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水 ...
-
竹林里有间木屋，木屋边上是一个池塘，不栽荷种莲映着天蓝云白看不见底。
林水不住屋里，住水里，每到天阴天暗便出来，屋里坐坐林边走走。
夏恭就是在这样的天气和林水认识的。才十岁出头的夏恭瘦瘦弱弱的模样，背着过半身高的药筐倒在林子里，被林水救了回去又送了出来。
自此，夏恭上山采药时总要来林水的木屋，擦擦桌椅窗檐，扫扫地板尘灰，然后坐在门槛边上等林水，日头偏西了才背起他的药筐离开。
林水在池底看着等着，避而不见。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林水自叹耐心不如夏恭，也不再回避，每逢天阴天雨还是出来走走。时间久了，偶尔也和夏恭聊上几句，再久些，会等着夏恭过来说说话。
十年光阴长不长短不短，药童成了医师，林水还是林水，一身白衣坐池边看风卷着云离开，然后夏恭会过来，说草木药性说家长里短说认识这么多年了至少请我喝杯水吧。
然后某一天，话题变成“我要走了”。
像夏日午睡突然被惊醒，一瞬间的茫然后：“去哪儿？”
“东廊起战事，我想去当随军医生。”
“……也好。”林水点头。
“就这样？”夏恭不满了。
“怎么了？”
“总该送我点什么，祝我随军平安啊。”
林水笑了：“这林子里有的，你都能拿。”
“我若都要呢？”
“可以。”
夏恭满意了，带着林水全部的祝福去了东廊，再无消息。
在过了连鬼魂都觉得漫长的时间后，夏恭还是回来了。在月光很足的夜里，赶尸人的锣鼓引着夏恭从东廊一路走回竹林，在池边葬下。
“我带了手信回来。”夏恭拿出两根发带，正红的喜庆之色，金边的媒约章纹，有点不好意思的，“……要不要试试，看喜不喜欢？”
“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林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