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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知 ...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候夫人带着隐隐的怒气把手抄经书丢给余绾,厉声询问。

      连抄经书这种小事,她居然也要假手于人,这种女子怎么能够是真心的!
      思此及,候夫人顿时想把余绾丢出候府。

      余绾眸中泛着水光,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她咬着唇小声解释道:“这确实是二公子抄的。天地可鉴,儿媳为夫君抄写经书也是真心实意的。只是今早经过别院湖畔时,不小心被二公子绊倒,抄写的经书落入湖中,二公子见我伤心欲绝,所以便把他为夫君抄写的经书给了我。”

      “是吗?”候夫人似是不信,她抬眼见余绾乖巧不慌不忙的站在一旁,不由得多看她几眼,若是骆惟没有离她而去,或许她是满意余绾的。

      候夫人给身边的嬷嬷使了眼神,嬷嬷意会立刻差人去请萧逸。

      灵堂内一片寂静,候夫人坐在椅子上默默思念儿子,余绾上前给她倒了杯茶,水汽淡淡氤氲,沁出点点茶叶的香气。

      余绾眼神微闪,她想起自己曾在梦中无数次给亡母倒茶,更想起自己在十岁那年无意中听到继母说的话。

      她阿娘的或许死有蹊跷,可是如今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怕是什么也查不到了。

      余绾察觉到自己失了神,快速收起情绪。

      -

      萧逸是匆匆赶来的。

      一盏茶前,萧逸正在睡觉,很是安稳,且萧骆惟没有入梦来找他,便觉余绾让他抄写经书的方法有效。

      如今见到余绾,对她的态度自然与之前不同,现下只想着如何感谢她了,哪里有别的想法。

      候夫人对庶子庶女不算苛待,但也不谈不上关心,但是因为林姨娘的原因,她却不喜萧逸,自然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我问你,余绾手中的经书可是你给她的?”

      萧逸下意识的看了眼余绾,见她很是平静,便点头道:“是我给嫂嫂的。”
      毕竟是当着嫡母和余绾的面,再加上经历了之前的事,他虽然心虚却故作镇定的扯理由道:“大哥以前帮助过我,如今骤然离世,做弟弟的理应便抄写经文给大哥,好让大哥能够安息。下辈子好好投胎,有一个健康的身子。”

      前面这些话,到是让候夫人满意,只是听到最后一句,她脸色微变。

      其实萧骆惟自出生起身子便不好,后来经过名医的调理已经好很多了,但是三年前,却突然一病不起了。

      候夫人本来就责怪自己没有给萧骆惟一个健康的身子,可经萧逸口中说出,确是实打实的戳中了她的痛点。

      她端起茶盏抿了几口刚才余绾倒的茶水,在抬眼时,她眼中多了几分厌烦:“既然你这么敬重你大哥,那便再抄两篇经文,一年内不许吃油水喝花酒。”

      萧逸立刻慌了:“母亲,我我我可以多抄几遍经文,可是喝花酒——”
      候夫人打断他:“难道你想两年?”

      “不不不,一年,一年就好。”萧逸哪里受得了这种生活,顿时面如死灰,却又不敢发作,只低低应了。

      余绾和巧云见状压下嘴角的笑意,乖巧站着不替他求情。萧逸之前敢那么对她们,她们定不会就这样草草算了。

      “你也别在这杵着。”候夫人语气不像之前那么不善,却也不温和对余绾道:“明日骆惟下葬后,你便每日晨昏定醒来请安吧,平日里无事就不要来前院了,若有什么需要的也不必出府,你只管告诉我,我给你置办。”

      余绾嘴角的笑意顿时往下压到底:“啊?”

      这次轮到余绾不淡定了,连府都出不了,这不就是变相软禁吗?

      “怎么,不愿意?”

      余绾哪里敢说不愿意,乖乖答应才是上上策,“没有,儿媳知道了。”

      -

      两日前。

      南街巷尾口一座不起眼的院子中。

      下属卫寻吩咐好手下后,满脸焦急担忧之色,他见到回来的萧骆惟,立刻一扫刚才的阴霾,高兴道:“主子,你可回来了,属下快担心死了。”

      萧骆惟穿过长廊,廊檐两侧每隔一丈远便挂着一串风铃,风吹铃动,清脆的声音微微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从中穿/插,传入耳边:“人可抓到了?”

      卫寻跟着萧骆惟向书房走去,闻言他抓抓头,小心翼翼道:“属下办事不利,只抓到了一个。”

      半个月前,右相回京的路上被刺杀,幸得救兵及时赶到才得以保全性命。

      丞相被刺乃涉及安邦治国的大事,除了皇帝手边的锦衣卫在查,没人知道萧骆惟也牵扯其中。

      昨晚萧骆惟以自己为诱饵,声东击西,本想捉住刺杀头领,没想到还是让人跑了,还把自己伤到了。

      “别让他死了,想办法撬开他的嘴。”萧骆惟说着推开书房,一股熟悉的清凛味道钻入鼻中。

      萧骆惟绕过屏风坐在案牍前的椅子上,他把披风解开,突然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

      他随着声音往下看,便见一只不属于这里的红玛瑙滴珠耳环躺在地板上,萧骆惟顿了下,他把耳环捡起来。

      玛瑙是假的,但上面晕染的红色却很好看,不知怎的,他脑中浮现出余绾那张樱桃小嘴,唇瓣不点而红。

      “主子,你受伤了?”卫寻端着茶水和吃食过来,他没看到萧骆惟手中的耳环,只见他身上缠着白布条,立刻担忧道:“我去请大夫。”

      “等等。”萧骆惟把耳环握在手中,手心触感微凉,他道:“拿五百两银子,明日送到永安候府去。”

      “永安候府?”卫寻以为自己听错了,永安候府这么有钱,为何还要送钱,况且他们都认为主子已经去了,这如果要送,是以谁的名义送?

      卫寻带着疑惑只问:“主子,这钱送给谁?”

      萧骆惟脑中闪过那歪歪扭扭丑的没办法看的两个字,说出一个名字:“余绾。”

      “余绾……”卫寻觉得这名字耳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电花火石,他一拍大腿,诧异又惊喜道:“这不是主子你新过门的小娘子吗?”

      萧骆惟自然知道是她。

      既然是主子的小娘子,那也算是他半个主子了,给小主子送钱自然是天经地义的,只是卫寻有些难为情道:“可是,主子你全部身家只有三百两。”

      萧骆惟正在看手上的耳环,他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道:“什么?”

      卫寻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昨日你喝的假死药,其中几味药材很名贵,钱都用来买药材了。”

      萧骆惟:“……”

      因为萧骆惟不管日常花销,所以自然也不知道买药材花了多少,还剩多少银子。

      萧骆惟顿时觉得伤口痛,卫寻赶紧请了大夫过来,因为他的伤因为处理的及时,所以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重要的是银票不够,卫寻这两日七拼八凑才凑出四百两来。

      -

      夜晚,树影婆娑,月光照亮满地植萃,镂空檀色雕花窗户上,映出两人一高一矮的身影。

      “银票呢?”余绾抬头望着三日不见萧骆惟,迫不及待的问道。

      今日萧骆惟穿着暗青色衣袍,他很高,因已及冠,所以看起来并不像少年那般清瘦,却又不失少年的意气风发。

      萧骆惟把银票给余绾,余绾眼睛放光,雀跃的捻着手指细细数了三遍才抬头,眼中尽是不满:“这才三百五十两,说好的五百两呢?”

      下一秒,余绾感到自己左侧耳垂微痛,她低低痛呼出声,立刻伸手去摸,便只摸到一只红玛瑙滴珠耳环。

      萧骆惟指了指她耳垂上的耳环,烛光微暗,有些看不清他的情绪,“你掉在披风内的耳环,还你。剩下的一百五十两,用那把弯刀抵。”

      “我不同意。”余绾有些不满的把耳环摘下来,她的耳垂还泛着淡淡的痛。

      余绾捏着耳环的银钩举起来放在月光下,红色玛瑙泛着模糊的光泽,她转手把耳环还给萧骆惟,死皮赖脸道:“你掉包了我的耳环,这个是假的。”

      这耳环本就是假的。

      萧骆惟没说话,静静的望着她,月光笼罩下来,淡晕了他的面庞。但是余绾还是看到了他的表情,那表情就像是说——

      是吗?你确定?

      余绾奉行打死不承认那我便是无罪的原则,底气十足道:“本姑娘卖你个人情,弯刀我可以不要给你,但耳环给我,一百五十两我可以再宽限三日。”

      说着,她竖起三根手指在萧骆惟眼前。

      余绾还是昨日的打扮,小脸未着任何胭脂水粉,怎么看也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半晌,萧骆惟才道:“可以,不过你要先把腰牌给我。”

      “这个不行。”余绾捂住怀内的腰牌,悄悄后退,那双杏眸中充满了警惕,“万一我给了你,你跑了我找谁去,你别说你不会跑会准时送到的话,我不信。”

      “既然我答应你了,便不是小人作为,定会说到做到,欠债字据也在你手里,你可去大理寺找我或者报官。”

      “不行,你这次就没做到。”余绾坚决拒绝,一瞬间她像是想到什么,语气一转,带着讨好的笑给他打着商量道:我可以把腰牌给你,那一百五十两也可以不要,你让我进大理寺怎么样?我可以帮你整理案卷,保证干净又整齐,你放心,我也绝对不会偷偷打听机密消息。”

      几乎没有思考,只听萧骆惟道:“想的挺好。三日后,一百五十两准时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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