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欢谑》莳芋

8、逃亡大计（三）

　　最后他们兵分三路出关。
　　萧倚银，梅香南，椋和白雷西一起，扮成了行商的一家四口。椋是丈夫，梅是妻子，萧依银靠着缩骨功扮成了他们的大儿子，白雷西是小儿子。他们从东边走。
　　蓝恒和韩洛雅扮成了一对江湖兄弟，蓝恒被梅香南强迫吞了蝶恋香，往最艰难的铁门关去。
　　林逸珀和凌雨洁没易容，带着白天杰，幸福游玩的一家三口，打头阵。也从铁门关走。
　　轩辕国与中原南北相交，交界处是一座山脉，山脉的东边是平原，中间一条河流入海，该河成了天然分界线，出关需通过官兵把手的大桥，或是渡口。
　　他们没日没夜地赶路，在偏僻的地方都换千里马驰骋，临近城镇便换上马车。
　　两日两夜后，幸福游玩的一家三口首先过关，太过顺利。
　　凌雨洁握着林逸珀的手，不安地说她预感会出事。
　　林逸珀安慰着她，最后改道向东。
　　韩洛雅和蓝恒被拦住了，可惜指挥的那人不是轩辕楚云，只是一个边关将领。
　　“皇上请两位小住几日。”
　　“如果你拦得住我们的话。”韩洛雅不由得笑出了声，风流倜傥。
　　“皇上还说，你们会想与友人见面的。”
　　这次他们没出声，两人对视一眼，蓝恒幽幽地说：“抱歉，我们不想见任何人，只想快点赶回中原。”
　　“既是如此，那郭某也不强留两位了，两位慢走。”

　　椋赶着马车，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轩……”

　　手掌翻转，一牵缰绳，停了马车。随后从车厢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掀开帘子，一位风韵尤存的妇人探出头，中年商人凑上前说了几句，将人从车上扶了下来。随后两个少年都跳出来，站到这对夫妻身边。
　　四人遥望十米开外的小队士兵。
　　士兵后面的那人金发飘扬，一身雪白衣物，沾染了些风尘。边关本就沙尘飞扬，也不知那人是因为赶路还是因为风沙而脏了衣服。虽是如此，他依然器宇轩昂。
　　而男人的后面是通关大桥。
　　商人捋了捋下巴上的小胡子，上前一步，躬身，问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小人乃中原商人，刚谈完生意，正赶着回家……”
　　金发的男人向前两步，士兵往两旁分开，让出空位。
　　然后，不由分说，抽出一旁士兵的佩刀，一眨眼功夫，已在一家四口身边，提刀便要砍向商人。
　　商人一惊，抱着妻儿紧紧闭上双眼，缩成一团。
　　刀在离商人脑袋一寸处停了。
　　男人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声音也浑厚圆润：“你别装了。以为我不敢伤你吗？”
　　商人畏畏缩缩地转过头，颤抖地问：“大人是？小人真不明白大人所说……”
　　男人一点都不听商人的话，一咬牙，叫道：“上官绫椋！你找死！”
　　随后刀边往他怀中妻子的身子上招呼。
　　那妻子把丈夫一推，身形一闪，抱着小儿子躲到了马车后面。大儿子抱着商人，退到了另一边，商人在退避时，随手扔出几根银针。
　　男人闪过银针，站在那儿，定定地望着商人。
　　商人淡淡地说道，却是梅香南的声音：“楚云轩……不，轩辕楚云，你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
　　轩辕楚云。
　　这个名字让躲在别人怀里的白雷西一震。
　　来自中原的人自然是不觉得什么，他却知道，这个是他们轩辕国雷厉风行的皇帝的名字。眉目精致，武艺高强，曾经在中原当过质子，回宫后便掌权天下，手段犀利，确实为民谋利。
　　他抬头望去，带着崇拜的目光。
　　轩辕楚云一摆衣袖，哼了一声，说：“装什么装，我可不会认错。”
　　“若我说，你真的认错了呢？”商人叹一口气，“刚愎自用。我只是听闻他有难，赶来相助而已，没想到……后来没了消息，只从你宫中打听出被你的妃子害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也不想离吾楼太久，你放我们过去吧！”
　　“确实，丽妃也是一口咬定你死了。”
　　“是椋死了。”商人纠正道。
　　“说尸体沉了，但我不信，没见到尸体，便不可能死。”
　　“那你知道他中毒了？”那夫人从马车后探头，问。
　　“知道。”轩辕楚云顿了会儿，“但我深知他的本事。”
　　“哼，若是无功力抵抗，很快毒入五腑，药石也……”商人抱胸冷言冷语，大儿子站在他身后，模样很不耐烦。
　　轩辕楚云蓝眸一眯，打断他的话：“你倒知道得清楚。”
　　“消息从没断过。除了近几日。”
　　“椋——”轩辕楚云的脸比商人更冷，“那些断发出卖了你。”
　　“是么，轩辕皇帝，你封我功力，任我中毒，就该想到我有被害的一天。”上官绫椋终于忍不住了，扯开笑容，笑归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愉悦的气氛，倒是一身寒毛耸立。“我不陪你玩下去了，我玩不起，已割发代首，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完，他抽出梅香南腰间的软剑，打了过去。
　　轩辕接下他来势汹汹的一剑，急切地说：“为何你想离我而去？”
　　两人旗鼓相当，飞速打斗着，手不停，嘴也不停。
　　萧倚银和梅香南趁机向关口略去。梅香南轻功好，便带着白雷西，萧倚银武功好，便护着他们。
　　“我留了两年，轩。你也知道这两年我们的生活……”
　　“过得很好，不是吗？”轩辕楚云接得顺溜。
　　“好个屁，大笑话！老子简直成了囚犯，什么都不能干！”
　　“我……”轩辕楚云词穷了。他太清楚椋的本事，也太清楚椋对自由的渴望，所以很怕会被椋抛弃，自然约束他颇多。
　　“我是爱你。”
　　听到这话，轩辕楚云一个分神，上官绫椋抓住机会，一剑插上了他的左肩。轩辕楚云看看剑，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白衣，甚是刺目。接着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上官绫椋，手中兵器丢了，双手死死抓着上官绫椋的衣服，话语间气息微弱，却能听出他简直快气疯了：“你……这样……爱我？”
　　“我生生挨了一掌解穴，气血逆行。”上官绫椋答非所问，一掌击出，没用上多少功力，只是恰能将轩辕楚云推到五米开外，同时他借力向后急退，越过守关士兵后，靠着内力传音：“那痛我们扯平，两不相欠……”
　　轩辕楚云右手按住伤口，斥退上前搀扶的士兵，远远望着上官绫椋的身影，神情扭曲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