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高阶傀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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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不算大，因为别无它物，故而显得十分荒凉。
花凝坐在石头上，盯着没过脚面的黑灰发呆，云垂小镇很少有晴天白云，永远都是灰蒙蒙的。
背后不时传来叮叮哐哐的声音，白鹰在研究朱玉。
朱玉不是人。
“哟，真人皮做的。”
花凝捂着胸口，胃里一阵泛呕，她不能去想那个画面，太残酷也太恶心。
白鹰说朱玉是一具高阶傀儡，傀儡在少主府包括十二城都很常见，因为听话便于控制，低阶傀儡可以是走兽草木，高阶傀儡与真人无异。
整个大陆最优秀的傀儡师都在黑水城，而最优秀的傀儡则出自少主府。
“你确定要拆了她？”
花凝犹豫，傀儡是傀儡师的眼睛，能监控目标人的一举一动，怪不得再次见到朱玉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原来她早死在那团火焰里。
一想到所有的一举一动都被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紧盯着，花凝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现在，还能看见我在做什么？”
白鹰嗤笑:“她都这样了，你怕什么？”
对，她在怕什么，一直都拿朱玉当自己人，从没避讳过，除了穿过来这件事，还有什么是朱玉不知。
悄无声息地将她的婢女换成了傀儡，真是其心可诛。
“你不怕吗，身边有个傀儡？”
白鹰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不如你把她卖给我。”
花凝直觉，他可能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癖好。
“高阶傀儡，很少，流落在外的更少。”白鹰极为迷恋地盯着躺在地上的朱玉，“它们造价昂贵，一旦损毁极难修复，少主府的铁骑卫士，一半都是傀儡，还有一半在魔渊。”
还好，没有到处都是。
“没想到你竟然会有天鹅堡的傀儡。”
他这语气听着不像是嘲讽，倒像是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花凝很想回他，呐，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谁会愿意天天被一个大反派盯上，何况那人会真取她狗命。
“你的意思是这种傀儡极难买到，价格极其昂贵？”
白鹰无语了片:，“她打上了你的印记，别人买走也没什么用。”
“不能抹除印记？”
白鹰冷笑了声:“可以，杀死傀儡师。”
花凝:……
“你不喜欢？”
花凝老老实实回答:“我怕他偷看我洗澡。”
白鹰的脸色变了又变，这才感慨了句:“你可真是个奇葩，你知道有多少人求而不得，一具完美的傀儡，不仅对傀儡师要求极高，还要能和主人高度契合，否则它只是个人偶，这可是高阶傀儡。”
说到最后越来越激动，还忍不住骂了她一句蠢货。
花凝颇为委屈:“可我就觉得她会偷看我洗澡。”
“你是女的她是女的，你有的什么她没有，就算是傀儡师本人，”白鹰显然气的不轻，看向她的眼神即鄙视又厌恶，“远程操纵傀儡，对傀儡师而言消耗极大，你怕是脱光站在他面前，他都不见得对你有兴趣。”
花凝:……看不起谁呢！
不过她也弄懂了一件事，傀儡师是不会时时刻刻盯着一个傀儡，为什么，因为他虚。
“你能修好她？”花凝大着胆子回头瞧了眼，但见朱玉衣衫完好与往常一样，这才略略放宽了心，“你不是说高阶傀儡修复极难，难道你也是傀儡师？”
“不是。”
“那你刚刚在干什么，喂，你可别给我弄坏了。”
白鹰傲慢地回了句:“我在测试她的骨骼硬度，你不懂。”
好吧，机械方面的她确实不懂，高中都没毕业。
“她坏了？”
“没。”
花凝双手撑膝，一脸无奈，“说啊，哪里出了问题。”
白鹰:“没能量。”
花凝:……
“简单点说，就是傀儡的心脏。”
“她还可以换心脏？”
白鹰:“不然你以为呢，否则怎么会有人愿意变成傀儡，只要身体不朽，它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她的心脏和我们的，一样？”
白鹰的笑容很奇怪，一侧的脸部肌肉微耸，一侧僵持不动，显得即悲悯又诡异:“红晶，她需要红晶。”
花凝:……好想口吐河蟹。
白鹰:“傀儡从红晶里汲取能量，一旦能量耗尽就要及时更换，否则形同死人，毫无用处。”
“还要不停地换红晶？”
白鹰幸灾乐祸道:“红晶的大小和纯度能影响能量的供给，不然你以为红晶为什么那么贵。”
花凝捂着嘴唇差点哭出声来，红晶呀红晶，她就知道命运不会放过她。
当初在那个世界，有个瞎眼的老道士摸着她的头骨，表情十分震惊:“奇怪，太奇怪了，明明是滔天富贵怎又如此低贱，看不透。”
还让她把手指蜷起来，末了感叹:“哦，原来是个漏斗。”
意思就是纵然有无尽财富，也都留不住。
呜呜，好难受，她要卖多少包子，才能给朱玉换颗心。
废了好大力气把朱玉拖回去，路上花凝就有点后悔，朱玉实在是太沉了，像个大铁块一样重，她不得不把绳子套在朱玉脑袋上，勉强才能挪动。
红晶她有，何富贵儿给的，花凝瘫坐在门口，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然后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她可真是白痴，要是能早点察觉，多少能从狗富贵儿手里再扒出一颗红晶。
看到平整的院子，悔意猛地往上又蹿了一截，她一个人是不可能照顾来这么多植物，没那个精力。
白鹰问她要不要换，她拒绝了，其一确实穷，其二不想看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哎，我的老腰。”
半天时间，她才开垦了一片田，要是朱玉在的话，绝对比她能干。
花凝又看了看悄无声息的厨房，今天的包子还没来得及做，这可是她目前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光想想那一笼笼包子，就想摆烂。
然而还不等她躺平，风骤然收紧，很难形容那一瞬的感觉，头发、肌肤被无数个小分子擦肩而过，整个人木然在地。
花凝眼睁睁看着凝炼的紫色闪电劈在头顶，那一刻飞溅的黑灰瞬间将她包裹。
一下又一下，耳中全是轰鸣。
花凝蹲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是吧，有人在渡劫，不对呀，这可是个书中的世界，没有飞升，只有堕落。
等到风消雨停，她毫不犹豫地拖着躺尸的朱玉直奔棉花堂。
“白鹰，白鹰？”
平日里有点人气的棉花堂此刻冷冷清清，像是一下子全都蒸发了一样，长长的木桌上还摆着啃了一半的兽肉，破烂的布袋，以及静止的交易信息。
“白鹰？”
花凝又喊了声，她平生最怕寂静岭之类，明明早上才见过的。
“白鹰、白鹰？”
花凝在屋子里大喊大叫，她不敢出去，怕这种无声的世界，更怕是一场噩梦。
要是，要是所有的人都没，不，这不可能。
“喊什么。”
花凝猛地抬头，在光亮照不到的角落里，一个金发美人缓缓走下楼梯。
火红色的裙子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身躯，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光的幽白，金色的大波浪随意披散，行走之间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花凝屏住呼吸，她觉得后娘一定很偏爱她，把她描述的这么美。
“吵死了。”她说。
“对，对不起。”
花凝微红了脸，她穿着件大V领的吊带裙，胸前的饱满呼之欲出，真，真热情、奔放。
他们说棉花堂之上是彩虹堂，是所有人梦想中的温柔乡，今日一见，果然属实。
“花凝。”
“哎。”
答完后花凝就愣住了，她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听说你做饭很好吃？”
她慵懒地坐在那里，头顶一束光倾泻而下，花凝莫名地就想到了舞台剧上的大明星，举手投足都是风情万种。
花凝小心翼翼地回她:“你想吃什么？”
怕说重了，她就像个美丽的泡沫，砰的一声碎掉。
“随便吧。”她顺手撩了下头发，幽幽的香气像春天里的百花盛开，醉人极啦！
花凝挠头，无论什么时候，随便都是最大的考验，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它的尺度在哪里。
“你想吃我做的东西，可是我现在找白鹰有点急事，你知道他在哪吗？”
“知道。”
她跟白鹰可真是一个性子，多说一个字怕是会死。
“在哪里？”
“镇上。”
花凝:“……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花凝决定驻扎在这里，直到白鹰回来，她把朱玉拖到水池前，打湿手帕先给她擦擦脸，太脏了跟个泥塑一样。
“你在做什么？”
“给她擦擦脸。”
“傀儡？”
花凝手上的动作一顿，不由得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白鹰说高阶傀儡和人，寻常人很难分辨。
“没能量了？”她闲适地坐在那里，翘起二郎腿，脚尖上的拖鞋一荡一荡，像风中的小船，“给我做饭，我给你红晶。”
她说的这般随意，就像红晶是路边的野果，任人攫取。
果然是不科学的世界，只有她才配当穷人，花凝干脆自暴自弃，问她:“你会换红晶？”
“会。”
“怎么称呼？”
“白英。”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高阶傀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