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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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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在云影间闪烁,苏予琛直起身来,换上朝服走出门,然而南泽已经起来,候在门口。见他出来眉眼带笑,开口喊了一句“公子。”
苏予琛滞了一下,顺手拿手中的东西敲了一下他的头,说“今天是我上朝,你起这么早干什么?”等回过头来,才发现刚刚敲他头的东西是今天要呈的奏折,顺势收入袖中。
南泽吃痛,嘟囔了一句,没好气的说:“送你。”
“我这么大个人又丢不了,送我干什么?”说着,还往前走,却也没赶他走。天还未亮尽,路有些朦胧,他突然想起刚见南泽的那天,和这天一样,将亮未亮。
南泽不知道他为什么大早上的跑出来,但南泽记得见他的时候是八月,那年他刚八岁,家里养不起他,便把他扔了,南泽已经不记得那天他干过什么,但他记得那天的苏予琛,眼角微红,衣发凌乱,南泽见过他所有的不安,也见他一点点从温和变冷漠,狠毒。但他那个样子还是唯一一次。
关于他家的事,南泽也不是很清楚,苏予琛一直瞒着他,很少提及。但南泽知道他必须照顾好他自己,不然苏予琛一定会疯。
突然间,马车猛地停下,车厢的苏予琛吓了一跳,头撞到了车壁,袖中的奏折也掉了出来。
南泽听到这声音也顾不上前面的马车了,直接跳进车厢,车厢里,苏予琛刚把奏折拾起,边角缺了一块,南泽进去的时候,他还在找那一块,根本顾不上额头上的伤。南泽正打算把他扶起来,外面的人已经叫起来,声音刺耳,苏予琛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你出去看看。”
他靠在椅子上,耳鸣不断,只隐约听到外面在吵,眼也有些花,突然看到一片光,随后就被抱起,那个怀抱温暖,就像炽热的太阳。他突然就不想离开了,他知道这不是南泽,但他知道这是谁,愣是撑着自己站起来,冷冷的开口:“陆世子,你来干什么?”语气中有些不善,苏予琛用手扶住车壁,陆闻章见状直接用臂膀将人揽入怀中,“撑不住就别硬撑,让你侍从去告个假,我送你去医倌。”言辞微软 ,和平日讽刺他孑然不同。苏予琛微微一愣神,终是喊南泽进来,南泽进来时看见这副场面,微一怔,听完他的吩咐便赶紧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陆闻章手轻触他的背,他僵了一下,陆闻章皱了眉,问:“什么时候伤的?明明昨日还没有。”苏予琛犹豫明显,陆闻章一下便看了出来,他微笑道:“怎么,不想说,没什么,南泽出去找医倌了,没人会听到的。”言语微轻,照顾尽了他的感受。
苏予琛放松下来,“昨晚,我偷跑出去,回来被父亲打的。”陆闻章从他的话中听出了疏离,莫名有些觉的心疼。只扯出一个弧度,开口说:“下手这么重。”
风撩起帘,白光闪入,荡起波纹。陆闻章突然把他拉入紧,苏予琛没料到这一点直接被他拉入怀中,苏予琛忍住伤口的疼,骂了一句“陆闻章,我是个男人,你今天是想办了我吗?”陆闻章顺着他的话头,说:“也行。”装模做样拉下他的衣领,锁骨轻显。“反正我也不吃亏。”低头看向身下的美人,面目清秀,眼眸微亮,衣发微乱,薄唇淡红。苏予琛正打算推开他。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苏予琛对陆闻章做了个口型,‘起来。’陆闻章不舍地放开他,改为拽着衣袖,他理了理衣物,不一会儿,南泽便站在马车口报告,随后掀帘进来了,后面跟着医倌。陆闻章见状把他拽的更紧了,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乖,让医师看看。”苏予琛不知在心里把他骂了几遍了。陆闻章心里眼里盯着苏予琛的腰,盘算着这腰他能做几次。待他回过神,那医师已经把完脉了。
说:“小公子外伤没什么大碍,但顽疾难治,且有心病左右,老夫只能开几服药拖着,其它我也无能为力了。”
开完药那医师便走了,自听完后,陆闻章一直被‘心病’俩字折磨,也没注意到医师离开 。直到南泽凑上来,他才惊醒,想了个法子把人支了出去叫醒半梦半醒的人,让他翻过身,给他涂上药,没想到他在上药时睡着了,陆闻章涂完药,给他套上外衫,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他背上。
下了车,他嘱托南泽让他好好喝药,便离开了。
苏予琛再次醒来,已至中午,南泽把他放回屋中,他身上还盖着一件黑衣。他坐起来,还有些头晕,叫了一声南泽,无人回应。他无法,只能出门寻找。
与此同时,陆闻章也发现些端腻,反而警觉起来。
苏予琛走出门去,头还有些晕,隐约听见一些小厮说有一个侍从被罚了,突然有些心慌,想都没想便朝那个方向走去,到达时,正是午时,而在门口跪着的,正是南泽,他忍着痛过去把人拉起来,却没有看见老爷子,他正拉着,老爷子却突然一鞭子从后背抽来,硬是把他抽到地上。
“啧,见了长辈也不行礼,置家法于何处,就这里跪着,未时再起。”说罢,便走入门中。他硬撑着跪完,拉着南泽走回院中,南泽一路没说话,可能是内疚,一进门便说了一句对不起,眼眶红红的。他和南泽说了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这府中无人可信。’然后转身离去,回了屋。没一会儿,南泽送进饭来,等他吃完,看见他背上又裂开的伤,说什么也要给他涂药。他这俩天多次受伤,现在是硬抗,不一会儿,衣服彻底被剥离,后背上的伤被全盘漏出,南泽愣了,他趁机脱逃。
也没说什么,也是,这种情况有什么好说的,南泽一呆,退了出去,只是,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泪流满面。
长夜在这种氛围中降临,苏予琛没点灯,早早睡了,晚上南泽来送药,还是一点点喂的,临了,瞄了一眼他背上的伤,他却穿着衣服,最后,失望地走了出去。收拾了碗筷,回了厢房,却久久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