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骤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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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wenty-eight
这顿饭叶桐吃得极其用心，一口一口地慢吞细咽，因此比平常吃饭的时间多了十几分钟。一顿饭下来，竟然差不多八点了。
叶桐时不时扒几口饭，停下来看对面的人两眼。凌翊辰吃得很少，很快就放下筷子。偶尔视线与偷看他的叶桐相撞，被发现了，叶桐立即心虚地继续埋头吃饭。
偏偏凌翊辰还不放过调笑她的机会：“下巴就快要沾满饭粒了。”
叶桐下意识地用手去摸下巴，反应过来是他在耍她，怒嗔道：“你整个脸都是饭粒。”
“哦？”凌翊辰突然倾身探过手摸上她的脸，忽然间的亲密，叶桐紧张的问他：“什么？”回应她的是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慢慢浏览着，如小心翼翼对待珍宝，羽毛般轻轻滑过每一寸肌肤，指尖传来点点灼热，一种异样的情愫扩散开来。
无关紧要的想到曾经读到张爱玲的一句话：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他是她今生的良人，为了他，纵然飞蛾扑火，她在所不辞。只因是他，哪怕是低到尘埃里，到最后还是会开出灿烂绚丽的花朵。
干净晶莹的指尖在脸颊处稍微停留几秒，随即捻下一粒饭，摊开在她面前，明知故问的忍笑说道：“请问叶桐小姐，可否告知我这是什么？”
“riz。”叶桐狠狠瞪了他一眼，故意用法文回答他。
“哦~是rice。”凌翊辰不可置否的笑笑，也不知道他又没听懂她是用法语说的。
叶桐不甘示弱的继续说：“噢，是r-i-c-e，rice。我忘记了凌总在美国打滚多年了。”
“彼此彼此，叶桐小姐不也是在大不列颠呆了这么多年。我在美国的那几年的确比不上你。”凌翊辰耸耸肩，岔笑她。
叶桐放下碗，赌气：“吃饱了。”桌上余下一小部分剩菜，吃了这久，她早就饱了。说完站起来收拾碗筷，凌翊辰连忙一挡，“你的脚不方便，我来就好。”接着自己熟门熟路地将碟子拿进厨房。
趁他在厨房忙的空隙，叶桐坐在沙发上沏茶，缓缓将热水注入杯中，捻起一撮茶叶放进去，泡了两杯绿茶后打开新闻频道，适当关心一下国家大事。
主持人在报道某位国家领导又到某某国家去进行国事访问，过后镜头切换到人们开始准备年货的情况再到冰天雪地的北方。她不是没见过雪，以前在英国生活，一到冬天会飘起鹅毛般的大雪。只是近几年回到B市里，即使再冷，都不会下雪，掰起手指头算算，她近五年没玩过雪。挺怀念下雪天。
不知何时凌翊辰已经洗完碗坐在她身边，端起杯茶轻啜一口，见到她津津有味的盯着电视屏幕，肯定对她说：“想去？”
“嗯嗯。”叶桐忙不迭地点头，头没回的回答他，“从英国回来后我一直就没再看过雪了。有点怀念以前下雪天的日子。那个时候我和唐桀总是在外面打雪仗，堆雪人。李阿姨怕我们冻坏，叫我们进屋。我们不听，继续我行我素，玩得鼻子通红通红的。过后总要喝上大杯的姜汤。”说到这里停下来，似乎想到一点，侧头问道：“你呢？”
凌翊辰顺势揽着她，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和我哥，至若他们玩过几回，不过不太疯狂。等你脚好了，有时间我们去一趟哈尔滨看冰雕。”
不待她回答，薄唇轻轻贴上那光滑的额头，继而温柔地一路往下，最终覆在嫣红的两片唇瓣上，以吻缄口。由浅入深，轻叩贝齿，滑进里面与那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从山间明月，朗朗清风拂过的轻柔转为排山倒海，攻城掠地的猛烈。
耳边听到两人擂鼓般的怦怦心跳，叶桐迷糊闭上眼睛，节节败退，感觉自己快要被喘不过气。唯有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前襟，与他一同沉沦。如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这么长，一吻终停，直到两个气息不稳地分开。
纯黑的瞳仁直直注视着她绯红的脸颊，额头相抵，温热的气息吐纳在耳畔，低低说着：“看完冰雕后，我们抽空再去一趟英国看你妈妈。”按照叶诗岚的遗愿，她死后葬在英国的墓园中，而不是中国。即使看开了，故土依旧是一片伤心地，割断与过去的联系，她最终选择长眠于异国。
只是冬天还未过去，这个诺言却没来得及实现。往后她自己有时一个人看雪，有时身边还会有人陪伴一起。但不再是他挺拔修长的身影。
心情平复下来，双手撑着他的胸膛，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叶桐望进灿若星辰的墨眸，电光火石间忆起医院里的钟若芷。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讲，而是说：“你不是今晚要去看若芷？”
凌翊辰搂紧她，叹了口气：“我待会就去。何况你受伤了，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钟若芷失忆的问题在两人心中都造成各疙瘩，此时此刻却又不得已要提及她。
他再开口建议：“要不你回去叶宅住几天？有个人照应总好过自己一人在家。”
叶桐笑着抡起手在他胸口上轻轻锤了几下嘟哝：“你当我是残疾人士？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要回到外公那里。要是让外公知道了，他肯定会唠叨我好一阵子。那我往后几天就不用旨意出门了。”
叶至恒表面看起来严肃，其实心里还是很疼她这个孙女。记得她刚回国的一阵子，一下子水土不服，断断续续发了几天烧。瞬间严肃的老人变成唠叨的老人，叶桐竟然才了解到叶至恒会这么爱唠叨。托发烧的福气，她一个星期内被迫宅在家里，不能出门，一直有中药和汤水来袭。
如果让叶至恒知道她脚受伤了，兰姨免得会准备汤水来进补。每天坐在家里不用动，不用过多久，她肯定会肥上几斤。
“记清医生说的话，要准时换药，要忌口。避免大幅度的动作，公司上的事就不要去理它。无聊就看看电视，上上网或是睡觉，知道吗？”
“知道了，我怎么没发现你有一方面挺像我外公的。”
凌翊辰拍拍她的头顶：“我是正经跟你说，自己要小心。要不找言静来陪你？”
“千万不要找她。她上班已经够忙碌的，工作不定时，还要照顾我，很累的。”
“好，我会再来看你——”不等他说完，叶桐又说，“你快去医院看若芷。”
在他再三坚持下，凌翊辰帮她调好水温，等她洗完澡后，复啰啰嗦嗦叮嘱一番才离开她家。叶桐无事可干躺在床上，随手在枕边拿起两本书本书，一本是查蒂•史密斯的《白牙》，另一本是简•奥斯丁的《爱玛》。她挑了《爱玛》继续阅读，在去法国的前一阵子她翻开看了一部分。现下有时间，她细细的读下去。
全文不长，讲述的是热心的爱玛关心哈丽埃特的婚姻，她认为这姑娘是大户人家出身，因此要她拒绝农夫马丁的求婚，并一味鼓励她去爱牧师埃尔顿。爱玛姐夫的哥哥奈特利比爱玛大十六岁，他始终爱着爱玛，可是又经常批评她的缺点，包括她如此主观地干预别人的爱恋和婚姻。在埃尔顿同霍金斯小姐结婚后，爱玛又要哈丽埃特去爱弗兰克•邱吉尔，但哈丽埃特却爱上奈特利，这时候爱玛才大吃一惊，发觉自己心里一直爱着奈特利。最后，他们两人，弗兰克•邱吉尔和简•菲尔费克斯，以及马丁和哈丽埃特三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个小时后看完，叶桐合上书躺下盖上被子。
爱玛还真是个可爱的姑娘，这么喜欢帮他人牵红线。最后自己获得幸福，团圆结局。自己和凌翊辰之间呢？如今加上一个钟若芷，她没有信心，百分之百确定她能否获得幸福。
刹那间，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漆黑的天际，紧接炸响一声闷雷。
奇怪，怎会突然间闪电。似乎窗外那声声闷雷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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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这边，凌翊辰推门进来时，钟若芷正喝着护工带来的汤。见到他放下盅汤，冲他甜甜一笑，“Eason。你来啦。”
“嗯。”凌翊辰搬过张椅子在她床旁边坐下。
“叶小姐的脚无大碍吧？”
“医生说注意修养一阵子很快可以痊愈。你记得她？”
钟若芷尴尬一笑，“我隐约记得一点，突然间就蹦出叶小姐的称呼。我没叫错？”
“没有，医生说你在医院观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长吁口气，钟若芷向他撒娇道：“好啊，你知道我从小就怕来医院。”
“嗯。”言简意赅地回答她，拍拍她的肩膀站起来：“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来接你出院。”关于他们的事情，今晚暂时还不告诉她。等明天她出院以后，找个时间跟她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否者这将会是三个人的死结和羁绊。
“好。”
凌翊辰离开医院后，护工简单收拾了一下也推门出去回家了。
钟若芷慢慢从枕下抽出一沓A4纸，仔细的阅览。待看到“顾子荣之女”五个字的时候，冷笑一声，原来是无名无份的私生女。即使有叶至恒这个外公撑腰，你凭什么和我争。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儿，我尚有这么多年的相伴。
紧紧握着几张纸，几分钟后放下，白纸上赫然留下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慢悠悠地滑开盖，按下一串数字，妖魅的笑容与苍白的脸色形成强烈差异，令人为之悚然，似乎正在酝酿着某些风暴。几秒后接通，朱唇轻启：“张昆，我要你帮我做件事。不必顾忌太多，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对方似乎说了几句，钟若芷提高音调道：“以我在钟氏的地位担保，你绝对不会有
事。”
接着又说：“按照我说的去做，明白吗？”
挂断后又拿起拿沓纸，逐一撕成粉碎扔进垃圾桶里面。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骤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