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刃》渚洲

14、第 14 章

　　夜很快过去，他一夜都未睡安稳，天蒙蒙亮，他便起了身，呆呆坐着，等着时间到 。
　　时间在黑暗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莫择元打开门，进来，被坐在床上了苏予琛吓了一跳，当即就差点蹦起来，反应过来后，喘着气问：“阿琛，你坐这，就像鬼一样 。”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说：“师兄，你还会怕鬼？”
　　“阿琛，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怕吗？”
　　“师兄，难道不是吗？”
　　“小鬼头，别闹了，该走了，等会要迟到了。”
　　说话间，苏予琛便上了马车，一路安静，临到时，他突然开口说：“师兄，现在有多少武器了？”
　　莫择元微顿一下，说：“大约达到预算的一半。”
　　“师兄，我们好像没有胜算。”
　　“不会，师兄相信你。”
　　嘎吱一下，车停住了。他没有犹豫，下了车，在风中停了一下，“师兄，等等我吧，一会一起回去。”
　　说完，便转身离开，朝堂上，不少官员已至，聚在一起聊着什么，见他进来微顿一下，复而转换了别的话题，朝上和他熟的人很少，也无人和他说话。
　　不久，官员陆陆续续来了，出乎意料的，陆闻章没来，钟鼓声响，光绪帝从帘后出来，陆闻章珊珊而来，来了就先请罪，幸而，光绪帝心情挺好，未过多为难，便让他回到他的位置。
　　几份政事递了上去，朝中各派争论不休，他微微一退，任由几派胶着，他冷冷的看戏，忽有些酸，回头间便看到几束灼热的目光，潜藏着不同的情绪，他歉然一笑，便转过头。
　　不巧的是，他回头被光绪帝看到了，所以，“苏爱卿，你左顾右盼在看什么？发表一下你的看法吧。”语气带了几分戏谑。
　　他毫不怯场，“此事应对，既不能听孟似锦的意见，亦不可听穆行望的要求，应徐徐行之，才可解当前之患。”眸光流转几束，带着不同的心思，其中一束特别炽烈，想要看见衣衫下的皮肉，剩下的除了惊讶便是厌恶，偶有几束是欣赏，偏偏光绪帝还饶有兴味，盎然间要他再说下去。
　　他微顿一下，“改革应以人民为本，且顾及在座诸位的感受，各位可以试试经商，可以实现共赢。”之后，向后退了一步，颔首而立。不少视线也随之移开，仅剩三道，他闭眼也知道是谁。
　　几件政事都定了方案，已近辰时，偏偏还被留了下来，和光绪帝谈了一些见解，多是关于当今时局，他眼中有些亮，明显是想改变，苏予琛微一笑，让他去找了一个人。
　　做完这一切，他才出了宫门，朱红恢宏，却默然显颓，半晌，他回过神，走到莫择元停车的小巷，果然，空无一人。
　　突然，脑后袭来一股风，他下意识回躲，手触上了刀刃，鲜血随锋刃留下，落在未干的地上。苏予琛顺势握住藏在衣袖中的刀，刀鞘落在地上，他闪躲间刺向那人的臂膀，终还是手下留了情，只划破皮肤，是，他知道这是谁。
　　微一弯腰，拾起刀鞘，寒光入鞘，刀上的字迹清晰，小楷清楚‘所愿’，“愿你得尝夙愿，愿你一切安好。”触碰的光一闪即逝。回首间，刀锋再次袭来，他抬头时，已经迟了，刀光携风势而至，却没有到身上，待他睁眼时，被人揽入怀，“小予琛，别怕，我在。”心跳有力，温暖传递。
　　他轻喘几口气，回头把苏予琛护在身后，开口道：“父亲，小予琛如何惹您了，竟至于让您下此毒手。”他敛了敛神，把重量压在苏予琛身上，没多长时间便晕了过去。
　　陆绎朝见此，也慌了神，忙抱起人，这时他才看见，伤落在后背，差点伤到后心，若不是他挡着，这一刀怕是要了他的命。
　　雨又落了，落在身上，有些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