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欢》欧若

12、争一口气

　　“家宝，你说抢你钱袋的人是她吗？我看着怎么不像呢？”大树疑惑地抓了抓头发，随即一记暴栗在他额头炸开。
　　“你个笨蛋，强盗脸上难道会写着强盗两个字吗？赶紧把这个臭婆娘给我收拾了。”再对着这张脸下去，他怕自己会气到脑充血而死。
　　被吴家宝赏赐了一记暴栗的大树，哀怨地揉着额头，走上前，伸了伸手，却在看到乌琪儿那张清纯无害的脸后又缩了手。面对这么标致的姑娘，他实在是下不了手。真不明白吴家宝怎么好像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边顾虑吴家宝，一边又对这位姑娘下不了手，大树顿时陷入两难境地。停顿了片刻，他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姑娘，你若是当真抢了家宝的钱，就请你拿出来，我们就不为难你了。”横竖都是因为那个钱袋而起，只要钱袋还回来了，那么家宝就没有理由再追究这位姑娘了。
　　只是，大树认为最好的方法却引来了两个当事人的激烈反应。
　　“什么？就这么放过她，门都没有。”吴家宝的抗议。
　　“要我还他钱袋，休想！”乌琪儿的倔强。
　　站在中间的大树当下怔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最后不得不低下头宣布投降。两个同样自傲倔强的人怎么就凑到了一起？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有话好好说，大家坐下来慢慢谈，君子动口不动手……”
　　没等大树调解完，乌琪儿立刻蹦出一句“我是女子，不是君子”，彻底让大树无语。
　　“大树，你还等什么？她自己都说了，要打就趁早。”吴家宝眯起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乌琪儿的脸。
　　看着这张脸，忽然让他想起了前日不慎闯入东城一座宅院中见到的那位贵族小姐。同样是如此纯洁无暇的脸，为什么性格脾气能相差那么多？那位小姐美的纤尘不染，仿佛阳春三月的桃花，让人赏心悦目，沁人心脾。而眼前这个臭丫头就如同那低廉的月季，虽然颜色鲜艳，但是周身却长满了荆棘，容易被刺伤，让人防不胜防。
　　“可是……我从来没打过女人。而且……”对漂亮的女子更是下不了手。只是这后半句话还没出口，大树的额头再次受到了一记暴栗的洗礼。
　　“瞧你这点出息。闪一边去！”吴家宝不耐烦地推开大树，亲自上阵与乌琪儿对决。早知如此，刚才就不叫大树一起来了，害得他现在丢了不小的面子。
　　“喂，臭丫头，你最好趁早把钱袋还给我，否则就别想在京城待下去。”要不是与老头子闹翻身边正缺钱，他也不会为了这么一袋钱而斤斤计较。不过既然话已出口，那么事关面子问题，若是钱袋要不回来，他的面子往哪儿隔。
　　“我已经说过了，这袋钱是你把我骗进飘香院的代价。”乌琪儿还是咬着不肯放。
　　“飘香院？”一旁的大树听见“飘香院”三个字，立即瞪大了眼睛，“家宝，你……把人家姑娘骗到了飘香院？”大树不可思议地喊了出来。他死也没想到吴家宝竟然会把一个单身女子骗进那种地方，吴家宝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劣了？
　　“这是你光明正大地跟着我进去的，我可没骗你进去。而且你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受伤害了吗？没有啊！”吴家宝厚着脸皮否认。
　　“你……”被吴家宝这副无赖样子气到，乌琪儿的火气渐渐上升。难道中原男人都是这般阴险狡诈之人吗？为什么不像他们大漠上的男子，豪放潇洒，心地坦荡？
　　忍耐……冷静！绝对不能被这小子气得方寸大乱。
　　“好，想让我还钱可以，你可别后悔。据说你得罪的那位是当朝丞相的公子，如果我去报官的话，相信官府应该很乐意受理此案的。”轻而易举地丢出杀手锏，任凭吴家宝再聪明也无可奈何了。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遇到过一个能与吴家宝斗智的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大树在一旁忍不住揶揄道：“家宝，她说得挺有道理。”
　　“闭嘴！”吴家宝不耐烦地转头丢出两个字，眼底满是愠怒之色。算这丫头狠，碰到了他的死穴。他此刻的状况是绝对不能去见官的，否则一旦让丞相府插手此事，那么这辈子他就甭想从大牢里走出来了。
　　“臭丫头，算你狠！”恨恨地吐出一句话，吴家宝心有不甘地转身离去。
　　跨出客栈大门，吴家宝再也忍不住拳打脚踢起来，可怜街道两边的摊贩，又要无辜遭殃了。
　　大树冷眼旁观，似乎对吴家宝的这种举动司空见惯了。一言不发地看着吴家宝发泄完毕后，才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
　　“大树，你是死人吗？叫你收拾那个臭丫头，为什么不动手？是不是看人家长得漂亮，心软了？”吴家宝一把揪住大树的衣领，预备把剩余的怒火全数倒在他身上。可恨的是他没有半点拳脚功夫，否则的话也用不着叫大树动手了。
　　大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家宝，你刚才没听那位姑娘说的话吗？你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史俊杰，所以你该想想怎么去应付才对。”
　　听到史俊杰三个字，吴家宝的心头又是一阵烦乱。该死的那坨屎，怎么偏偏就是丞相的儿子？要是换了平常的贵族子弟，他压根就不用这么担心了。但是这个丞相在朝廷位高权重，他要是真的追究起来，恐怕他全家都会受牵连。
　　“那么……我能怎么办？人都已经得罪了，别说我不会去认错，就算勉强去了，恐怕也是有去无回。”天知道那个记仇的史俊杰会怎么百般折磨他。
　　大树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后，抬头正色道：“我看你最好去躲几天，史俊杰找不到你，也就无可奈何了。”
　　吴家宝闻言挑了挑眉，不可否认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可是万一那位大便公子找不到他人，心血来潮去了吴家闹腾，到时候不就把父亲也连累了吗？
　　“你确定那坨屎不会去我家闹吗？”
　　“放心，早上刚刚听管家说你爹明天就出门经商去了，恐怕没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是吗？”听了大树的话，得知父亲明天即将出门，吴家宝的心也放下了一半，“那么我该躲去哪儿？”
　　“西山。”大树几乎想也没想就直接吐出两个字，显然他早已盘算好了计划。
　　“西山？”吴家宝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西山不是有名的围猎区吗？那么……山上岂不是会有很多野兽？不会吧！难道让他去山上打猎吗？到时候指不定是他猎野兽，还是野兽猎他？
　　“没错，那儿比较偏僻，不会被人发现。而且你住在山上顺便还可以打打猎，练练武。到时候就不会连女人都打不过了。”大树的眼底闪过一丝窃笑之色。
　　吴家宝听出话外之音，二话不说立刻在大树的额头上落下一记暴栗，痛得大树立刻举手投降。
　　“打猎是有损我形象的事，懂吗？至于练武……我一个人能自创吗？”吴家宝丢出一个白眼，毫不犹豫地把大树的建议一一否决了。
　　吴家宝虽然否决了打猎和练武的建议，但是去西山避难还是悻悻然接受了。在没有对策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躲避。
　　太子妃征选迫在眉睫，京城内各家贵族小姐显得忙碌起来。挑饰品，选华服，为了争取太子妃的位置，拼了命的把自己打扮得耀眼夺目。
　　相较于这些贵族小姐的积极举动，同是被列入征选名额的苏家大院内却是一片寂静，苏毓晴的冷然态度简直让苏万城急得跳脚。到底像谁？她到底像谁？连日来，苏万城一直琢磨着这个问题。直至今日早朝得知的消息，才让他重燃了新的希望。
　　皇上为了让太子与朝廷重臣互相熟悉，特意组织了一场围猎，并下旨凡是在京二品以上的官员必须随同出行。此次围猎，皇上并不出席。换句话说，太子才是主角。因此，许多待选的贵族小姐都希望能见太子一面，若是在征选前率先获得太子的垂青，那么太子妃之位自然稳操胜券了。
　　只可惜，按照夏国的律例，皇家围猎只准男子随行，女子一概不得进入围场。上至皇家公主，下至官宦之女，即使再有权势，也不得破坏了朝廷律例。于是乎，翘首盼望的围猎硬生生地破灭了众人的希望。
　　苏家大宅内，苏万城在后院不紧不慢地踱着步，一边欣赏着满院的桃花，一边却在盘算着完美的计划。朝廷的规定固然不能违逆，可他苏万城却不甘轻易放弃如此绝佳之机。皇家围场设在西山，却并非将整座山都围起来，所以民间百姓去西山踏青也是不无可能的。
　　思及此，苏万城不禁为自己绝妙的计划乐得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真是妙极！”