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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足下的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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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V在一个坑洼处再次减缓车速，宽大的轮胎小心翼翼的碾压过凸凹不平的坑底，而后慢慢给油爬上，完美的在没有惊动副驾人的情况下做到了平稳过渡。
周沐辰再再再次松了口气，把自己那件羽绒服又往简书亚的肩头掖了掖，扶着方向盘继续向深山里开。
开到半山腰处时，前面一段路放眼望去已经没有任何车辙印了，是连工程车之类的都开不上去的角度，只能徒步上去。
营地里的信号昨晚已经恢复，大家的气氛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忙碌了，反而有说有笑的，不紧不慢，三三两两聊着天。
王博早就给孙老师和其他人打足了预防针儿，科普了好多关于周沐辰的对象是何等重量级的大人物，所有人从工程师到干活儿的工人，都一脸青春飞扬，无一不打算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就送上一波善意的好基友式”嘲讽“加”吹捧“，诸如”艾玛不愧是你周沐辰“、”好家伙平时看着挺正经的啊“、”没想到背地里玩的这么大啊“之类……
结果发现，人居然是周沐辰给抱上山的。
“抱歉，老师……”
周沐辰一只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顶，面对众人笑着道：“……我把我男朋友带来了，那个~……昨天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众人、王博：”……“
孙老师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他怀里那只粽子。
睡的很沉，眼皮都不动一下，羽绒服宽大的帽子，也没能遮盖住那一小片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俊美，鼻梁很挺，两片嘴唇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皮肤白白净净的。
果然如王博所说是个大美人儿啊……不过为啥会睡这么死？爬山累的？
他很是满意的拍了拍周沐辰的肩膀：“哎呀，人没事儿就好！瞧你这话说的，你的任务都完成了，本来就是留下来帮忙的嘛，剩下的交给他们就行，今天就差一个小组的活了，等他们回来了，咱们就能收工了。”
这时，王博突然插了一嘴：“我说兄dei，你一会儿就打算让人睡帐篷……？能行吗？”
孙老师闻言，关切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周沐辰。
王博看着简书亚明明是被紧紧抱着的，还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被折腾到奄奄一息的弱势感，忽然就明白过来了什么。
啧……~你个姓周的王八蛋！到底都对人家干了些什么啊——
……哦哦不对看到你这么流氓，我也就放心了，嗯，很放心。
周沐辰当然也不想让简书亚睡帐篷，但他唯一肯定的是，简书亚是不愿意跟他分开的，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次的修复工程可谓一波三折，一开始，他只是听孙老师说山洪和泥石流把一些基建设备冲毁了，要重新建基站，要他们几人跟着去一趟现场。
因为孙老师负责的科研小组正好和负责这一块儿硬件设备的厂家有软件编程方面的合作，也是一次难得的实战机会。
但赶到现场时才发现，情况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国道被冲毁了之后，设备如何及时运送到位也成了一个大难题。
为了争取时间，硬件厂家临时决定，从临近的另一个库房调配货源，但那批设备是刚获得审批的最新一代产品，还未正式上市，驱动程序也只有普适的开源级别代码。
如果要安装在这片山区里，不仅所有设备都需要按照边疆地区的极端气候和地质条件进行改造，避免长期太阳直射、雨水浸泡等恶劣环境条件对其造成影响，基站主设备也需要完整配套的程序和算法，才能实现于整个移动网络接轨。
基站主设备的程序编写占据着核心中枢的地位，新设备的信号覆盖范围比老设备广，设置点都需要重新测量，定位，工作量可想而知。
硬件工程师们在挨个山头紧锣密鼓的搭建时，周沐辰一个人连肝了两个昼夜，就基本完成了整个区域设备联通的数学建模，又用了两天时间转换成程序代码，再由整个小组成员一起争分夺秒的调试，试错，运行……
然后，录入到基站主设备和分项设备之中。
到目前为止，已经完成96%以上了。
应该快能回去了吧……
想到这里，周沐辰语气客气，面朝孙老师道：“没事儿老师，我给他盖厚实点儿就行了。”
孙老师再次看向他怀里那人的眼光带上了几分同情和敬佩。
营地整体的面积不大，位于山窝处，除了几个大小不一五颜六色的帐篷以外，还有台柴油发电机哒哒哒的在运转，旁边摆着两个简易的燃气炉和一些洗漱用的盆子，在翠绿色的山林之间，很是显眼。
简书亚醒过来时，反应了半天才想明白自己是身在何处，身下是一层又一层的被子，上面盖着那件深色羽绒服。
帐篷里面很温暖，枕头和被褥之间萦绕着熟悉的气息，他渐渐放松下来身心，这才想起昨晚两人在小宾馆里基情四射到快天亮，周沐辰才放过了他，清晨迷迷糊糊时还听见他一直在耳边轻语要出发了搂紧我之类的……
听着外面稀稀疏疏的聊天声，简书亚缩了缩脖子，活动了两下身体，腰还有点儿酸……
不过，也不至于到不能动那种。
嗯，看来周沐辰的技术越来越长进了，副作用越来越小……
他伸手想拉开帐篷的拉链看看外面，就碰到了枕边的一本书，拿过来看了一眼：
——《当代诗歌精选合集》。
旁边还配了几行醒目的大字：如何表白不尴尬又浪漫、硬核情话秘籍、不落俗套、直男癌救星……
简书亚慢悠悠的坐了起来，打开了那本书。
有几页被折起了，上面画满了勾勾叉叉，看来是周沐辰比较喜欢的诗，简书亚正读着，外面就传来两个人聊天的声音，越走越近，在帐篷入口处停下了。
……
“小周啊，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北华科技真的是一家很不错的公司，人家老总看过你的本科毕业论文，赞不绝口，直接跟我点名就要你去呢，顶尖水平的工程师哪个公司都缺，给你的待遇肯定很不错，只要你同意，马上就能去实习，连简历都不用写，这么好的机会，可不等人啊！……”
孙老师糟心的又归劝了好一通，他是真心不想让自己的得意门生错失这么好的就业良机。
如今的社会，程序员看起来满大街都是，但不同职能的程序员之间待遇迥异，高水平的算法工程师的平均月薪能达到3w—5w，更有甚者月入几十万、上百万都很正常，而普通的软件工程师月薪平均数也许只有几千块左右。
这主要是因为算法工程师的门槛很高，属于综合型人才，除了基本的编程能力，还要有很好的高等数学基础，会做数据分析，尤其是能够将普通数据变为可用的数学模型，具备多学科交叉的逻辑思维。
就目前招聘市场来看，能同时具备这些能力的人才仍然很稀缺，所以收入和待遇高也就不足为奇了。
研三上半年，很多大公司都已经暗流涌动，提前招兵买马，以实习为机遇吸引名校的一流人才到自己公司里，招聘关键的技术类岗位的储备人才时，管理层甚至会亲自下探至对口的大学专业内部，对比研究成果直接挑选合适的年轻人。
每个当老师的，都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找到一份心仪的工作，孙老师也不例外，况且还是涉及周沐辰这样头脑好，个人能力强的学生，平时待人接物很是有分寸，关键时刻又能够顶得住压力，力挽狂澜。
周沐辰闻言，抿着嘴唇低下了头。
思索片刻后，他还是开了口：“孙老师，谢谢您，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现在，有更想做的事。”
孙老师看着他的表情，有些疑惑，试探着问了一句：“怎么？难道你想自己创业？”
周沐辰自嘲的笑了，轻轻点了点头：“嗯，也算是吧……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行，但我想试试。”
孙老师怔怔的看着他两秒，忽然笑的爽朗：“哎呀呀！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小周同学这么有远见有报复啊！”
“……没有，老师~……我就是……”周沐辰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局促的挠了挠耳朵。
孙老师眯了眯眼，语气愈发揶揄：“……莫非，是跟你对象的职业领域相关？”
周沐辰没有直接回答，热意顺着耳根爬满了脖颈：“……嗯，我想为他努力一下，他本来就很优秀，值得最好的。”
孙老师一副了然的神情：“哈哈哈……好好，我懂你的想法，挺好挺好！感情生活稳定有助于激发更多的创造力嘛，年轻人总归是要闯一闯的，做什么都是锻炼嘛，有了工作经验，再想去公司里就职，也是香饽饽啊哈哈哈……”
他爽快的又笑了一阵，嘱咐了几句“要保持学习能力”、“跟上时代的步伐”、“遇到困难就来找我”之类的，就知趣的转身走开了。
周沐辰轻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弯腰拉开了帐篷，就见到里面的人穿着他的羽绒服，双腿并拢，乖巧的坐在正中间，神色平静，旁边还摆放着已经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周沐辰不由得一愣，这人妻感拉满的样子，也太养眼了吧……
“在想什么呢？”周沐辰歪着头蹲下来看他，笑着问道。
简书亚假装漫不经心的一瞥，把藏在背后那本书往枕头底下塞了塞，语气淡淡的：“没什么，就是有点儿不开心。”
周沐辰瞬间吓了一跳，这还是第一次，简书亚这么直白的说明了自己的情绪。
他不禁又心虚了好几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他承认自己昨晚是做的太狠了点儿，但他没有中%出%啊都是在外面的，事后也认真做了清理……
而且早晨他还检查过了确认没肿才把人带走的……
“不是，”
简书亚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就是觉得，我还是来晚了，你的工作都做完了。”
这句吐槽是真心的，他只看见过周沐辰做家务活，却从来没见过他工作时的样子，因为周沐辰都是在他睡着的时候才会打开电脑写代码……
周沐辰反应了半天，总算明白到了这人是在别扭什么，禁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然后，他整个人探进了帐篷里，一手捏住了简书亚的下巴。
轻柔的一吻，印在了唇上，浅尝辄止的摩擦。
简书亚很配合的绷直了脊背，要躲不躲的愣了愣。
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呢，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就…——
还挺刺激……
周沐辰已经钻了进来，神秘兮兮的瞄了他一眼：“……你真想看？”
大概是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小小的空间，滋生出些暧昧的情愫。
简书亚轻嗯了一声。
周沐辰又笑了，从帐篷的一个角落里，翻出了笔记本电脑，盘腿坐下，打开。
“我以为你不会想看这些，都是一些代码，外行人都觉得很枯燥，”
周沐辰边说着，边点开了一个工程文件，屏幕里立刻出现了一大片字幕和数字，周沐辰滑动着光标，很耐心的开始讲解：
“这是我做的一个数学模型，输入给定每个村庄的位置x[ ]，y[ ]，x和y都是整数，满足：-1000000000
“假设有4个村庄位置分别为(1，4)、(2，3)、(0，1)、(1，1)，我们的结果是5，因为我们可以选择(1.5，2.5)这个点来建立信号基站，就是bestDistance=max(|1.5-1，2.5-4|)+max(|1.5-2,2.5-3|)+max(|1.5-0,2.5-1|)+max(|1.5-1,2.5-1|)=max(0.5,1.5)+max(0.5,0.5)+max(1.5,1.5)+max(0.51.5)=1.5+0.5+15+1.5=5……”
“函数的开头，我编写的命令是：C/C++double bestDistance(intn,cons int x, const int y); Java class Main(){ public static double bestDistance(int []x,int [ly); }……”
“还有关于信号干扰，基本原理还是依据傅里叶级数公式来处理的，……”
……
周沐辰洋洋洒洒的解释了好一阵才停下，抬起脸看着简书亚的反应。
对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了一句：“我能看懂数学建模那部分，后面的编程语言应该是按照那个思路一步一步来做的吧？”
周沐辰眼睛一亮：“你居然能看懂？！”
简书亚有些恼怒的一瞥：“这有什么难的，我读本科的时候，对高数很感兴趣，就自学了一段时间，还挺有意思的。”
他从小就很喜欢学数学，觉得那种严谨的逻辑思维很吸引人，也很喜欢高数那种极限思考下的得出来的因果关系。
周沐辰笑的眉眼都弯起来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和喜悦很快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填满了整个胸腔，满的马上就要溢出来了……~
“那我给你看看这个，”周沐辰关掉了那个工程文件，点开了另一个文件，直接运行了整个程序。
屏幕里的画面立刻切换成了钢琴卷帘+音轨的界面。
简书亚先是一怔，很快凑过去想看的更仔细一些：“这是什么？编曲软件？”
又感觉不太对，既不是cubase，也不是logic，也不是任何一款他用过的其他编曲软件。
“你试试看~……”周沐辰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了简书亚的腿上，顺势搂上了他的肩膀。
10分钟后……
王博走到周沐辰的帐篷门口想叫他们一起出来吃午饭了，就看见两人头顶头脸贴脸的在一起捣鼓着电脑里的什么东西……
只是那副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晃的他两眼直冒金星，天旋地转的矗在原地半天没敢动弯儿。
……
“……喜欢吗？好不好用？”
“挺好玩的，你自己做的？”
“是啊~这可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就是功能还不太全。“
”你怎么还会做这种软件？“
周沐辰笑而不语。
他才不会告诉简书亚，坐在他旁边看他弹琴时自己一直都在琢磨这些。
还有，近距离观察过他的手，他已经无比确认就是跟那个直播间里的一模一样，然后一股脑的翻遍了他发布所有演奏法、运力法的讲解视频，还恶补了好多乐理知识……
不然，他也不可能顺利制作出这个软件。
想到这里，他笑的又得意又臭屁，语调轻描淡写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国产编曲软件吗？老公帮你实现了，开心不~？”
简书亚眨巴了两下眼睛，才想起那次线上编曲交流会，他好像确实说过，希望国产编曲软件能够雄起之类的话。
他当时可是当做展望来阐述的，自己都感觉即美好又不切实际。
没想到周沐辰不仅听到了，还记在了心上。
然后，仅靠着一个人的努力，就制作出了雏形的产品。
周沐辰看着他眼底一片波澜的样子，在他耳边调笑般的吹了口气：“……奖个亲亲嘛好不好？”
简书亚内心的态度已经软了下来，但手上还推拒着身旁不断凑近的嘴巴：“……你小声点~，外面能听见……”
“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研发一个视觉加声波识别，这样你想要什么标记就直接在琴上弹一下，力度啊、速度啊、奏法啊之类的，系统都能自动识别，直接标记在谱子上，多省事儿啊，怎么样？”
周沐辰说着，把还在自己脸上乱推的那只手捉住，压在胸口上，手臂也重新搂上了对方的腰，略微收紧。
简书亚不怎么相信的看着他：“……这很难吧？”
周沐辰眼眉微微一挑：“不难，我编个算法。”
“……”
“墙根”外边的王博都快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翻了个朝天大白眼。
真特么离离原上谱了~！
功能类软件的最优算法都可以算大半个研究成果了，足够写篇硕士毕业论文了好不好啊？！
也就他周沐辰，能把“不难我编个算法”这种话挂在嘴边当梗玩儿……
他不由得又是一顿仰天长叹。
普通小情侣聊天：傻话连篇，唧唧我我。
学霸小情侣聊天：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专业都能在展望未来的美好蓝图上找到无数交汇点。
——得嘞，这波狗粮，劳资噎的心服口服。
简书亚盯着周沐辰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你刚才说，你有想做的事，也是指这个吗？”
周沐辰闻言，沉默了片刻。
许久，他用手掌捧起那个精致俊美的面庞，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神情也多了些许认真：“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高兴吗？”
他动作轻缓，甚至像是在单纯的欣赏。
简书亚不禁心头一跳。
——毫无疑问，周沐辰已经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未来里。
“我喜欢你，”
周沐辰继续喃喃的说着：“所以希望你永远被簇拥，被赞美，你走的路也要永远繁花盛开，人声鼎沸。”
简书亚承认自己真的被这种婉转又直达心灵的情话刺激到了，有那样一瞬，他的思绪甚至已经完全停止。
……看来那本书，确实挺实用的。
“你愿意和我一起试试吗？”
周沐辰看着简书亚轻轻颤动的睫毛，垂下了眸子，继续道：“可能刚开始会有点儿艰苦，就算找不到投资商也没关系，我会同时做别的兼职养家，会让你过的好好的……”
简书亚又怔住了。
他没想到周沐辰会设想的这么远，连投资都考虑过了，但以周沐辰一向务实的处事风格来看，又好像没什么可奇怪的……
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我当然愿意，"
然后，伸出两只胳膊圈住了周沐辰的脖子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不过，你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我也是个男人，赚钱养家很正常吧，不用你来，你做你想做的事，有什么不懂的我还可以帮你。”
周沐辰瞬间被戳中了萌点，秒变星星眼：”……哇哦！我男朋友要包养我~好帅！好酷！“
”……“
”过来亲一个嘛~……“
”……唔——！周！沐…辰——~“
……
午饭后，随着最后一小波人马赶回营地，这次的任务也圆满完成了，大家激动的大喊着，鼓掌，拥抱，又拍了好几张合影，才陆陆续续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途中路过一处国界线时，简书亚很是新奇的驻足欣赏起来。
晴空万里之下，山崖边的那片树林，高耸入云，松柏之茂，苍翠欲滴。
这是他第一次，从这样的角度，看到这般壮美的自然景色。
或许世间万物皆是如此，有美丽强大的一面，也有令人望而生畏的一面。
而人们所能做的，只是不断的去探索极限，尽自己之所能。
冥冥之中，原本素不相识的个体，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吸引着，牵动着，最终相聚的那一刻，便掀起一片发自心灵深处的共鸣。
心中一直空缺的某处，像是忽然被填满，也像一直悬着的某个疑惑，忽然找到了答案。
后背被一个温暖的胸膛贴紧，简书亚没有回头，而是扶住了那双手臂，轻轻后仰，靠向了那个熟悉的臂弯里。
许久后，他听见了那个360度环绕立体声的浑厚男声在耳边轻语道：“……在这儿等我，别动。”
没等他回过头，背后的人就一路向着反方向跑走了。
直到两人的距离远到喊话都不一定听得清，简书亚从兜里拿出了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放在了耳边。
这一刻，仿佛天地都为之震颤了一下。
“简书亚，”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电话里的声音呼吸急促到有些抖动，却无比清晰的传进了简书亚的耳朵里：
“我如果爱你 ，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
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
已经走远了的王博和其他人见到这一幕，突然原地开启了吃瓜起哄叫好模式：
”芜湖——！！“
”卧靠！！太刺激了吧！！~“
“ohooooo~太浪漫了！！woc跪了跪了！又浪又漫啊！！”
“我的妈国界线告白——！！！”
”噢噢噢噢周沐辰牛批——！！“
“就怕流氓有文化！”
”哈哈哈~太特么高大上了！！“
……
周沐辰本来就背的挺费劲儿的，这会儿被不断传来的喝彩声搅和差点儿忘词儿，恶狠狠的瞟过去一眼，然后转过脸，尬笑了两声，稳住思绪：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
简书亚被这深情又滑稽的一幕逗的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又捂着肚子努力憋了回去。
周沐辰总是会像个小孩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用赤诚之心倾诉着对他的爱意。
也总会惹的他眼眶湿漉漉的，胸腔中充盈着满满的感动和欣喜。
这时，听筒那边的声音短暂停顿了一下，半天也没能接上。
大概是感受到了对方的窘迫和尴尬，简书亚迅速回忆了一遍早晨刚看过的那首《致橡树》，通篇都画满了圆圈和波浪线标记，看来是真的用心背了很久的，都有点儿让人心疼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惊喜和动容，以冰面碎裂般的速度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们，已经非常清楚明了对方的心意。
未来，也早在不知不觉中，缠绕融合在了一起。
简书亚抹了一下眼角，声音微微颤抖，甚至带上了某种宿命感，坚定而执：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
又是一阵嗷嗷嗷的欢呼雀跃掌声雷动后，他清晰的听到了对面同样激动不已的答复：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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