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级而上》揪酸

1、清霜

　　锦朝是以女子为尊的国家，会试在即，京里多了许多寒门学子，添了几分热闹，街上挤得满满当当的。
　　木丝桐穿着青蓝色大袖衫，手握一把折扇，头发用一根木簪高高束起，身材高挑，文质彬彬。一些儿郎悄悄掀起帷帽的帘子看她，然后羞红了脸放下帘子。
　　人群突然骚动，不知是谁嚷了一句，“月楼的清霜公子要上台了，大家快去看啊。”人潮向前涌去，木丝桐立刻移到路旁避让，就在一处酒家店门前。她敲了敲门框，说道：“小二，季云礼，一壶桃花酿。”
　　一个头戴黑布巾，身着蓝黑色粗布衣衫的女子应了声，“好勒，客官你稍等。”
　　桃花酿是宫里流传出来的叫法，因当今圣上喜欢，便成了文人墨客风雅欢宴必备之物，小酌怡情的不二之选。
　　小二将酒量好，取下架子上挂着季云礼木牌的酒壶，倒了进去，走出门外，双手奉上，“客官，您的酒。”
　　木丝桐接过，点头示意，“多谢。”
　　小二惶恐摆手，“哪里哪里，客官这算是折煞小的了，应该的应该的。”
　　木丝桐也未拉扯推拒，硬说些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大道理，“小二，这么多人是往哪里去？”
　　“听客官口音，不是京里人吧。也难怪客官不知，这些人呐，前往月楼去目睹清霜公子的风姿啊。”店小二叹了口气，“要不是今日该我值班，我也去了，清霜公子表演，可遇不可求啊。”
　　木丝桐来了兴趣，这好比现代追星，她嗅到了瓜的味道，便问：“这清霜公子是何许人也？”
　　小二瞪大眼睛，拔高了音量，十分吃惊：“你竟然不知道清霜公子？！皓月、清霜、钓舟、如叶，是月楼东西南北四个招牌，皓月善舞，清霜善琴，钓舟善画，如叶善歌……”小二看人都去得差不多了，那急躁的心化成了浓烈的倾诉欲，音量降了下来，开始“老生常谈”。
　　木丝桐见他可能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及时打断，“倒是有意思，我去看看。”
　　店小二：“诶，诶，女郎别走啊，我还有话没说完……”现在去只能看到人头……
　　奈何木丝桐健步如飞，已经远去了。
　　她左手勾着酒壶的网绳，右手用折扇轻轻拍打左手心，“皓月清霜，钓舟如叶，闲渡小溪澄碧，这月楼，倒是有些意思。”类似现代的包装啊，她都怀疑是不是有人跟她一样穿过来的了，老乡啊。
　　人群从月楼门口排到对街店铺，挤得满满当当的。木丝桐无奈扶额，“嘶——”粉丝的热情，无论哪个时代都一样。
　　人声嘈杂，木丝桐觉得脑仁疼，一声琴响入耳，像清泉拂过燥热的土地，四周俱静，鸦雀无声。木丝桐虽站得远，那琴音小，却像有灵气的小精灵一样直往耳朵里钻，原来仙乐真的存在。
　　和着琴声，她仿佛看到了主人公孤寂的坐在高台上，冷眼看着人世间爱恨嗔痴。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无人回神。随后，喝彩声四起。
　　“好，不愧是清霜公子。”
　　“这琴技，清霜公子称第二，锦朝怕是无人敢称第一了。”
　　“……”
　　里面传来嘹亮的女声，“公子表演结束了，感谢各位看客赏脸，都散了吧。”
　　木丝桐本来也想随大众散去，但头脚不协调，往月楼里面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