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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章 ...


  •   丽娘倒酒的手停住了,溢出了酒杯也全然不知,台上的秦灿哼哧哼哧上蹿下跳全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酒壶在她手里紧了紧,心中陡然涌起不平。

      本以为秦灿只是装疯卖傻,有所保留,却不想她是真的身无长处,且不论自己,哪怕是楼里最低层的姑娘也胜过她万分!

      楼主竟如此偏心,将花魁的名额给了这么一个草包!

      丽娘几乎咬碎了一口牙,甚至想直接冲上去撕了她的嘴,不过又转念考虑到自己的计谋,随后平复了情绪。

      等会儿就让甘霖娘自寻死路。

      秦灿收腿擦汗,完成了她的花魁首秀,虽然有些动作已经记不到了但是还是坚持编也编完了,向台下看客们深鞠一躬,坦然自若。

      她相信,从明日起这京城就会流传关于她秦灿的传说。

      说不定无心插柳柳成荫,华国的第十套广播体操也会因她响彻大江南北。

      至于她为何还不离开舞台,是风月楼一直以来的规矩,每当花魁结束演出时,台下的士绅商贾们就可以乘这个机会争相出价拍下花魁。

      价高者自然是能和花魁一入罗帐,共度良宵了,从多年起这个传统都没有被打破过,只有少数人为争夺花魁一夜打破头敲断骨的。

      而此时之景却和之前截然不同,台下的公子老爷们要么就是你望我,我望天,要么就是假装品酒看不见,气氛有些尴尬。

      甚至还有人怀疑这台上的女子是不是厉楼主找来糊弄他们,此女子何德何能比得过白莲,莫不是专门请他们这一群人来供自己找乐子?

      但转念一想,风月楼楼主不会傻到自砸招牌,可能有什么隐情在其中。

      良久,大厅都鸦雀无声,他们眼观鼻鼻观心,默契的不去看台上的那名新花魁,一时之间无人出价拍下秦灿。

      多年来风月楼是第一次出现如此诡异的场景,姑娘们心中也是千回百转,强压下纷乱的思绪,尽职的做好本分之事。

      丽娘笑了,看到秦灿今晚出这般大丑,实在畅快。

      她昨晚设计制造自己妄想逃离风月楼,全都是做戏,因为她恨透了平白冒出的这名女子,几乎是熬过了整整三年,忍受了那个姓沈的畜生三年。

      好不容易抓住了碧娘自尽的机会,可以一步登天坐上花魁的位置,怎么都没有想到楼主会轻易将这个名额许给秦灿。

      她已经不再年轻,早已过了红颜绿鬓的年纪,如果不是还有姓沈的肯在她身上砸下千两银子,她早已退出了爱别离层楼,成为花魁是她此时唯一能保住地位的办法。

      环顾四周,没一人有拍下秦灿的意愿,丽娘充满了大仇得报般的爽快。

      但她要的不止这些,待秦灿出了后院,等待她的可不是什么奔向自由的马车,是她辛苦准备的乞丐,花了点银子但保证秦灿会终身难忘。

      站在台上罚站的秦灿注意到了丽娘的神情,她看着她的眼睛都在发光,很难让人忽视。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开心,但猜也是跟昨晚商量的逃离计划有关。

      要搞清楚一件事情,秦灿虽然单纯但她不傻,起码智商是没有问题的,那个漏洞百出的计划就差点把“谁信谁傻逼”写在脸上了。

      丽娘口中满是想着离开,眼里却是怎么都难以忽视的对花魁的向往,她说的字,秦灿一个都不信。

      说不定丽娘还在因为她的尴尬偷着乐呢。

      不管丽娘有没有偷着乐,反正秦灿现在是自在悠闲,沉默的场面也是没有辜负她特意准备的体操。

      要是真有人拍下她,那才是真的要逼她当场去世。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柱香,还是没有一人出言,秦灿偷笑,正合她意,可以美美的下班了。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一声铜板落地声响起,众人齐刷刷抬头,望向音源处,正是秦灿脚边,那里赫赫伫立着一枚铜币。

      即便是一文钱,但还是有人拍下了秦灿。

      众人一时竟分不清是羞辱还是解围。

      堂堂风月楼花魁,最后是被人用一文钱买走的,讽刺之极。

      不过,众人看向身边,他们都顾着低头,没一人知道是何人扔的铜钱。

      在他们都在寻找时,又是一枚铜币落在了舞台上,这次人们看清楚了,是从楼顶之上来的。

      于是一室人纷纷抬头望向那处,入眼的是一笼赤色玄纹云袖,肤如凝脂的玉手捏着墨色的铜钱,未着一物的青丝散落在榻上,扶额观赏着楼下一切,慵懒散漫却无人敢说他不是。

      厉衾渊自然没有放过秦灿眼中的惊讶和一丝崩溃,面上笑意更浓了几分,玉指轻弹,又是一枚铜钱落下,还好巧不巧,蹭过秦灿微微掀开的衣襟,滑了进去。

      胸前突如其来的一股子冰凉刺的秦灿直接带上了痛苦面具,但比铜币更寒的是她的心。

      看到瞬间面若死人,好似年老十岁的秦灿,又逗得厉衾渊笑的更开怀了,纨扇都掩不住他好心情的眉目。

      楼下一群人看呆了,比起风雨楼花魁,风月楼楼主才是真正的绝色佳人。

      “三枚铜钱,拍下甘霖娘共度春宵,多谢各位痛心割爱,厉某自当感激不尽。”

      说完,翩翩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入房中,隔绝了粘黏在他周身的视线。

      全场寂静,渐渐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不知厉衾渊为何出此行为,是为了给新花魁兜场子,保全一点她的颜面?

      有年轻的公子哥一饮酒水,他们自认为是看出了几分名堂。

      “不过是厉楼主和她心上人之间的小把戏罢了,两人闹了矛盾去床上解决不就好了吗,偏来这一出捉弄了我们。”

      此话一出,包括风月楼的姑娘在内,所有人都惊了。

      这甘霖娘真是厉衾渊的情人?

      不过他们口中一切都是猜测,至于实情,那就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被拖在浴桶里清洗的秦灿一脸呆滞,被换上粉嫩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里间只有血红牡丹肚兜,腿上更是分缕未着赤脚踩着木屐,任人打扮。

      一想到等会儿送秦灿进的是楼主的房中,装扮的老妇皆是打了一个寒颤,犹豫之下最终将腿上的木屐也脱了,颤颤巍巍的抬起秦灿放在了一间繁华房阁的床上。

      做完这些便低头快步流星的退出房内,顺带带上了门。

      躺在床上的秦灿表情更加呆滞还有些许扭曲。

      对于大厅人说她是厉衾渊的情人这个说法她嗤之以鼻,昨天厉衾渊要杀她,今天就要睡她,这算哪门子的爱情啊。

      秦灿流汗,某江都不会写的狗血剧情她打死也不相信,最有可能的分明是今晚给厉衾渊丢脸了,他一怒之下来折磨她以泄心头之愤。

      完蛋,大事不妙。

      大约过了一刻钟,门被打开了,秦灿望过去,来人正是厉衾渊。

      他眼中似笑非笑,红唇妖异艳丽,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

      秦灿看着他变态的笑容,开始发抖了。

      厉衾渊眼神在她身边流转一番,随后一指挥灭了床边红烛,室内顷刻之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像是一片黑夜里的汪洋大海,不见远处山崖上的灯塔,是深不见底无边无际的昏暗。

      突然,秦灿手边的锦裯一阵凹陷,她猛的僵住了,屏住了呼吸,下一秒耳边传来喘息声,近在咫尺。

      一下一下似蝴蝶轻轻挥动翅膀,让秦灿耳朵不住的发痒。

      秦灿即使没有转头,她冥冥之中也有预感,厉衾渊此时是侧身静静注视着她的,瞳眸深邃,叫人不敢直视。

      窗外,玉盘悬挂夜幕,星星也被阴云遮住,不叫它们看见此时房内之景。

      “我着实没有想到甘霖娘你的才艺如此出众独到,惊了满堂财客无一人敢言。”

      秦灿尬笑,熟练的流汗,没有回答他。

      厉衾渊说着语气逐渐幽怨凄凉,“最后还得是我还替你收拾烂摊子,你可知整整三枚铜钱下去,我的心都痛了。”

      “是吗,委屈你了。”

      厉衾渊没有理她。

      “别人都是替我争银子,你却倒从我这里拿,莫非真如大厅之人而言,你是我的情人我才这般放任纵容与你?”

      秦灿手指快扣烂了床单。

      “他们乱说的,乖,别听他们的,你独自美丽。”

      厉衾渊依旧自顾自的说话,愈加靠近秦灿。

      “我细细思量,好似却是不假,昨日你我早已在浴池中一诉衷肠,肌肤相接,照理来说亦是一对恩爱良人了。”

      厉衾渊唇贴上秦灿后颈,浅吻,含糊不明的说道。

      “我的情人此刻可怪我今日送你上这花魁台。”

      你差点杀掉我的事现在就只字不谈是吧。

      秦灿沉默了,起了一鸡皮疙瘩,此时黑暗中敏感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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