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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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wenty-six
站在那里的小雅最先反应过来，她赶紧一扯旁边的某一男同事，边跑边大喊：“快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呆若木鸡的一群人赶忙挤到她们身边。瞬时，办公室如沸腾的水，乱作一团。有的挤在一边看伤势，有的在一边掏出电话拨打120。
叶桐忍住右脚传来的疼痛，起身挪到钟若芷身旁，发现她已经昏过去了。对立着的简木说道：“木头，你先抱她送去医院。”
木头犹豫了几秒：“我们要不等急救车来？你怎么办？”
“等不及了，你先去吧。”叶桐靠着扶手缓缓站起来，全身重量放在左脚上，尽量不压倒右脚，对小雅匆匆说道：“我们跟上去吧。”
办公室里的人分为两拨，一拨陪同叶桐她们去医院，剩下的负责这里的工作。毕竟不能全部都离开，现在仍是办公时间。
简木先行一步抱着钟若芷上车离开，小雅和另一位女同事扶着叶桐慢慢往外走去，她建议让男同事抱她去更快。但是叶桐拒绝，她不大喜欢随便被人抱着。何况她没这么娇气，只是扭到脚又不是断了。比起以前在英国，轻微发烧时，她照样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去上课。如果最后不是唐桀强迫替她请假，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会坚持到底。
从小，叶诗岚告诫她：不要随意去依赖别人，一旦养成对他人的依赖，就很难戒掉。一时的依靠可以，并不是一味的依赖。即使是朋友，也没有义务要让你开心。
真正强大起来的是内心。所以，她向来打落牙往肚子里吞。谁没有苦衷，但是自己的苦衷必须学会自己咽下。
临走前，叶桐回过头看着那摊血迹，心头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小雅搀着她一步一步走去，看了她半晌，最终是化为一声叹息，“你怎么会突然掉下来？”或许其他人没有看见整个事情的过程，但是，恰好她刚刚站的角度将这个意外一览无余。明明知道整个过程，她还是想听听她的回答。
叶桐有点涩然，苦笑道：“是我上去时不小心差错脚。”即使事实并非如此，可那又怎样，难道去揭发钟若芷先前的动作，告诉她们是她推自己下去的。大概说出来没人会相信吧，这个外表看起来柔弱的总裁的“未婚妻”竟会如此。
自嘲的摇摇头，连自己这个当事人都觉得这个答案这么苍白无力，何况他人。
小雅得到她意料中的答案，心里叹息：就知道这个丫头不会将真相说出来。如果不是她的角度问题，怕是她会和大家一样，都是看到钟若芷为了救叶桐而摔下来的情景。都会是误入视觉盲点。唉，既然叶桐觉得没必要澄清，那么她保持缄默。不到必要关头她不会说出来，可如果要她眼睁睁看着叶桐受委屈，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再而，冷哼一声，不得不说，这个钟若芷还真是有手段。叶桐她不知能否应对过来。突然间冒出个这样的女人，怕是她和凌翊辰以后的路不会好走。
等她们一行去到医院时，钟若芷已经被送进急救室里面，只有简木一人坐在外面候着。叶桐给小雅使了个眼神，示意扶她过去看看。
小雅不去理会，不乐地说：“你先去看看你的脚吧，这里有医生不会有事。”
“我要了解她的情况才放心。”叶桐执拗地要过去，小雅斗不过她，只好扶着她去简木那里。
“木头，她怎样？”
简木抬头看了看亮起的红灯，“医生粗略检查了一遍，没什么大碍。现在正在里面缝伤口。”
说完，又盯着她受伤的脚：“桐姐，要不你去看医生吧。这里还有我继续守着就行了。”
“现在安心吧，快跟我去看医生。”小雅带着一丝怒气对她说到，只管情敌的情况，好像忘了自己也受伤了这一回事。
骨科里，穿着大白褂的年轻女医生仔细检查着叶桐受伤的右脚，将药敷在脚踝处再缠上层层白纱绑好，例行公事化叮嘱她：“幸好没有伤到骨头。避免大幅度的动作，注意忌口，不要吃辛辣的食物和勤换药。大约一个星期再过来检查就可以了。”
“谢谢。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小雅替她接过医生递来的药，接着又小心搀着她离开。
“这大概是我回国以后第一次扭到脚。”面前摆着小雅的黑脸，知道她替自己不忿，略笑着开口缓和气氛。她没骗她，印象中，她的确没试过扭到脚的情况。看着被裹成粽子般的右脚，扭到脚该多不方便。
小雅停下正色望着她：“你告诉凌总没？”
原来是到了急救室外面，依旧是木头一人，钟若芷还没出来。
“我打算等她出来，看情况再通知他。”免得让大家虚惊一场。
小雅没再开口，陪着她一同坐下。淡淡的消毒水弥漫在空中，醒目的红灯亮起，在对面白墙上投下一片猩红。配着医院的氛围，有种说不出的萧瑟泠然。三人静静坐在那里等着。神情严肃，似乎在等候某些庄重的宣判。
叶桐心里微微一紧，她还是有些担心钟若芷，毕竟撞到头不是一件小事。想到那摊血迹，呼吸一窒，埋在心底的那一点不安似乎找到突破口，越扩越大。思及这一阵子，发现自己进入一条黯色晦暝的道路。犹如黎明的前夜，她独自摸索前进，看不见曙光。
过了一会儿，医生推开门走出来。叶桐松了口气，等待的过程间似乎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三人迎上去询问，医生摆摆手：“没什么大碍，伤口已经处理好。头部轻微震荡，留院观察一晚，明天重新全身检查一遍情况而定。”
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叶桐补充问道：“那会不会有后遗症？”站在旁边的小雅和木头俱是点点头，从钟若芷额头出血的情况看来，伤势不小。万一留下后遗症可就麻烦。
医生摘下口罩，“目前还不确定。要等病人醒来后才能判断。”话刚落音，钟若芷便两个护士推出来。
“谢谢医生。”
“不用客气。如果她醒来，你们通知我就行。”
此时，简木跟上一旁的护士：“你们先去看看钟小姐，住院的手续我去办理。”
“我们去看看吧。”叶桐低声对小雅说到。
两人跟上前面护士的步伐，朝着钟若芷的病房走去。途中，叶桐拨通凌翊辰的电话。凌翊辰正在开会，低头一看是她的电话，接起小声的回答，“我正在开会，等会打给你。”叶桐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挂断。想必十分忙，考虑要不要告诉他。钟若芷和他的关系这般密切，决定还是把事情告诉他。
木头去了办理住院的事情，小雅说了声“我去买些东西”就离开，现在剩下她一个人在病房间。她坐在旁边，凝视着钟若芷失血而苍白的脸。
心忖她为什么要突然这么推她一把。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有些分辨不清楚。从她出现那一刻，她甚至朦朦胧胧地微弱感受到她对自己莫名的敌意，伊始，但愿是自己估计错误。可是这次呢？她猜不透她的目的。
突然间响起熟悉的铃声，叶桐立刻接起，凌翊辰略微疲惫的嗓音传到耳中：“我正在开车过来。”
叶桐握着手机一怔，怕吵醒床中的人，压低声回答他：“你知道了？”他不是在开会吗？这么快就知道，她刚还打算告诉他，如今他这么一抢白，反倒是她不知该说什么。
“嗯。刚开完会时陈秘书说的。他刚好遇到你们的同事，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就上前打探才知道出事了。对了，你没事吧？”一听到她们从楼梯上滚下来时，整颗心高高悬着，复又听到她只是扭到脚并无大碍，整颗心放下来，还好，她没事。当得知钟若芷昏了过去，心又纠结在一起。两人一起这么久，他一直视她为亲妹妹，如今受伤了，他怎么可能没反应。
“医生检查过她目前现在没事，只是还没醒。具体情况要等到她醒来才清楚。”末了，不放心叮嘱他：“这里有我和小雅她们，你不用这么赶，小心开车为上。”
短短的几句中，叶桐清楚他语中透露出的疲倦，没再往下说就结束通话。
每逢心烦意乱的时候，她总喜欢看着外面的景色来沉淀思绪。
放眼望去窗外，风呼啸而过，树上的叶子早已全凋落，剩下光秃秃的一片。十二月末的B市，虽不似北方这么寒冷，但也俱备冬天的特征：凛冽与肃杀。唯有远处一棵木棉树正开得灿烂，枝上盛开朵朵红艳的木棉花，为空旷的一片增添几分艳丽。也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增添几分喜庆。在偌大的白色中，并不显得突兀，反而令人赏心悦目。
医院是见证生离死别的地方，难免让人觉得凄然悲哀的氛围。如今站立着一棵这样的木棉树，在这寒冷的季节里，令人受到丝丝暖意，如冬日里的阳光。
瞬间她想到花开茶靡一词，再深想下去，腰上突然一间，她诧异的回过头。
原来凌翊辰到了，修长的手臂紧紧搂着她，几乎像要把她嵌入怀里，融为一体。头如往常他喜欢抱着她那样，搁在她的瘦削的肩上，抑不住微微颤抖：“幸好你没事。”
感受他细微的恐惧，叶桐轻轻转过身，伸手回抱他，头埋在他胸口闷闷道：“我没事。。。。。。有事的是若芷。”再三思考，她相信钟若芷不是故意而为。
“不用担心，医生说她没事，我们要相信医生的话。”听着她的声音染上哭意，头更加贴近，汲取她发间的幽香，慢慢摸着她的后脑：“乖，没事。”
叶桐抓着他的衣服，头埋在胸前蹭了蹭，差点笑出声，听他的语气，感情她是他养的宠物那样哄她，可是这种场合她不好笑出声，尤其是当还有一个病人躺在床上时。
“我是怕她会有后遗症。毕竟她撞到的是头，都是因为我——”
“傻丫头，你没错。这是意外，谁能提前知道呢？谁都不希望发生意外。”
床上的人睫毛微微颤动，掀起眼皮看到两人拥抱在一起的这一幕。银牙一咬，盯着两人的背影暗暗恨道：终有一天我会从你手中抢回属于我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前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