解，分析出她们的行为动机。”
……
讲了半天，会议到达尾声。
有人问起全球通报的事情：“局长，这个叫‘别管我发疯’的新人我们是不是得努力争取一下，就算在他之前有很多毁掉污染源的调查员，但他是个新人未来的潜力无法估量，应该已经有其他国家的人下手找寻了。”
“不用争取。”曾维摇头，缓缓开口出声解释，“‘别管我发疯’已经入学了怪谈交通大学，毕业后多半是会来调查局工作的，且她现在身为新生，暂时都还出不了学校，其他国家的人更不会找到她。”
说完，内心感慨了一遍闻老看人的眼光。
这个原名叫席雀的新人，才去怪交大的第一天就又毁掉了一个规则怪谈的污染源。
看来要和商校长商量商量，等席雀毕业后一定要确保百分百把人挖来怪谈调查局发光发热。
—
两道通报消息放出后，席雀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全球都自此在所有人类脑海占据了的一小部分记忆。
而此刻万众瞩目的“别管我发疯”正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架着昏迷的沈苓无比艰难地下楼梯。
没办法，从怪谈出来人的身体不会像游戏里那样重置到初始状态，完完全全是怪谈通关时什么样，现实就什么样。
两人在寝室怪谈里与两个诡物大战都不同程度的负伤，沈苓伤势过重直接昏迷不醒，生怕她有性命之忧，必须得赶紧将人去学校的医务室。
然后席雀掏出手机拨出学生手册上必须牢记的学校热线电话号码，结果打过去显示对面在忙线中，她只得抓紧时间架着沈苓下楼去找宿管阿姨帮忙。
“阿姨，阿姨！”
席雀单手楼好沈苓，腾出一只手拍着宿管阿姨的寝室门。
“大早上的谁啊，这才六点，还没到开宿舍大门的时间呢。”宿管阿姨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席雀冲里面喊道：“阿姨，我和舍友都受了重伤，需要去学校的医务室。”
过了会儿，门里响起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席雀心知是宿管阿姨起床了。
心下默默准备好对宿管阿姨的说辞，在她满眼期待中门被从里打开，谁知刚一照面，她人脸都没看清，宿管阿姨就见鬼似的尖叫，又“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门口站着两个满身鲜血的人，其中有个还提着一把血淋淋的砍刀，像是蹲到了期盼已久的猎物，朝她露出狰狞的笑。
分明就不是人！
“别杀我，别杀我，我就是个帮人打杂干活的，有事你去找校长……”
宿管阿姨吓的困意全无，暗骂自己的松懈，这里可是怪谈大学，她居然会信门外真的是刚入学的新生，心脏紧张的提到嗓子眼，瑟瑟发抖道。
“阿姨，阿姨我不是诡物。”席雀能透过沈苓的样貌估出自己此时的血腥形象，叹了口气，无奈地拍门，“我是人，是二楼的新生。”
继续道：“你看我吐字清晰，说话又有条有理，怎么可能是诡物！”
席雀不相信一个常年在怪谈大学工作的宿管阿姨会惧怕诡物。
还给校长推脱责任，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听到席雀说的话，宿管阿姨理智稍稍回笼，信服她的理由，平复好过激的情绪过了几秒，重新打开门。
席雀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宿管阿姨的正脸，身形一震，惊呆了。
眼前这个宿管阿姨除过周身的气场，脸和在207寝室怪谈里负责查卫生的宿管阿姨长的一模一样!
宿管阿姨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同学，本来年纪就大了加上还没睡醒，刚才脑子有点不清晰。”
席雀出神地盯着她，良久，笑着回应道：“不怪你，我俩这满身是血的样子确实有点吓人。”
并没有着急去问宿舍阿姨一些怪谈的事情，她直奔主题，毫不拖沓道：“阿姨，你能不能联系一下学校的管理人员?我舍友都重伤昏迷了，我们得去校医务室，但打不通热线电话。”
“好好好，我这就去帮你联系。”宿管阿姨听她说完诉求，微微松了口气，熟练的按着电话号码，“这两天新生入学，伤病确实多，学校没有信号只能拨打热线电话，大家都在拨你打过去自然就在忙线中。”
“对，女生宿舍楼。”
不知电话对面说了什么，宿管阿姨的音量蓦地拔高：“什么？学生会人员不够？这两名新生受伤挺严重的，你要不行去随便征集点信得过的大二学生先过来，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结束通话，她走到席雀面前：“你在这里等五分钟，会有学长来将你俩送到医务室。”
“谢谢阿姨。”
“我也是职责所在。”
“阿姨，等过两天我们正式上课，你晚上会开始查宿舍卫生吗？”
一个极其平常的问题，加上席雀的礼貌谦虚，宿管阿姨放松对她的警惕，下意识地回答：“宿舍卫生当然会查，尤其是你们这群新生，学校会严查内务，打扫的不干净东西摆放不整齐，就会扣量化分。”
在207寝室怪谈，宿管阿姨确实手里拿了一张量化考核表。
席雀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世界上根本不会有长相身高一样，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就算是双胞胎，身高方面都有差别。
想起李珊珊之前说的，怪谈会篡改原住居民的记忆，可207寝室怪谈消失了，宿管阿姨又是怎么出现在现实世界的？
“接你的人快来了。”宿管阿姨估摸着时间，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面孔，惊恐万分，“那家伙居然把他给征集过来了!”
宿管阿姨的惊呼声打断了席雀的思绪，她抬一张极为眼熟的面孔映入眼帘。
啧，来人好像是之前在公交车上遇到的那个帮她提箱子的好心学长。
好心学长在席雀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走进门，瞥了眼满身鲜血的两人，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冷声问：“是这两个？”
宿管阿姨对上他冰冷的眸子，吓得一哆嗦，差点咬掉了舌头，点头：“嗯，麻烦您了。”
席雀觉得两人谈话的氛围格外诡异。
都是学生，怎么宿管阿姨跟他说话还用上了敬语？
正疑惑着，就见好心学长转身凝视着她。
席雀以为他认出了自己，想着人家好歹帮了她两次，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就见他抬脚往外走。
“跟上，车在宿舍楼外的栅栏旁。”
他没认出她？
席雀收回思绪，听到他说有车眼前一亮。
一般能容纳三个人的车多半是小汽车，最差也得是电动四轮车，一想身体可以短暂的休息一下，浑身瞬间蓄满力量，扶着沈苓慢悠悠地跟上去。
等出了宿舍楼，席雀喘着气环顾四周，半天都没瞥见一辆小汽车，甚至连个低配的电动四轮车影都没见着。
心下不妙，问：“学长，你说的车在哪啊？”
“那个。”
头顶传来好心学长淡漠的嗓音，席雀抬头就见他指着靠墙的片木板：“你能走，把她放上去。
席雀：“……”
我能说我走不动吗？
万万没想到他口中的车是按着四个轮子的木板!
简直和她想象的差了十万八千里，虽然都是四个轮，但这个还得人力拉，类似于当初陈淮桉给沈苓拉行李的那个车，只不过面前这个比那个大了两倍多，毕竟这是拉人的。
把沈苓平放上木板，身体压着的重量消失，伤口的疼痛也随之减弱，席雀松了口气，好在是面前的好心学长拉车。
选择遗忘之前公交车初遇的事情，她边走边开口道：“初次见面，我叫席雀，你叫什么？”
“初次？”
“原来你认出我了。”席雀见他脸上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话锋一转，“那二次见面，我叫席雀，你叫什么？”
“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你算上这次帮了我两次，咱俩也算是有点缘分，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不过分吧。”席雀面不改色地瞎扯一通。
宿管阿姨对面前这学长格外害怕和尊敬不是装的，想来眼前人身份不一般，那么他对学校肯定有所了解，知道的事也不会少。
军事基地会有怪异的公交车拉乘客去屠宰场、学校和全球通报的不同、与怪谈npc一模一样的宿管阿姨……席雀有太多太多想不明白是事情了。
好心学长望着眼前的席雀，目光没有任何情绪：“死人的名字重要吗？”
席雀早看出这人死气沉沉的，没想到会听他自己说出来：“你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什么死人，别一天自己咒自己，会成短命鬼的。”
好心学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真的笑话，“都进怪交大了，你不就是奔着短命来的。”
“我……”席雀哑了声。
她明白他原来是在说她故意来送死的事情。
看来当初行李箱的东西果然是被面前这人看出来了。
他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道：“知道这里的情况，行李准备的挺充分，不过还是短命。”
席雀侧重点在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锲而不舍的问：“你看起来比我知道的情况还多，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好心学长避开这个问题，直接道：“你想知道什么？”
被无情戳穿的席雀露出笑容，“我想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你会全告诉我吗？”
“不会。”
席雀心知跟这种看着闷骚的男人玩心眼不如打直球来的容易，问：“你之前说过公交司机可能会把乘客拉去屠宰场，可西市郊区明明是军事基地，怎么可能会有屠宰场?”
“那得看你自己如何想。”
席雀皱眉：“我应该怎么想？”
好心学长没有故作高深，顿了下直接开口道：“不是广义上的屠宰场。”
席雀醍醐灌顶，头皮蓦地一凉，试探道：“屠宰场是怪谈世界？”
既然好心学长说不是广义上的屠宰场，那屠宰场就不是生活中那种杀死牲畜的地方。
可牲换个说法不就是生嘛！
而学生都集中在了他们所在的这所怪谈大学。
那就是和校名一样，与怪谈有关。
所以屠宰场其实是杀死大学生的怪谈世界!
好心学长见她确实很聪明，纠正道：“是指怪谈世界的中心地带。”
所以当初她和他坐公交车，他说不说三会被拉去屠宰场。
怪谈世界的中心肯定是实力最强的地方，普通人和他们这种大学生被拉去，无疑是死路一条。
席雀牙根打颤：“那……咱们所就读的怪谈大学呢？”
“在怪谈世界的边缘地带。”
他的一个回答同时解答了她的三个问题。
席雀知道了学校通报和全球通报为什么不同，原来真是学校在养蛊，没有信号没有网，电话打不出去，他们就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学校通报让学生们知道通关者的姓名彼此厮杀，全球通报用匿名为了防止外界用真名找寻通关者，了解到怪谈大学内部的真相。
而宿管阿姨之所以与207寝室怪谈的宿管阿姨一模一样，因为那就是她本人，她和他们这群大学生都生活在怪谈世界里。
难怪还给发学生手册，让观看青年大学习，生活在怪谈世界里处处都是规则，随时都会被蛊惑，为了活命当然得牢记很多规则。
可他们一直长时间在怪谈世界里，为什么污染程度没有加重？
还不等席雀继续问，就见走在她身旁拉着沈苓的人停下步子。
他漠声道：“到医务室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屠宰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