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催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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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从小混迹于市井的半个孤儿，花凝对人再了解不过，说是半个，因为她有阿嬷。
总以为自己捡来的身世都够离奇了，没想到还能穿到这个奇异的世界，颠覆她的认知，改变她的轨迹，是不是也意味着，她不再是原来的她。
黑天鹅丝毫没有犹豫:“好，鹿角巷没有鹅蛋，等到了云垂小镇，我亲自去给夫人捉。”
花凝也不意外，捏着木盒轻敲掌心，“好啊，我先留着。”
黑天鹅顿时垮下脸来:“夫人，我帮你收着，你会弄丢的。”
花凝淡淡瞥了她一眼:“原大人给我的东西，你也要抢？”
谅这只鹅精也没这个胆子，果然，黑天鹅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去了院子继续烤鹿肉。
木盒四指宽约有尺长，颜色偏黑棕，其上有一圈圈年轮，像是天然的纹理，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花凝伸出一根手指从头到尾摩挲了几遍，最终决定打开看看，最恐怖也就里面是条面目狰狞的虫子，万一会飞，那就飞走好了。
谁知木盒内就搁着一棵植物，细细小小有点像人参，也可能不像，根部是土黄色的长着很多须，顶端生着五六片锯齿形叶子。
养着？
她是不是得找个碗，放点血？
“夫人，小心。”
黑天鹅一声惊呼，吓了花凝一哆嗦差点把盒子掉在地上，她故作镇定地把盒子盖上，瞥了鹅精一眼。
“小心什么？”
黑天鹅扑了过来，抓着她的手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夫人，你可不能自己割腕，太危险了。”
花凝：……
“一定要我帮你放血，你的血太珍贵千万不能浪费。”
说着还在她腕间轻嗅，搞的花凝浑身不自在，只好把手缩回衣袖。
“我从来没做过这些。”花凝半依着桌台，斟酌用词。
从穿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她能得到的有用信息太少，要是朱玉在就好了，起码知无不言。
“夫人不需要做这些，我来就好。”黑天鹅一边絮叨，一边端上一个大盆子，里面装满了烤鹿肉。
她把鹿肉切成长块儿，放进面前的圆盘中:“夫人只需要好好养着，失血容易感染，你可千万不要自己放血，得及时止血。”
花凝蹙眉，故作不满:“既然这样，你们再找个花族人便是，为何要我来养它，就不怕我死掉？”
黑天鹅的眼珠子咕噜噜转:“黑水城花族人极少，而且有特殊血脉的更少，不然少主也不会亲自冒险去芙蓉城。”
说到这里，她突然捂住嘴巴，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眼，似是有所顾忌。
很好，这几句话信息量很大，花凝没有追问，双手捧腮故作天真道：“哎呀，要是我出了意外怎么办，毕竟人家可从来没流过血。”
额，这句话好像哪里不对。
黑天鹅犹疑了片刻:“你们失血虽然容易感染，但原大人只让你把它催熟，用不了多少血，你只需要让它结出果子。”
“豆粒大小即可，不用催熟果子，愿意救他一命已经是原大人格外开恩，这点血夫人养上两天就能补回来，我有经验。”
花凝：……
感情她就是个工具人，行走的血袋呀！
“我的血这么神奇？”
“当然啦，花族人的血有催生治愈之力，兽族人的血有强壮之力，暗夜族人的血有隐匿之力。”黑天鹅说着摊手，“可惜只有少数人才有，血脉之力也越来越淡。”
花凝捏起一块儿鹿肉塞入嘴里，血脉之力，果然不可思议，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就是最初穿过来的时候，花舒伸进她衣服里的那根藤条。
无根无蔓，似乎凭空而生，又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夫人，这是新鲜的鹿血，你多喝点。”
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花凝几欲作呕，她捏着鼻子示意黑天鹅把鹿血拿开:“我不喝。”
“夫人，鹿血补身子，多喝点暖和。”
花凝叹了口气:“你再多说几句，我连肉也吃不下去，你去给我烤点果子，别在我面前烦我。”
“是，夫人。”
等到黑天鹅低眉顺眼地退了出去，花凝又拿起了一块儿鹿肉，肉是好肉，奈何厨师手艺太差，吃起来没滋没味，哎，想念朱玉的第N天。
夜晚，花凝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这里的生活实在是太过静谧，也太过乏味，此刻她真怀念以前的时光，虽然很穷，起码多姿多彩。
就连晚上转场打工，都显得那么的热闹，不寂寞。
还记得有次从酒吧出来，已经是半夜三点，她和燕燕饿的饥肠辘辘，累的两个人扶墙往前挪步。
燕燕问她:“凝凝，如果有一天你发财了，最想做什么？”
花凝说：“带阿嬷去看最好的医生，你呢？”
燕燕：“我想买个车，这样咱俩就不用辛辛苦苦走回去。”
“你会开车吗，开车不累啊。”
“对哦，那我就再雇个司机。”
“都有钱了还打什么工，天天在家吃吃喝喝多好。”
“也是，哈哈，还是你最聪明。”燕燕开心地搂着她的肩膀，“等我以后有钱了就买一栋大房子，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再买好多好多好吃的，想想就好幸福。”
“完了，让你这么一说，我更饿了。”
燕燕乐的捂嘴直咳嗽:“走吧，今天多赚了小费，我请你吃羊肉泡馍。”
“我要多加一个馍。”
“好啊，加两个，你一个我一个。”
往事绵远悠长，却是再也回不去。
燕燕是她的好朋友，也是给她推荐这本书的那个人，如今她终于不愁吃喝，也不知道燕燕在那个世界过的如何。
会不会因为找不到她而变得惊慌失措。
命运，真神奇！
又百无聊赖地躺了回儿，花凝突然坐了起来，伸手拿过那株被黑天鹅称之为木莲的植物，她想试一试，反正好奇心只会害死猫，又不会害死她。
试一试吧，见证一下奇迹。
她把木莲握在掌心，起身下床准备找放血的东西，转了一圈也没寻到合适的，想起发上的金簪可以暂且当做利器，于是把木莲放下拔出金簪。
正待刺破手指，余光瞥见搁在桌上的木莲，好像哪里有些不同，唔，长大了点，不会是她看错了吧？
花凝揉了揉眼睛，放下金簪拿起木莲，植株的根须无风自动，向着她的掌心汇聚，这种情形很诡异，头皮都有些发麻，额，她不会被捅成血窟窿吧。
万一不对，她就赶紧呼叫鹅精。
花凝咬着舌尖，战战兢兢地盯着那株木莲，植物的根须柔软轻盈，在她掌中像水母一样摇摇摆摆，最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长，变大。
它站起来了，开花啦！
花凝简直狂喜，小心翼翼地捧着木莲如同捧着个稀世珍宝，一颗心也越跳越快，她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不用鲜血也可以催生的神秘力量。
“夫人，夫人？”
黑天鹅疑惑地瞅了她一眼，从早上起来夫人就一直神色恍惚，偶尔还会傻笑，怕不是中了魔怔。
“该吃饭了。”
“啊，我不饿。”花凝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先放着吧。”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神奇的力量，昨晚她把木莲藏在枕边，今天早上起来一看，结果了，红艳艳约莫有莲子大小。
木莲本身也比先前涨大了一倍，至此她终于确定，自己真的有催生能力，不过这种能力只对木莲有效还是所有的植物都可以，她还没有答案。
但是有一点，对人对动物肯定没影响，要不然黑天鹅肯定会变异，唔，也不一定，万一内部发生了变化，她也看不到。
“夫人，你为什么盯着我？”
黑天鹅有些头皮发麻，她的眼神怪怪的，像在觊觎她的蛋。
花凝摇了摇头:“没什么。”
反正也不能解剖她。
“夫人，你是不是对早餐不满意，我这就给你重新准备。”
“不用。”花凝站了起来，“我出去走走。”
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再找几株植物验证一下。
“夫人，外面下着大雪，很冷的。”
“没事，我喜欢看雪。”
“夫人，你等等，我给你拿件鹅毛大氅。”
花凝才没那个耐心，她把衣服裹紧，顶着风雪出了院子，一推开门顿时傻眼了。
院外寒风呼啸，到处一片白茫茫，这雪一脚踩下去估计得没至膝盖，除了肉眼可辨的灰色石屋，哪还有半点植物的影子。
真是天不随人愿！
可气！可叹！
花凝捂着衣领在寒风里哆嗦了半天，还是决定进屋暖和去，万一冻死在路上，可是什么都没有。
刚要转身，瞥见不远处有人架着雪橇狂奔而来，拉雪橇的动物特别壮实，圆滚滚的跑起来像个球，驾着着雪橇的人腾空翻滚，左摇右摆滑出风骚的S型，花凝莫名地就想看他什么时候翻车。
不料那人稳稳地在她面前停下，一扬缰绳跳下雪橇，从怀中掏出碗口大的一朵白花，单膝在她面前跪下。
“凝凝，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救我父亲，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忘记我。”
花凝：……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催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