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肖致和＆陈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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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市，仁济医院。
双氧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味。
肖致和被熏得有些晕眩，只好用左手臂掩住鼻孔，侧目看向正在被包扎的右臂。
伤口大概十公分长，半公分深，但血干了不少，黏住衣服，看上去有些瘆人。
小护士拿着棉球轻轻擦拭，将血清理干净。
酒精的刺激感让肖致和冷吸一口气，他觉得有些丢脸。
诊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张俊雅的脸探进来。
那人戴着黑色薄框金属眼镜，穿着统一的白大褂，浑身写着生人勿近。他手里提着饭盒，但隐约可以看见一条淡淡的疤痕。
那人将饭盒放到桌子上，随后带上医用手套，轻声对护士说:“我来吧，你先去忙。”
护士放下棉球，离开诊室。
那人拿出一卷绷带，和一堆药，看到伤口时还是皱了一下眉头。
“出任务被划伤的？”
他给肖致和敷药时，没忍住询问道。
“嗯。”肖致和倒是懒得多回答一个字。
“肖警官饿了没？”
“什么？”肖致和有些疑惑。
那人轻声笑了一下，放慢声调:“我说，肖警官饿了没？”
“你认得我？”
“肖警官是这医院的常客，我当然知道。”
这时伤口已经基本包扎好，那人用消过毒的剪刀剪断绷带。
肖致和抬起手臂，端详了一下。
那人收起仪器药品，金属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肖警官，认识一下，外科临床医生陈洵。”
陈洵脱掉手套，将左手伸到肖致和眼前。肖致和握住他的手，停顿一秒便松开。
“一块吃个饭？”陈洵将桌子收拾干净，顺便问到。
“什么？”
“肖警官耳朵不太好啊，要不要检查一下？”
陈洵将身子弯下，侧过头，盯住肖致和的耳朵，轻声笑着。
肖致和有些不自在，偏过身子远离，回复道：“那就一块吃吧。”
陈洵打开饭盒，红烧排骨色泽诱人，散发着香气。看着这量，肖致和很担心二人吃不饱。
陈洵看出，解释道：“我饭量小。”
二人面对着坐下，陈洵递给肖致和一双筷子，肖致和发现他的手骨节分明，煞是好看。
“陈医生这一双好手不用来做手术，用来做饭真是可惜了。”肖致和夹了一块排骨，慢慢啃着。
陈洵脸色忽然有些难看，声音充满着委屈和无奈：“我右手废了，做不了手术。”
肖致和愣住，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连忙找补：“做饭也挺好，做手术多累啊。”
“碍不了大事，做个普通的医生，给人家包扎下伤口也不错。”
“害，陈医生，我给你讲个故事啊。半年前就这家医院里，有个男医生为了帮病人，徒手握住了刀，但人家也挺好的啊。”
“我就是那个人。”
“啊？陈医生……”
“吃排骨，别说话。”陈洵将一块排骨夹到肖致和面前。
“别说，你厨艺挺好，这红烧排骨烧的挺不错。”
“肖警官是想以后都蹭饭？”
肖致和抬头看向陈洵，一脸的人畜无害：“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能吗？”
“我介意。”
“那我花钱雇你做我厨子。”肖致和脑子一抽。
“那你还是蹭饭吧。”
吃完饭，肖致和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回家。他尝试着一只手抱起自己的东西，发现有些为难。但出于要面子，他还是选择强撑着搬下楼。
他在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大半夜的，却不见出租车的影。
陈洵恰好下班，看见他站在门口还没走，过去问他:“打不到车？”
“嗯，挺狼狈的。”
“我送你回去，我开了车，给我说一下地址就行。”
“万一不顺路呢？”
“没事，我有时间。”
“那谢谢了。”
陈洵帮肖致和把东西搬到车上，肖致和在副驾驶上坐下。
肖致和左手系安全带不太方便，老是扣不上，陈洵有些看不下去。
“肖警官，你这慢手慢脚的，耽误时间。”陈洵起身帮他系好，开车离开。
肖致和看着车窗外，红绿灯不停的闪烁着，亮着灯的住户楼却寥寥无几。
“肖警官要休养多长时间？”陈洵目光注视着前方，熟练地操作着方向盘。
“你是医生，问我我哪知道。给个建议，多久合适？”
“至少两个多月吧。”
两个多月，肖致和等得了，队里的任务可未必能等。
陈洵注意到他紧皱的眉头，随即说道：“要是肖警官不介意，或许我可以照顾你，能缩短些时长。”
“不会影响你工作吗？”
“没事，又不需要我做手术什么的，等过不了几个月，我就自动离职。毕竟没一个医院会要一个废人。”
“陈医生，没那么严重吧？”
“这不重要，你就说同不同意。”
他不太喜欢麻烦别人，但任务要比这重要，翻来覆去地，他还是答应了。
陈洵帮他放置好一切后，没有多留，匆匆走了。
肖致和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起半年前那场失误。
其实那时候，陈洵是不必为病人挡刀的。但他没想到嫌疑人身上带着刀，又因为反应慢了一下，判断失误，造成了这个局面。
队里人都说，那不是他的错，但他觉得就是自己的错。他后来想过看看陈洵，但对长告诉他，那个医生已经回家休养，而且担心医生心里受不了再对他造成伤害。
肖致和知道，对长帮他去探望过陈洵，但好几次家里都没人，也没问到姓名，便就此作罢。
大概是陈洵当时也很绝望，毕竟废了一只手，以后再也没机会上手术台，对于一个医生何尝不是打击？
他越想越是难以入睡，尤其是想到鲜红的血顺着白大褂，慢慢滴落在地上。陈洵就这样挡在病人面前，背对着肖致和，没有出声。
实在不行，补偿他一下，但又该怎么补偿呢？
肖致和挠着头，却想不出合适的方法。
他长舒一口气，平复着心情，尽力不去想。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肖致和＆陈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