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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理性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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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理性思考
雪零时常在考虑,她和君寒究竟要归属为何种关系
生活上,君寒对她很体贴,甚至算得上无微不至,思想上,两个人也有很多共同的地方,是彼此谈得来的朋友,而性格上,他们简直是在出演一幕幕的戏剧,总有着讲不完的冲突,这种不睦也使得她很为此痛苦,这不,她刚刚从图书馆中与他一起出来,胸中还含着一股说不清的怨怒。
走在路上,谈话便开始了,先是君寒问,问的仍是古老的问题,为什么会选择这所学校?雪零本来可以换一种方式的,但由于受到刚刚阅罢的《战争与和平》的影响,她脱口道出了令自己都意外的话,她说,每件事的发生,都有很多理由的,我实在想不出哪一个才是最重要的原因,不过,回想起来,我倒很愿意重新选择一次,因为,越临近毕业,我便越深深的感受到学生时代的可贵,我宁愿自己永远都是学生的心境,可一旦走出这个校门,一切也都枉然了,甚至有点像痴人说梦了。你说了很多,其实却什么都没说,君寒开始吸烟,“难道这所谓的理由就这么重要吗”他越迫切的想知道,我反而越不想告诉他。雪零独自思忖着,同时也为他面色之冷而暗暗不平。两人走了一会,君寒依然将自己沉浸于烟雾之中,雪零不由自主的又开了口,“烟斗从哲学家的口中引出智慧,也封闭愚拙着的口,使他缄默。”我的两个姐夫都吸烟,两个姐姐都是无害的反对派。
“无害的反对派”很有趣的一个形容词,那你是什么意见呢?
在自己的建议不能发挥作用的时候,还有提它的必要吗?所以,我对吸烟的人没有任何意见,只看吸烟的人如何正确的估量他自己。不过,既然我不奢求从对方那里得到于我有益的东西,就算是作公平的交易,我也不希望对方污染那我们共同呼吸的空气。吸烟气,不仅损害肺,胸,还会使人头脑发热,舌头周转不灵,万一那个人中毒发疯,那可不是她的责任。
责任不在她,那后果却是她的
能有多严重的后果呢?打不过,难道还不会逃?
她能逃到哪里?
逃到桃花园,过神仙的生活
桃花园在哪?
这是秘密,你希望知道吗?雪零故意逗君寒
我只知道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地方,你的愿望虽然美好,但事实却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
我的意志难道不能代表你的意志?我不过是以他人待我之心待人
那我若是作了独裁者,你怎么办?
那我就做暴君,因为两种均衡的力量之下才能诞生和平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可我的心却被你骗去了,你放到哪儿了?
不告诉你,你很希望知道吗?
无赖,我宁愿世上没有这颗心
为什么?
因为没有心的人,才不会痛苦
可是,世上若真的没有了痛苦,那也就无所谓快乐,难道不是吗?
,,,
为什么这么久不说话?
话已被你说尽了,我上哪去寻有意义的东西呢?已经到地方了,也无法说话了,回头再说吧
无头无尾的话,倒也不至引起不快,但是,雪零却依然心中不平,至于为什么,连她自己也分析不清。所有的事都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可一环又一环的不和谐,终于弄得她委屈而又难鸣,回想起来,从刚进入图书馆,便开始有矛盾,起初是座位问题,君寒把雪零送到了一个人头济济的女儿国中,而他自己,却不坐她身边的座位,而是来到一个有墙有柱的拐角,悠然自得的坐下,旁若无人的埋首于书本之中,雪零想了想,就悄悄离开女儿国,来到柱子的另一侧,这样,两人虽不相邻,却可以前后相顾,况且,这样的一个小小天地,也没有人丛中的那份喧哗。“为什么不坐中间呢?”这是君寒的第一句话,你不是也不在中间吗?雪零不由为他的问法而感到奇怪,她暗想,我是为他才来到这冷僻的地方,难道这在他的眼中,竟是错误的举动?雪零停了一会,问道,你不在中间坐着,也是因为我吗?“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你”我只是喜欢这里。雪零,我似乎处处都被你管制着,难道你不觉得吗?雪零为他的话震惊了,竟至于语噎,她极力平静了一下自己,说,我只知道我总做傻事,而其根源就在于太能为别人着想,现在,你终于使我明白了一个新道理,有些人视快乐如珍宝,他是更喜欢关起门来独自赏玩,这就象一个人若喜欢一样东西,一个地方,便不愿让别人占据,以防打破他的宁静一样,你找不到理由反对,是吗?“有一定道理,但要因时而异。比如,,,”我不听我身边的例子,不经时间的沉淀,人判定是非便欠缺理智,你好好想想以前的事吧,我先看书了。随即,雪零端起一本沉重的大专业书遮住了面孔,整个晚上都不曾再说一句话。弄出僵句绝非雪零本意,她眼睛看着书,心里却颇不宁静,终于在回去的路上,雪零又开了口,喂,今天老师讲的题,你弄懂了吗?我怎么总是有点糊涂?这时的君寒,正在雪零前面快步走着,不知是思考问题,还是距离太远,他居然能置若罔闻,完全不顾抱着很多东西的她的狼狈,雪零等不到回答,又勉强挤出一句话,你不能等等我吗?你背后不长眼睛,看不出我步履蹒跚,可你的耳朵总该听得出呀,这时的雪零,已很有些食物刚刚变坏的味道了。她是用很大的声音说的这句话,可是,依然没有回答,仍旧一成不变,呦,我怎么忘了刚从聋哑学校回来,还自做多情的妄图与人交流呢,当真是疯了。说这话的工夫,她已就着归整一下书本的时间而放慢了脚步,几乎象是散步,她宁愿让自己的胳膊多受累,也不能匆忙的执着于脚下的旅程。她已经什么都不着急了,她低着头走着,极力想回想一些事,可头脑中却象一团乱麻,一丝头绪都理不出,算了,不浪费脑筋了,她看了一下四周,这样在心里告诉着自己,在她的眼神所望处,左边,是一排排红钻碧瓦的教室,而右侧,就是她熟悉并喜爱的幽林,前方呢?只有前方有一个背影,仍是他,仍保持着和自己两步远的距离。是这个身影遮住了自己的心?是这个人挡住了本该照耀自己的阳光?她的心好象被什么堵住了,居然在盛夏时节萌生了一丝寒意,她又低下头去,而这时,已有一只手来接她手中的兜子,她知道是他,可却本能的像躲避盗贼似的不给他,他呢,难得他的不识趣,竟一而再的去拿。最后,雪零终于妥协了,不是全然的心甘情愿,而是厌倦了这些令人不快乐的你争我夺。在她并未因此而感到轻松的时刻里,他们已步入了那灰暗而不起眼的宿舍,回到宿舍,雪零依然不能平静,她随手抓出一本书,却翻到了一封厚厚的信,不用看也知道,这里面是与他的合影和熟极能背的信件,照相的一幕蓦然间闪现于耳畔心头,“太远了,”这是旁边的陌生人悄然道出的话,她习惯性的又抽出了信,擎在手中,却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首不合时宜的歌,“你在他乡还好吗?”里面有一句话说,“手中握着你的信笺,我无法把握彼此的明天。”是啊,明天会更好吗?又究竟什么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